第333章 何苦
“他对我没有承诺。”蛇妖又说了一遍，脸上露出一瞬即逝的笑意，“明明那么怕我，明明什么能力都没有，却还想带着我走……嘻嘻”蛇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吐出长长的蛇信子，蛇身摇摆的幅度也变大了。
“你……喜欢他？”乌行雪犹豫的问道。
蛇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她慢慢的低头，俯身看向乌行雪，满满的压迫感。“喜欢，哼。”
蛇妖在半空又扭动着身躯转了一圈，“喜欢，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你们人族创造出来欺骗自己的词汇。什么是喜欢，喜欢了又如何，喜欢了就不会背叛，喜欢有什么意义？
都是空，最后虚妄，最后不过皆归于尘土。”蛇妖落寞的从半空中降落，回到原来的高度，脸色淡淡的，仿佛刚刚的笑容不曾出现过。
但乌行雪却知道了，蛇妖喜欢陆离，即便是不喜欢，但当时陆离坚定的要带她离开的举动，让蛇妖感到了心动，这便是陆离对蛇妖的意义，他是不同的。
叶樱的不同不过是因为她是蛇妖第一眼见到的人，就像是孩子认定自己的母亲会永远陪伴自己，而叶樱也的确许下过会陪伴蛇妖的誓言，所以单纯的蛇妖违逆着自己的本性听叶樱的话，学着人类的模样，按照叶樱喜欢的样子成长，那其实是孩子对父母的顺从。
而陆离不同，他是一个纯粹的闯入者，一个陌生人。
蛇妖一开始对他是不喜的，或许有好奇，就如同对陆离的父亲那般，蛇妖自然会好奇男与女、雄与雌的不同，但是研究过后，了解过后，她便失去了兴趣，就像孩子对玩具失去兴趣便将之抛弃一般简单，蛇妖和叶樱以及山坳形成了一个纯粹的世界，你可以踏入，但不能永久居住，因为这是独属于蛇妖和叶樱的世外桃源，任何闯入者都会让蛇妖戒备，因为叶樱是蛇妖的一切，她会害怕任何将叶樱带离的人、事、物。
原本陆离的结局可能会和他的父亲相同，亦或者和叶樱的那些同门师兄弟们相同，但是因为他自己的选择变得不一样起来。
叶樱是原本就知道蛇妖不是人，所以不怕它，甚至接受它。
陆离的父亲不知道蛇妖不是人，所以在见到蛇妖的真身后，吓破了胆，吓死了自己，这也是人正常的反应。
而陆离却不同，他一开始以为蛇妖是人，在发现蛇妖是妖后自然也怕，但是他一边怕一边却又坚定的选择了要带蛇妖走。
就是这一点不同，让蛇妖感到疑惑，但也正是这一点不同，让蛇妖第一次感受到她可以被除了叶樱之外的人选择。
叶樱不再是唯一，叶樱可以被取代。
这也是为什么蛇妖真正想得到的是和长相和陆离一样的婴儿。
乌行雪犹豫半晌，终于问出心中的那个想法，“所以，我……长得像陆离？”
蛇妖眯起了眼。
乌行雪觉得此刻自己就像是蛇妖的囊中物，但是蛇妖的一再手下留情，一再的救他，以及小姑姑的事，母亲故事中的隐瞒，桩桩件件都让他不得不产生这个想法。
他是特别的。
蛇妖对他的态度也是特别的。
就是这点不同，让乌行雪产生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你猜。”这一次蛇妖没有回答乌行雪的疑问。
“你之前说你可以离开了，可是你现在却依旧留在这儿的原因是什么？”乌行雪继续问道。
蛇妖再次眯起了眼。
“天道设下的禁制，不可能随便解开，除非这条禁制有着条件，这个条件解了，所以你能离开，但你现在却还留在这里，就是说禁制又生效了，为什么？”乌行雪继续问道。
蛇妖再次突出蛇信子，这次甚至发出了“丝丝”的威胁的声音。
这似乎是蛇的攻击状态。
乌行雪却知道自己猜对了，或许蛇妖法力无边，但是就表现而言，蛇妖的心思真的很好猜。
“所以，禁制的条件是什么？你这么执着于陆离，如果不是喜欢，那就是他和禁制的条件有关？可他明明是个不相关的陌生人，又没有法力，所以，他……”乌行雪推理到这里，蛇妖再也不想听他说话，幻化出蛇头，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让人害怕的獠牙，一口咬在了乌行雪的肩上。
血，顺着蛇牙的缝隙处缓缓流了下来。
蛇妖恢复了小姑姑的模样，退开，一脸高傲的看向乌行雪。
这一次，乌行雪不慌不忙，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你这又是何苦，咬了我，等会儿还不是要救……”最后的我字没有说出口，便再次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