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与别人换了骨头，若是自己的推理没错的话。
布高杏真的把自己的媚骨给了高婉。
那不就是说。
“高婉是凤凰！”陆折枝看向周行止。
周行止讶然，她好像比以前聪明了很多。
看到周行止的眼神，陆折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哇塞！
她就知道女主身份肯定不简单。
但是小说怎么没写？
难道是作者本来的设定，然后忘写了？
陆折枝越来越觉得她看的那本小说奇奇怪怪。
甚至觉得自己当时找到那本书的原因都透着古怪。
隐隐感觉是一场阴谋。
陆折枝被自己的结论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这可是小说世界。
按常识来说，他们21世纪的位面肯定比小说世界更高级位面。
“走吧。”周行止拉住陆折枝，怕陆折枝不同意，补充了一句，“他俩有话要说，你在这挺招人嫌的。”
陆折枝转头，看到梅骰脑确实朝她点点头。
陆折枝松开周行止，“我去找他道个别。”
周行止皱眉看向梅骰脑，他微微转动手上的魔戒，周身的魔气像一只无形的网，在陆折枝看不见的地方，慢慢收紧，勒进梅骰脑的皮肉。
鲜血染红了黑色的衣服，却并不明显，无人发觉。
魔族的手段，比五大宗更阴损诡秘。
“我帮你解除契约。”陆折枝开门见山道。
她知道梅骰脑渴望自由。
她想帮他。
若是换了其他不知情的人，一定以为陆折枝疯了。
可梅骰脑没有，他无条件地信任陆折枝，
只是摇摇头，“契约解除玉环会碎。这玉环还有重用。”
陆折枝看向布高杏腰间的玉环，点了点头，“那好，等你什么时候不用玉环了，我随时都能帮你解除。”
“好。”
陆折枝转身离开了。
布高杏面色比纸还白，他与梅骰脑都消耗了大量的元阳，两人都虚弱地瘫在地上，没一人爬起来。
天空电闪雷鸣，两人还未起身，大雨就当头砸下。
“不要，尸体都被淋湿了。”布高杏倔强站起身，想要搬运尸首，被梅骰脑拽了回来。
他一手持伞为她挡下雨水，一手将人揽入怀中，护在伞下，“我来。”
魔气散开，将所有的雨水挡下，尸体被缓缓抬起，放入屋中。
布高杏被拦在怀中，看着一个个家人都有了避风港。
她松口气，悬着的心放下，她听到了他有力的心跳。
一下一下，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布高杏攥紧了衣袖。
梅骰脑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当最后一个尸体搬运完成，他瞬间启动瞬移符，两人转眼来到大堂。
“我们成亲吧！”梅骰脑递给她玉环。
布高杏愣愣看向他，“为什么？”
她如今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值得他娶的呢？
她知道。
梅骰脑不爱她。
“这个玉环，是云梦令。”梅骰脑解释道，丝毫不拿她当外人。
也是，如今她确实和他是一条战线。
“云梦令！”布高杏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手中的玉环。
传闻云梦令早在六十年前便失窃了，它在云梦泽的地位，如同人间帝王的玉玺。
甚至玉玺所没有的真实力量，它亦有。
传闻云梦令中藏有大量的主仆契约，得云梦令者为主，能够调动大量死士。
“我记得云梦令不长这样。”布高杏疑惑道。
“障眼法罢了。”梅骰脑淡淡道。
“这与你我成亲有什么关系？”布高杏问。
“连接云梦令的金箍在你我的婚书中，只有你我缔结婚契才能拿到。”梅骰脑垂眸，让人看不清表情。
“好。”布高杏毫不犹豫点头，她将婚书递还到梅骰脑手中。
以血为契，以玉为媒，结两姓之好，比翼连理。
没有拜天地，没有凤冠霞帔。
漆黑的长夜中，一对新人在废墟中礼成。
血液滴在婚书上，两张婚书慢慢靠近，白光闪过，金箍牵引玉环缓缓上升，将玉环合二为一。
玉环褪去原先的朴实无华，雕刻的凤凰于玉环之上，栩栩如生。
布高杏拿在手上端详，讶然道，“这金箍上雕刻的好像是一只狼！”
不应该是狐狸吗？
梅骰脑并不关心金箍上到底有什么，屋外雨停了。
天空似乎也被雨水冲洗了一遍，显得格外湛蓝，星星也被擦亮了，将天空点缀地如此绚丽。
远处东方露出一抹微弱的霞光，给蓝天星光增添了一丝梦幻的色彩。
唯有不眠之人，才有资格享受这份最美的天空。
布高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论人的悲欢多么炽烈，太阳依旧会从东边升起。
这一刻，她才发现。
她是多么的渺小。
她的悲伤感动不了天地，也救不了自己。
“让大家入土为安吧。”梅骰脑起身，开始搬运尸首。
布高杏摸上额间的妻纹。
妻子比妾好的一点就是，双方都无权解除契约，除非一方身死。
两人任何一方签订的契约，对两人共同有效，是谓荣辱与共。
从今往后，她就与梅骰脑荣辱与共了。
布高杏转身，将过往的情感抛在记忆的废纸篓中，迈入黎明。
她抬头看朝霞一寸寸晕染。
外祖母，高杏如今，是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