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剖析,堂上一时只剩凝重,这般推敲下去,哪怕再大胆张狂的人,也不敢想象敌寇得手之后的场面。
“好在,敌寇在伍州城那边出了错。”魏淑丹忽然轻笑一声。
“嗯?什么意思?”贺飞离她最近,听到这话,随即追问道。
魏淑丹摇了摇头,将散乱的思绪理了理,才开口解释:
“约摸敌寇在伍州城没讨着好,他们劫掠将领出逃,却一路往三岭山冲,将自己布的阵脚给打乱了。”
“偏那做兄长的还执意要拿下三岭山大营,难缠得紧。幸而他们相互牵制,最终双双落网。”
说着说着,魏淑丹心有余悸,眉眼也不免染上两分隐忧。
敌寇谋划得密,两城四处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
万幸的是,历城这边配合紧密,平定动乱,毁去密道,以至围歼敌巢……如今方得一时安稳。
想到这,魏淑丹不由自主地想到苗凝霜。她虽是在谋划些什么,但眼下越推敲,越能发现事情往她希望的境地展开。
“你也仔细。”
听完魏淑丹的话,苏晋眼中浮现两分欣慰与骄傲,他本想多夸赞几句,但如今身在主帅之位,褒贬词句便不能过了。
“此番经历实在凶险,但以过往战事来看,结果不太坏。”说着,他摆了摆手,制止准备起身行礼的魏淑丹,“不必多礼,你记着就好。”
“是。”魏淑丹轻轻颔首,恭敬地应了下来。
可很快,眼中的兴奋褪去,忧虑又爬了上来:“只是贼首夫妇逃了,若能从他们口中撬出实话……”
未等她把话说完,苏晋已经猜到了她的未尽之意,他敛下几分严肃,安抚道:
“过于自责,无益于军心稳定,你是三营主将,自该放下。”
“我……”闻言,魏淑丹抿了抿唇,心中的不安并未削去多少。
她心里还有一层隐忧。
按理说,历城外的密道被堵,敌巢之中的贼首夫妇应该有所察觉,但怎么没有逃呢?
即便敌寇当家头领暂未回去,其夫人在敌巢的威势不见得低,这一点,当初在敌巢主帐挟持贼首夫妇时她便有所察觉。
难道是两个儿子被抓,亦或者所掌握消息不足所致?
又或是敌巢位置隐秘,力量充足,他们觉得纵使历城军到了,也可与之相抗?
故而当女贼首发现有人暗中探查敌巢,就下了十足的杀心,把探查之人捏死在山谷中,多少也能拖延些时间……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听到魏淑丹饱含担忧的话,白先义却笑了:“小将军不必太忧虑。当时擒获贼首夫妇时,你已卸了他们的双臂。”
“当时为免他们生事,我后面也未给他们接回去。他们一路奔逃,双臂若不能加紧复原,之后若再受些伤,人也就废了。”
“若担心他们卷土重来,少不得两三个月的时日,在这间隙,找他们的法子有的是。”
“法子……受伤……”魏淑丹听着听着,忽然呢喃着这两个字,眼前一亮,“或可留意相邻州城的医馆,乡野村医、游医,若无意外,他们定要找人医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