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丹见状,便将自己的推测完全说开:“伍州城被攻,三岭山遇袭,在这关头,历城突生动乱。”
“有人假借异象之事鼓动百姓,引得人心惶惶。继而又使百姓冲击营所,将我们的人手束缚在城中。”
“如此一来,纵使外头来人求援,也无法相助。等三岭山大营与伍州军哨城到手,不仅历、伍二城如同门户大开,且两地相互支援的这条通道就被掐断了。”
“嘶——”
这话一出,堂上不少人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好险恶的算计!”
顷刻之间,玄武堂内叱骂声不绝。
“宵小之辈,竟敢如此张狂——”
“竖子敢尔,我非得将他们扒了皮不可——”
“肃静。”一片喧闹声中,上首,苏晋提起纸镇,在桌案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很快,堂上又渐渐安静下来。
“魏将军。”白先义思索良久,似有不解地问道,“敌寇素来心不齐,前年突袭平州的那伙人,最终也因内讧而四散流落。眼下这个计谋如此复杂,得手之后又极易分赃不均,他们如何能成事?”
“偷袭三岭山的敌寇头领是一对兄弟。”
“兄弟?”白先义忽然转头看她,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的确如此。”魏淑丹颔首,“我曾亲自审问这两人,也因此得到敌巢的部分底细。之后再与六营审出的消息一比对,这才确定敌巢的位置。”
“那他们与贼首夫妇?”
“实为亲子。”上首,苏晋沉声回了他的疑问,抬手让严副将等人拿起画卷,去给一众将领细看。
“亲子?”
“竟是血脉至亲?”
“这也不算稀奇,毕竟他们盘桓此地多少年了?”
“你这般想,才是太过太顺理成章。你何时见到敌寇对自己的血脉心慈手软?他们比谁都要厌恶那些血脉驳杂的小崽子,打杀从不曾犹豫。”
“一时忘了,但也不尽归于此,有些……”
玄武堂内,吸气声、叹息声不绝于耳,诸将一边凑近去看画像,一边惊讶着。
“这也是敌寇的幌子。”苏晋眯起眼,眸中肃杀之气稍稍溢出。
听到上首传来的话,堂上诸将纷纷停下议论,目光灼灼地望过去。
有些人不明所以,听了这话,反觉得惊讶,敌寇都亮了招,怎么还是幌子?
另外一些人眼神微暗,显然也反应过来了。
幌子?
魏淑丹陷入深思。
还是幌子?莫非敌寇是打那些密道的主意?
是了,是了。
敌寇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都能弄出这么多密道,其中一条都挖到三岭山脚下了!
若他们想要打开门户,何必自讨苦吃?
“此局,敌寇各留了一手。”
苏晋手指点了点桌案,声音不大,但旁边侍奉茶水的小厮精神一振,立即端着安神饮过来。
他看着小厮动作规矩地添着茶水,盏中汤色渐浓,他的神色愈发沉重。
待小厮退下,他又开口道:
“若两城密道拿下,他们便借城外密道生事,让我军疲于奔命,如此能驰援对抗他们的兵力也相应少了。”
“反之亦然,敌寇的底气是历城外的大小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