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厉笑眯眯地打量着眼前青年,眸中闪过精光。
据他观察,这毛头小子跟魏家丫头定然有一腿,只要收服他,就是拿捏住了那魏家丫头。
如若他将这事抖落出去,也就能为白日里的事出口恶气!
想到这,他侧头隐秘地瞥了眼吴剔庸,眼中划过心疼,嘴唇隐隐颤动。
他家庸儿就是被敌寇欺瞒了!
若将敌寇处理了,他的庸儿定会幡然醒悟。
何时轮到一个女娃娃插手管教他的孩子?
窗台下,李兰钧沉默地看着对面吴厉得意的神情,自然也没错过他那隐秘的眼神,还有一闪而过的阴沉。
“呵呵。”他低头一笑,身上原本温和平淡的气息彻底改变,随后冷厉孤傲的态势扑面袭来。
“吱呀——吱呀——”
李兰钧从凳子上站起,动作间,老旧的木条相互倾轧,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小将军救我性命,是我的恩人。”
“恩人受辱,我怎可袖手旁观?”
说着,他施施然地走向吴厉,一边走,一边将环首刀收回刀鞘里。
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一点凌冽的寒光映在他的面庞上,泛起了幽冷之意。
“吴将军。”李兰钧在吴厉面前停下脚步,随即低头,笑着唤他。
“您说是吧?”
说着,他看吴厉倏然警惕的神色,冷笑道:
“吴将军老谋深算,这些陈年旧事确实难以动摇吴家根基。”
“所以,您这是盘算着,要怎么除去我和魏小将军,好让你家后辈逃脱罪责,如当年一般,将此事尽数隐瞒下来?”
这话一出,吴厉得意的神情也完全消失了。
此刻他忽然发觉,眼前这小子身上的气息相当诡异,如同他腰间的刀刃一般,锋利得近乎无情。
这时他心底忽然生出一丝丝悔意。
他大意了。
那女娃娃能依仗的东西不多,能被她留下来的人,未必如表面一般“温和无害”?
只可惜魏淑丹此刻是无法得知他心中所想,否则知道他这千回万转的心思,怕是嗤笑之余,更觉得他痰迷心窍。
见吴厉不语,李兰钧紧紧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认真地打量着这老小子变换不已的神色。
“没事,您不说,我便也可以猜猜。”
李兰钧蹲下身,伸手揪起吴厉残破的衣襟,特地凑近他,淡淡地开口:
“您这后辈来这屋子时,无论里头有什么响动,外边巡防的敌寇都不会搭理。”
“可这毕竟是关押人的地方。”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屋里各处散乱摆放的刑具,嘴角一勾。
“您家这后辈回去了,巡防的人哪会不过来的?”
“若非时辰未到,便是这里头有人跟外头的他们里应外合。”
“若小将军顺利归来,你们便伺机重伤小将军与我;若她没能回来,你就会将我交出去,以抹去敌寇的猜疑。”
“是吧,吴剔庸。”
话音刚落,李兰钧颈侧便无声无息地架上一把匕首,幽冷的气息刺得人不禁打激灵。
“是个聪明人,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