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动静早已惊醒了柳青柳红。
但他们不敢出去,等皇上走后才来到了灵堂。
此时,五阿哥正费力的将小燕子重新搬回棺材里。
大家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小心的给小燕子擦脸,擦手,整理衣裳。
待五阿哥觉得满意了,便抬头对纪汝轩道:“劳烦纪将军了。”
纪汝轩点头,一挥手,一小队20人的卫军鱼贯而入,抬棺材的抬棺材,押五阿哥的押五阿哥,全程静悄悄,于黑暗中迅速的将一人一棺带走了。
至此,养蜂夹道又迎来了一位朋友。
翌日
朝堂之上,皇上痛心疾首的宣布:“五阿哥永琪,忽患失心疯,不治,已养于养蜂夹道。与观保之女的婚约就此解除,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这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众位大臣已经心知肚明。
毕竟,昨日五阿哥居然亲自披麻戴孝身穿孝服,于大庭广众之下大逆不道,诅咒帝后与太后,其心可诛,当谋逆处。
如今只是圈进,已是十分客气了。
但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却无人知晓,以后的正史只字未提,野史却是各种猜测,众说纷纭,以至于事情更加的扑朔迷离。
留给后人一个天大的谜。
而此时,退朝后,观保擦擦额头细密的汗珠子,还好还好,他家欣荣够聪明够果断,及时的从泥潭中将自己摘了出来。
唉,他观保纵横官场几十载,却在女儿的婚事上险些被鹰啄了眼,糊涂,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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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永和宫
愉妃一病不起,米水不进。
她实在无法想象,她精心培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会病成了个疯子。
不,她不接受,绝不接受。
璟舒来的时候,就看到愉妃娘娘躺在床上,正倔强的擦着眼泪,她的永琪向来风度翩翩谈吐不俗,怎么可能是个疯子呢?
璟舒坐到了她的床边,什么也没说,只是陪着她消化了一会儿情绪。
大概一刻钟后,愉妃看向璟舒:“公主若还念着我们之前一同在五台山的情谊,能否告诉我实情,永琪他,真的疯了吗?”
璟舒并没有隐瞒:“没有,但他披麻戴孝是真的,我亲眼所见。”
愉妃闭上眼,哀哀哭泣。
一会儿,她又问道:“公主,他还能回来吗?”
按照乾隆大帝的寿数,就算他能被放出来,愉妃也当看不到了。
更何况,五阿哥应该熬不过乾隆大帝。
但是,璟舒说道:“他若出来,第一个想看到的必是娘娘您,所以您为了他,也当保重身体。”
愉妃眼中涣散的光悄悄凝聚,她点点头道:“我饿了,公主能否帮我把桌上的米粥端来啊?”
“好。”璟舒起身端来的鸡丝粥,舀起一勺道,“我喂你吧。”
愉妃受宠若惊,但又无法抗拒这样一个天之骄女的温柔,乖乖的张开了嘴。
于是,一老一少,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吃,期间还轻声细语,天马行空的聊着天。
仔细看,都是公主在说,娘娘在听,还时不时的附和两句。
看的眉儿迎儿眼泪巴巴的,如果她们娘娘当初生的也是公主,该多好啊!
她们不知道, 此时的五阿哥在养蜂夹道,才开始体会到什么叫做“艰难困苦”“苦不堪言”。
在日后的生活里,还会有懊悔与疾病陪伴着他,直到他悄悄的死去。
死后三天,送饭的人发现饭菜一直未被动过,这才知道,原来一代皇子五阿哥,竟然没在了那个冬季。
死后,连个谥号都没有。
还是二十年后,永璂(28岁)登基,才将他追封为固山贝子。
史书上对于这位五阿哥的记载,只短短的十几个字:敏于学,善骑射,然卒于恋爱脑,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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