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看上那姑娘搞的牡丹苑？”赵扶风问道，“我怎么听说是王乘风那小子搞的？说起来，他那名字，还是我赐的，那会我还在南城游学，他刚出生，只有那么小一点。”
赵扶风比画了一下，谢聿敛眸，“然后您就赐了个乘您上头的名字，暗示江南士族，你很好说话，是吧。”
“哪有！我当年那是真纯良。”
“呵呵。”谢聿一个字都不信。
赵扶风笑了笑，往苑内看去，“你那姑娘呢？”
“她不是让您观赏的。”谢聿直接回道。
赵扶风没脾气了，“我也不是专程来看她的啊，等咱们事情一定，回去也是母后寿诞了，我这是先来瞧瞧这边的牡丹。”
“您是真闲。”
“那也得谢你不是？”
赵扶风最近一直在朝中称病，自然啥也不用干，除了谢聿和近身伺候的人，还没人知道他压根不在宫中。
谢聿沉默，忽然不知道把人请到南城，是不是错了。
但考虑到已经查到的一些事，他还是选择了不说话。
赵扶风这时已朝苑内走来，便衣侍卫已在前头开路。
苑上的人是不认识赵扶风和谢聿，但不代表他们眼瞎，看不出来是贵人，自然都不敢上前，以免冲撞到了贵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因为王乘风不在，锦衣只好迎了上去，先行了礼，“侯爷，还有这位是……”
“叫我三爷吧。”赵扶风自我表述道，上下打量着锦衣。
锦衣再次行礼，“三爷。”
“不必多礼，你叫锦衣？”
“是。”锦衣颔首，“不知二位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赵扶风立即看向谢聿，这姑娘可以啊，这么看着，根本看不出来她和谢聿关系不寻常得很。
谢聿抿着唇，自然清楚锦衣的心思，却还是本能的心里不爽，但还是安抚道，“三爷闲来无事，过来转转，想给他母亲挑生辰牡丹，他母亲也很喜欢牡丹。”
锦衣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来挑牡丹的，但能让谢聿相陪，身份肯定不一般，她立即侧过身来，做出迎接的姿态，“三爷请进，我们的花都在里头。
不过眼下不是牡丹开花的季节，只能看到花的长势，别的恐怕都看不了，您母亲生辰是什么时候？”
“不着急，入秋呢，我就是先来看看，到时候要运往京城的，不得先安排？谢侯爷说你这儿的牡丹是南城最好的，也是大夏最好的？”赵扶风闲聊道。
锦衣没想到谢聿这么能夸她，但也没露怯，“若论新颖，是的；若论典故，自是不如魏紫之流。”
“哈哈哈哈哈！”赵扶风点了点头，“你倒是会说话，不过典故嘛，加上不就有了？走，先瞧瞧去。”
锦衣陪同而行，凡赵扶风有问，她都会仔细回答，还让柴兴把她整理的册子拿来，会对应地给赵扶风看花样。
“对，这就是开出来后的模样。”锦衣指着画册上的国色天香，“如果是祝寿，建议用每盆九朵为佳，寓意久寿长安。”
“开得很好啊，以前、”差点说出宫里的赵扶风顿了一下，“咋没见过呢？”
“这是我刚培育出来不久的新品，在京城也只是小范围的卖。”
“原来如此。”赵扶风想着，日后不得定为贡品？
那些个废物，尽给他看些没意思的，哪有这姹紫嫣红的牡丹好看，一朵开尽三色，绝！
“我还在继续优化，目标是能让一朵花就能开出九色，展现各色风姿，才堪为国色。”
“哦？”赵扶风来了兴致，“那日后出九色时，可得第一时间送来给我观赏。”
“这是自然。”谢聿应下了。
无论日后他在不在，有赵扶风这句话，锦衣养花的路子就稳了，甚至不需要再去和别的商贩谈，只送进宫中这一项就足够她花销了。
他一应，锦衣也就明白这是能应的，当下承诺道，“只要三爷不嫌弃，必是第一时间送给您瞧。”
赵扶风这才看出两人真有点别样默契，莞尔道，“行了，你不用陪着了，我们自己四处看看即可。”
“好。”锦衣也没废话，更是果断地把附近都清了场，留给赵扶风和谢聿完全无闲散人的环境。
赵扶风不由感慨，“若不是来这儿是朕临时起意，都要怀疑你跟她串通好了，瞧瞧这事安排的，敞亮又大气。”
谢聿眼尾微微上扬，他看上的姑娘，自是最好的。
那头，离开两人的锦衣已回到草棚中，刚坐下来，苑外就传来嘈杂声。
守在门口的赵扶风护卫立即上前，锦衣个马上奔了过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被拦下来的，躺在担架上的，破碎的江敏月！
那碎掉的模样，和昨天锦衣拆开点心时看到的碎散程度，一模一样！
只是牡丹酥是粉色的，而江敏月，是血红色的。
锦衣瞪大双眼的死死盯着这一幕……
下一瞬，一只修长宽大的手，捂住了他的眼。
谢聿清冷的嗓音响在她耳侧，“别看。”
锦衣脑子“嗡鸣”不休，人完全没反应过来。
这才是顾云逸送的“生辰礼”，这才是！
眼前一片漆黑的锦衣，虽然看不到那血腥的一幕了。
但空气里的血腥味，以及方才看到的那一幕，还有昨天的点心，都清晰地回闪在她脑海里。
“宿二，赶紧处理掉！”谢聿下令道。
“是！”宿二连忙上前。
围观的人不断发出惊叫、恐呼声。
锦衣的心跳也在疯狂加速着，她紧紧抓住谢聿的手，“是顾云逸，一定是他。”
“我知道，别怕，本侯会处理好一切。”谢聿几乎将她搂在怀里，“我先送你回小筑。”
“三爷呢？”锦衣知道那位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谢聿应该去保护他才对。
“不用管，他已经离开了。”
谢聿在这边出动静时，就命人将赵扶风往别的路将人送走。
锦衣这才点了点头，“好。”
她也不敢在这里待着了，他们能对江敏月动手，肯定就在附近。
毕竟她前不久才和江敏月照了面的，没多会人就死了，还死得这么惨烈，宛若被剁碎了。
顾云逸，他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