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的心,不受控制地悸动。
所以他是专程为她生辰来的吗?
不仅如此……
锦衣还脱口而出问道,“怎么挑这句?”
这是爷爷在世时,每年生辰都会对她说的话。
希望她吉祥如意,欢愉常乐。
爷爷去世后,再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了。
谢聿直直盯着她,“之前问过康婆婆,她说你很喜欢。”
锦衣差点绷不住地垂泪,她连忙垂头,不想让谢聿看到她发红的眼眶。
可谢聿何其眼尖,自然是先一步看到了,但他没戳穿,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
眨了眨眼,将泪意忍下去的锦衣应道,“多谢侯爷,我是很喜欢。”
比说出来的更喜欢,她没想到,他还会问康婆婆关于她这么细致的事情。
他这样,让她怎么克制住喜欢他?
如果,喜欢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人之间的事就好了。
锦衣又眨了眨眼,“没空做点心,买了点牡丹酥,侯爷吃吗?”
谢聿看着她手里拎着的油纸包,虽然有些遗憾不是她亲手做的,但也点了点头。
锦衣拎了起来,要把油纸包送给他,谢聿却没接,“不让我进去?”
“你不是进来了?”锦衣问完,才明白她是要进屋里,还没开口。
谢聿又说,“膝盖伤好了?抱歉,当时没在你身边。”
锦衣微微咬唇,“没事的,我现在不也好好的?”
“下次不许了。”谢聿又说。
锦衣把头低得更低了几分,“我很小心的。”
“小心也不行。”谢聿揉了揉眉心,“别犯倔,太危险了。”
“可是确实有用,也值得,不是吗?”锦衣抬头看着谢聿。
谢聿深深看着她清澈、倔强的眸,“于我而言,不值得。”
如果当时的锦衣被赵扶华发现,肯定会被灭口,对于他而言,是不可承受的失去。
可锦衣却没妥协,她觉得那是她仅有的,可以作为之处,再来一次,她也会那么做。
谢聿叹了口气,“走吧,进去。”
锦衣点点头,先朝屋里走去。
康婆婆已经准备好简单的生辰宴,没料到谢聿会来,有些慌乱。
柴兴及时将康婆婆带了出来,省得多余的人打扰难得相聚的两人。
锦衣本想叫住人的,谢聿已经说道,“把点心摆出来吧,饿了。”
顿了一下的锦衣,还是先去拆点心了,到底是心疼他专程赶回来给她过生辰。
谢聿在她摆点心时,看向康婆婆已经做好的长寿面,清汤细面,两个荷包蛋,和他生母在世时做的几乎一模一样,微微怔忪。
那头,锦衣拆开点心,却吓了一跳!
因为拆出来的点心,全稀碎完了!
点心之下,还附了一张纸条,字迹血红!
——一岁一礼,生辰喜乐,顾。
锦衣脸色惨白!呼吸乱了一瞬。
谢聿敏锐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立即起身走过来。
锦衣却已经迅速地将纸条藏好,抬头就看到谢聿已来到身边。
谢聿看到碎掉的点心,顿时蹙眉,“怎么回事?”
“可能是路上不小心撞碎了。”锦衣连忙解释。
“实话?”谢聿盯着眼前有些慌乱的女人,她是一点不会撒谎。
锦衣咬唇,垂下眼帘,“我、我没摔,应该是顾云逸让人动的手脚,吓唬我。”
谢聿又盯了她片刻,“下回让柴兴去买。”
“我就是想挑自己喜欢的。”锦衣解释道,“我想要馅多点的。”
谢聿瞥了一眼确实馅满的碎点心,叹了口气,“先吃面吧,一会不好吃了。”
“嗯。”锦衣也不敢想着再吃点心了,谁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一碗长寿面,还是昔日的味道,锦衣一入口就觉得欢喜,方才的害怕已是烟消云散。
大概是因为谢聿回来了,而且就在她跟前坐着,所以本也没有太过害怕。
但谢聿一回来,顾云逸就搞事,节点似乎有些微妙。
再联想上回他刚走,她这边就差点被撞残。
难道说……
顾云逸是想用她,拖住谢聿?
锦衣下意识思量起来,遭到谢聿轻弹了一下脑门,“吃就吃,想什么?”
锦衣立即回神,“侯爷也吃,都是我爱吃的菜,康婆婆做的很好的。”
谢聿自然看出来桌上都是她的喜好,也拿起筷子吃了。
只是没吃多少,宿二就进来,在他耳畔禀了几句。
锦衣忙道,“侯爷忙就赶紧去,我这边面也吃完了,谢谢。”
谢聿看见她确实空了的碗,点点头,“好,万事小心,有什么就让柴兴给我传信。”
“嗯!”锦衣点头,看着很乖巧,袖下却藏着那一张血色字条。
谢聿匆匆离开后,锦衣也等到和康婆婆吃完饭,才把柴兴叫进去。
“你秘密查一下这家点心馆,尤其查一下我去买点心这个时段进出的人。”
锦衣边说,边把自己收到的恐吓字条递给柴兴,“不要惊动侯爷,我没猜错的话,顾云逸就是想用我的事,分侯爷的心,侯爷一定是在做什么让他很忌惮的事。”
柴兴肃然点头,“好,您放心,属下一定会谨慎行事。”
“嗯。”锦衣点点头,还是比较相信柴兴的。
总体而言,她私下让柴兴办的事,确实都没被谢聿知道。
*
翌日,锦衣如常来到牡丹苑,因为来得早,王乘风还没到,倒是见到了自从上次见面后,就没再见过的江敏月。
她似乎就被王乘风有意调去做一些和锦衣碰不上面的活,今儿见到了,江敏月也有几分惊讶。
锦衣瞥了她一眼,没走过去,却看见一个男仆走到江敏月身边,和她说了什么,然后她就匆匆往外走了。
锦衣蹙了下眉,正想叫人跟上去看看怎么回事,却看到牡丹苑门口出现了一驾马车,阵仗极大那种!
起初还以为是王乘风约了狐朋狗友来,毕竟一看就是权贵专属的格调,但她很快发现不是的!
因为从马车下来的人里,有谢聿!
而且谢聿似乎还是以陪随的身份来的。
他站在一名年纪比他大些许,衣着华贵的男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