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
酒瓶摔落在地，溅射开一地碎片。
几人都吓了一跳。
却见姜山山面不改色，只叫来了服务生，“抱歉，手滑摔倒了，辛苦你们收拾一下。”
他大方给了小费，轻易便转移了焦点。
转头看着一旁昏昏沉沉的张哲，“他喝醉了，今天就到这吧。”
说话间，便已经单手将张哲抓了起来，作势“扶”着他走出如罗。
林童和王祁愉面面相觑，即便不明就里，却也只能跟上。
两个男人走在前头，张哲个头不如姜山山高，身躯也相对瘦弱一些，几乎是被他半扛在身上。
“小愉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哥的脸色？酒瓶明明就是他故意摔碎的，这人凶起来可当真吓人。”林童想到刚刚那一幕，都还心有余悸。
谁能想的到，平日里看着斯斯文文的姜山山，真动怒了的时候，竟也会摔砸东西。
而那瞬间她抬起头，正看见男人阴沉至极的脸色。
“我发誓，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哥的脸色那么难看。冷冰冰的，好像要杀人……”
王祁愉很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好像挺生气的。”
“嘿嘿！没事！这证明今天的计划奏效啦。他平时总是喜怒不形于色，这不立刻就绷不住了么？还把张哲灌醉，不让他继续表露心意。哼哼，心机男！”
“他是这样想的吗？还是，单纯不高兴。”王祁愉却摸不准。
她哪里敢想那么深。
只是隐约觉着，今天的姜山山，的确和先前不一样了。
甚至对待张哲的态度，也更像是没有理由地反感。
“林童，让你的司机送他回去。”
两人还在窃窃私语的时候，前方，姜山山却已经把人塞到了车上。
林童赶忙应声，“好哒！保证完成任务！”
她走过去，想了想，又拉过王祁愉。
“那小愉，你也要安全送回家哦！”
姜山山：“用不着你操心。”
王祁愉：“？什么叫用不着我操心？我都操心坏了好不好啦！”
她嘀咕了几声。
可那边，姜山山已经带着王祁愉上了自己的座驾。
他让张哲连喝三杯，自己却滴酒不沾，如今还能神志清醒地坐上驾驶座。
反而是王祁愉。
不知是紧张还是怎的，竟连安全带都没能自己系好。
姜山山便倾身靠近，长臂越过她身侧，几乎要将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了的接近，才终于帮着她将安全带系好。
靠近又分开，男人灼烫的呼吸缓缓刷过她脸颊，正好触碰在她鼻尖。
外头空气温凉，男人的鼻尖其实是凉的。
碰着她时，仿佛平白有一种奇怪触感划过。
车厢内骤然安静。
王祁愉整个人都靠在座椅上，竟是一言不发，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僵硬。
反观姜山山，他却肆无忌惮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如玉一般的肌肤因为害羞而染上了绯色，她脸上隐隐划过一丝羞窘，长而浓密的眼睫垂下，在眼睑处落下一道重重的阴影。
两人呼吸交缠。
姜山山头一次发觉，当自己以男性目光去看她时，心里总有涌起一些不受控制的急切情绪。
他强行别开眼，坐了回去。
明明自己也心跳加速，却仍旧用戏谑的目光朝她看过去，低低笑了一下。
“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没紧张！”王祁愉条件反射性地回答，红扑扑的小脸蛋却已经透露出她此刻真正的心绪。
她抬起头，目光正好与男人对视，不知在他眼底竟会看见那样幽暗复杂的情绪，便立刻又收了回去。
王祁愉舔了舔嘴唇，“我真没紧张，就是……就是刚刚喝了点酒。”
她胡乱说着话，却还能察觉到男人落在自己脸上，毫无顾忌、充满侵略性的目光。
一下子便不知道手脚要往哪里放，下意识四下看着。
竟在后座看到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箱子。
半敞开着盖。
“那是什么？”
“别人送的礼。”
王祁愉顺手拿了过来，才发现是一瓶包装精美的酒。
不大。
样子却好看。
“这是什么酒？”
“薄夫人那日顺手给的，说是俄罗斯那边的一种当地特色伏特加，让我带回去尝尝。”
“伏特加？包装真好看。”王祁愉目光被精美的包装吸引，又或许是刚刚被搅弄到心中慌乱，所以现在迫切想要转移话题。
索性故意开口。
“我可以打开吗？”
姜山山刚发动车子，只余光瞥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他的东西，向来都随她动。
瓶口做的软木塞子，还真费了点力气才能打开。
酒香一下子从窜了出来。
她凑近闻了闻。
“好香啊。”
姜山山在前面停下车，皱眉看着导航上通红的一条路，“这个点，还堵车。”
见车子停下，好奇宝宝的王祁愉，却没忍住偷偷喝了一口。
“你小心，会辣……”
男人话音未落，便就看见她吐开舌头，用力用手扇风，“真的好辣！比上次＆的辣多了。”
“你上次喝的是啤酒，能比吗？”
姜山山满眼无奈，却也只能打开一瓶水递过去，让她喝了缓缓，“看看就行了，这种东西还非得好奇尝一口？”
“看它包装漂亮，闻起来也香……”王祁愉喝完这一口酒下肚，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却不敢说出来，其实是因为心里不好受。
一如童童所说，如果他眼睁睁看着别的男人向自己表白，都没有任何行动的话，这件事，便不用再继续下去了。
她下意识用手贴着脸，试图缓解一下发烫的脸颊。
旁边的姜山山余光瞥过去一眼，便看见她已经彻底透红的脸蛋。
比刚刚更红的夸张。
“叩叩”的敲车窗声。
他打开，看见前方穿着反光背心的交警，“查酒驾。”
刚开口，交警的脸色便已然一变。
他敏锐闻到了车内传出来的酒精味。
好几个人都围了过来。
副驾驶座上的王祁愉，却下意识打开了手机。
童童刚刚发来了消息。
【看看这货，又装上了！说什么品酒宴，搞得自己多高大上似的，装货！】林童发过来的是张薇的朋友圈。
自然是身姿优雅地在酒庄里品酒的照片。
王祁愉心里顿时涌起一阵苦涩。
自己无论怎么努力，其实和张薇，都永远不会是一个类型的人。
她似乎，怎么也做不成那样明艳的大美人。
……
“喝了不少？”交警将测试仪递了过来。
姜山山无奈吹气，“没喝。”
“这股味，你跟我说没喝？骗谁呢？”
“真没。”他觉着好笑，试图解释，却又没来得及，只能先吹气。
吹完之后，果然发现仪器没有反应。
“那这股酒味从哪来的？”
磨蹭了好一会，姜山山让开了些位置，指了指着副驾驶座上的女孩。
后者已经满脸通红，手里头还拿着那瓶酒，此刻木塞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她打了开来。
那股浓厚的酒精味蔓延开，从打开的车窗往外飘。
“怎么回事？”交警凑近了细瞧，才看见驾驶座上醉醺醺的女孩。
看着年轻，可脸蛋红成那个样子，还要凑过来跟他们说话。
“交警叔叔，是我、是我喝的哦——”
“我也要吹气！”
姜山山长臂一伸将人拉住，幸好安全带还系在她身上，能将她直接摁了回去。
“别弄我！你不要总是弄我……讨厌，手拿开！”
酒劲上头，她心里的委屈又一次涌上来，看不惯姜山山这样蛮横霸道，手一伸便拍开了他的。
“松开！”
她凶得很。
姜山山一看，便知比上次醉得更厉害了。
“你们什么关系？”一旁的交警却留了个心眼。
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男人又开着这样一辆豪车，看她刚刚还不愿意和他有肢体接触的样子，就怕是一些不正当的东西。
姜山山清楚看见了他们眼底的质疑。
他满脸无奈。
指了指王祁愉，“她，我妹妹……”
“我才不是你妹妹！”女孩突然开口，一句话强行否认，便让在场的人脸色都起了变化。
包括姜山山。
他头大无比。
“王祁愉，不许闹了！”
“我没有闹！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妹妹……警察叔叔，他撒谎！”女孩有些烦躁，非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请靠边下车，接受调查。”
事情变成这样，他还撒了谎，总归是不放心，要仔细调查清楚。
姜山山一个头两个大。
他蹙紧了眉宇，神色中隐隐透出不耐，却也只能强行克制着，“王祁愉，你好好说，再说一遍，你是我的什么？”
“我是你的什么？”女孩眨巴了下眼睛，手“啪叽”一下捧住了他的面庞。
凑近。
两人呼吸再次交缠，她的鼻尖几乎抵着他的。
姜山山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你别……”
“女朋友！”
女孩却忽然松开手，喊了一声，满脸灿烂笑容，挥舞着手臂向交警证明，“我才不是他的妹妹，我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