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祖母沈氏,年前应了严峥,要亲自登苏府的门问亲。
内心挣扎了十余日,眼下元宵节都过了。
期间她乖孙问了不下十次,近乎日日都要催促一番。
无奈之下,她让嬷嬷备了礼,又叫上城中有名的官媒。
三人便坐着马车往苏府行去。
眼下也只能叫官媒了。
因将军府的声名,那些公府的老夫人,避沈氏如蛇蝎。哪里还有人愿意保媒。
苏府程氏收到拜帖时,也有些诧异。她本想让门房拒了。
可身边的嬷嬷又劝道。
“老夫人,或听听她们来访何意?万一是来致歉的,这么拒之门外,街坊又要议论我们苏府的不是。”
沈氏一听,也对。将军府做了诸多错事,但苏府面上还得大度。
苏府在卫都城,已经无半点地位了。若人家来致歉都不让进门,面上多少不太好看。
门房领着沈氏三人来到正厅。见程氏已经坐在上位等候了。
沈氏心中不由暗思忖:苏府都落魄成这样了,这老太婆还这般高高在上的架势。
若是从前,她转身便走。
可为了她的乖孙,也只好忍下来。
“老姐姐。”沈氏开口问礼。
“严老夫人。”官媒福了福身,向程氏见礼。
程氏一见沈氏带着都城有名的官媒而来,心中有些了然。
她可不是来为将军府致歉的。
带着官媒,自然是要提亲了。
提谁的?
坊间热唱的戏文,她也不是没听过。还未等那两人开口,她不由怒从心中来。
他们将军府,竟这般无耻。还敢惦记苏府的顶梁柱。
外边都唱成什么样了,若换成她,哪还有脸面出门见人。
于是她冷冷开口说道。
“严老夫人带着官媒而来,却是何意?莫不是为你那阴毒的孙女来说亲?”
“我苏府如今也只剩苏老二苏老三两个男丁,您看她是挑中了谁?”
咳咳……
沈氏还未开口说来意,便被呛住了。
座还未让坐,便口出恶言。他乖孙这媳妇,怕是难娶了。
但这些,官媒是司空见惯的。
她先是扶着沈氏坐到茶座。然后上前笑着说道。
“苏老夫人哪里话,将军府的小娘子已经成亲了。便是府上的两位爷愿意,她也嫁不了的。”
“我们此番,为府上的九娘子与严家郎君的亲事而来。”
沈氏见官媒已经把话题引开,便也接过话。
“是啊,我孙儿与你孙女,也相识多年。他们两人互生情愫,我们做长辈的,也不能视而不见。”
“眼下九娘子快十八了罢,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老姐姐,你说呢?”
哼……
程氏别过脸。
十八了也与将军府无干。
“严老夫人上门之前,都未仔细思量过?苏严两家是能结亲的关系?”
“且不说将军府那对恶毒的母女,从前是如何对小九的。”
“眼下将军府的主母都休去念经了,且将军府在卫都城也声名狼藉,我苏家缘何要把小娘子送去如此火坑?”
“严老夫人不若设身处地想想,换作谁家,会让自家儿女跳这火坑?”
沈氏再次被程氏的话噎到。
她说的很对啊。
所以将军府在卫都城都议不了亲了。
可坐在上位的程氏,说的话,句句戳人心窝子。又狠又决绝。
让她有些血气翻涌,头晕目眩。
官媒见两人就要吵起来,连忙开口和事。
“两位老夫人莫急啊。两家从前好歹也是往来如一家的。”
“世多变迁我们也改变不了过去。咱们看看眼前。”
“将军府的主母和娘子是做了不光彩的事,她们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她们都各自受着呢。咱们让它翻篇去。”
“眼下要议的是严郎君和九娘子的亲事。二人情投意合,长辈们理应成全才是。”
“况且严郎君一表人才,又得天子爱重。苏娘子行商有道,铺子也开遍了皇城。”
“二人若是成亲,便是天作之合,相得益彰。”
“九娘子虽说是苏府的庶女,可将军府并无嫌弃。”
“严郎君可是独子,换作从前,怕是苏府的嫡女都要仰望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