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意逛了一圈夜市。
满腹而归。
就是有点撑得慌。
回到程府，中院已经静悄悄的。应该都各自回院了。
程衡还细心将她送到她的院门口。
“表妹早些歇着。”
直到目送她进院，这才回自己的院子。
程文和程原，已在他房里等着。
见他进屋，连忙拉过来坐下。
“如何如何？”程文最先问起。
想她从前最黏程衡，但昨日到时，并无半点喜意。
只含糊福了个礼。
“她果然不愿认从前的事。”程衡神情淡淡。一边不停转动手上的玉扳指。
“就说呢。我头回见她，还被怨怪了。没道理见你还同从前亲近。”
程文点点头，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不同。是她强定的三兄，自然要亲厚些。”
程原不认同程文的话。
但他也明显感受到了，她的冷淡。全无从前没大没小的样子。
“都睡去罢。这亲事急不得，容易适得其反。我明日便同长兄说。”
程衡无奈说道。
“慢慢来，为兄在卫都与她一道做买卖，日日同进同出的，也不见她有半点反感。”
“或长大，性子稳重了。又历经苦难，一改从前也正常。还得日久生情。”
程文又补了两句。
然后三兄弟便各自回屋了。
苏子意回到院中，便直接去敲苏志的房门。
“进来罢。”
苏志本已躺下，听见敲门声，又披衣坐起来。
苏子意得了回应，这才推门进入。
“父亲。”她来到榻前，福了福。
“子意这么晚还未歇着，找父亲可是有事？”
苏志回院时，她还未归。
他想着，她与程衡从前关系就亲厚。再来灵州，两人出去叙叙话，晚些也正常。
不想这个时辰了，回院还不休息，来找他也不知何事。
“父亲，子意觉着，灵州还是有些不能适应。想着或还是回卫都度年，来同父亲商议一下。”
她在卫都，程家有想法，派程二叔去相议便是。
“啊……”
苏志一听，这就要回去了，有些吃惊。
昨夜才到的灵州。未免太匆匆？
“好不容易来一趟，才两日便要急急回去了？咱们不是答应了要在灵州度年，因何变卦？”
苏志有些不解。
不是都好好的？
“无他，就是这气候有些冷了，不能适应。”
苏子意已想好了借口。总之不能说感觉自己羊入虎口，想撤。
“哦，这不是甚大事。你从前不也住过十年。”
“眼下这情形，今年怕是不得雪了。况且，你表舅母做的衣衫，很快就赶出来。”
总之，他是不想回卫都的。
“再有，你同阿衡的亲事，父亲同你两位表伯也议定了。
“你们二人应多抽空闲相处，几年不见，为父瞧着你们生分了许多。”
“定亲的事，也正打算明日去信知会你嫡祖母。”
啥？
她的亲事？
议定了？
苏子意双眸睁得老大。才一顿宵夜的功夫，她夫子爹就把她许人了？
她扶了扶额。
到桌前坐下。必须教育一下他才行了。
“这亲事未经过女儿首肯，父亲就把我卖了啊？”
卖？
苏志不能认同。
他干脆抬脚下榻。将身上的外衫拢紧，也坐过来。
“说甚傻话。你自小便与阿衡亲厚。程家有意促成你们的亲事，怎叫卖了你？”
“父亲是卖女儿的人吗？”
“子意在卫都确实有荣郎君那样的人选。可嫁去荣家，二房要处处受大房掣肘。”
“嫁你表兄便不同。他们允了你们小两口开新府独住。自在无人管束。”
“又是自家人，知根知底的。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是顺理成章的事。”
苏志有些苦口婆心。他确实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
苏子意竟也觉得他的话在理，想教育的心思一下子被劝退了。
苏程两家，要重新拧绳，少不了联姻这个方式。
但他们是表亲，如何成亲？
至少她不太能接受这样的事。
换个人，她愿一力促成。
苏子歆？好像不行，她……
苏杰？她夫子爹？如果可以，她想从中择一。
苏杰，人品不行。他得了势，指不定要作妖。
夫子爹？
她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他是亲爹，不能利用。
“父亲，表亲之间，不适合成亲，您不知？”
苏子意决定先给她夫子爹小小洗一下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