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年多,除了照顾俩孩子那段时间,王铁蛋几乎每天都保持着十二个小时以上的睡眠。
像这样,一天一夜没睡觉,还真是头一次。
到了招待所,王铁蛋倒头就睡,从中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那叫一个香。
洗漱过后,刚到食堂,朱勇和郝连长闻讯一起赶了过来。
“铁蛋,感觉怎么样,身上不酸吧?”
“没事,大憨怎么样了?”
“好着呢,精神头十足,想下床,大夫没让,说是等着你去换药。”
王铁蛋看了下时间。
“先吃饭,不着急,另外一个战士怎么样?”
说起这个,郝连长忍不住地激动。
“王同志,您那药可是神了,喝了半瓶,气色当时就好很多,炎也消了,烧也退了,没半小时人就醒了,大夫说,好好休息,很快就能恢复。”
“好了就行,我还没问呢,咱五年前不是打赢了嘛,那边怎么还敢挑衅,上去干他丫的啊。”王铁蛋问道。
“这个……”
郝连长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还是朱勇接过了话茬。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打仗不是说打就打的,这要等上面的命令,而且你知道,国内情况有点混乱,不适合打仗。”
王铁蛋很是无语。
“合着,大憨就白受伤了?”
“怎么会,这仇肯定要记下,早晚我们要还回来!”
得。
老术语,当然,这也是国情决定,没办法。
但是,王铁蛋可不会忍着。
吃过饭,王铁蛋再次去了医院,没想到在大憨的病窗前,看到了正在削苹果的朱杰。
“朱杰,你来了?”
“铁蛋,谢谢你啊,我都听说了,幸亏有你。”朱杰赶忙站起,犹豫了一下,把刚削好的苹果递了过来。
王铁蛋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
“说这话就见外了,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晚上。”
说着,朱杰还幽怨地看了自己老哥一眼。
王铁蛋掀开大憨的衣服,在伤口周围戳了戳,顿时疼得大憨龇牙咧嘴。
“铁蛋,你轻点,疼!”
“嘿,装什么装,昨儿我连麻药都没打,割肉你都不喊疼,现在戳一下就喊疼,故意给媳妇听呢,贱不贱啊你?”
“我都快疼晕了,我怎么喊?”大憨狡辩道。
“快疼晕了,不是没晕嘛!”
王铁蛋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了脸红的朱杰。
两人只是订婚,还没结婚。
“换药这种有肌肤之亲的活,还是交给你吧,一天一换。”
“嗯!”
朱杰小心地将瓷瓶握在了手里。
“那就不打扰你们秀恩爱了,我还来过高原呢,正好旅旅游,过几天再来看你们。”
王铁蛋说完转身就走,顺便还拉走了朱勇。
“人家小别胜新婚,咱可不能当这个电灯泡。”
“这不是还没结婚嘛!”
朱勇还有点不愿意走。
“行了,我还有事问你呢,你什么时候回去?”
“这两天吧,我只请了五天假,不过,这次没飞机了,得开车回去?”
“开车?”
王铁蛋想到从拉萨开车到亚东县颠簸的十二个小时,有点想吐。
这要是回去,不得三天。
“你不是后勤保障部的嘛,调个飞机还不容易。”
“来的飞机都是花了很大人情才申请到的,你以为飞机是大白菜啊,想要就要?”
“得,算了,坐车还不如骑马呢,回头你给我弄匹马,我骑马去兰州。”
“骑马?你疯了,高原上有熊、有狼,还有野牦牛,攻击力十足。不行,你得跟车走,我怎么把你带来的,就得怎么把你带走。”朱勇说道。
“放心吧,不会出事的,就这么决定了!”
说完,王铁蛋又看向了郝连长。
“郝连长,方不方便带我去春丕河谷那边看看?”
“没什么不方便的,那边是边境,就是有点不太安全。”
“没事,我听说那边风景不错,过去看看。”
“也行,你可别乱跑,一定要跟着我们边防战士走。”
“行,没问题。”
就这样,王铁蛋跟着郝连长去了春丕河谷,溜达了三天,一方面摸清楚了附近的地形,一方面也知道了阿三的布防。
第四天,王铁蛋又回到了医院。
此时,大憨已经可以坐起,总体恢复得不错,朱杰一直陪伴在身旁,几乎是寸步不离。
“我听我哥说,你要骑马回去,你可别,高原上缺氧,还尽是野兽,很危险的。”朱杰劝道。
王铁蛋检查着大憨的伤口,看已经有结疤的趋势,放心不少。
“那你是让我坐他的汽车吗?还是算了,我也不赶时间,再把我颠散架了。”
“你一个人危险啊!”
“放心吧,没大事!”
朱杰还想再劝,一旁的大憨插了话。
“铁蛋,高原要比大王村后山还危险,你真要骑马回去?要不,你跟着运输队,他们开着卡车,定期往这边送补给,舒服一点,也安全一点。”
“不用,骑马就挺好,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等回去,到了兰州,我给你们发电报,然后坐火车回去。”
“好吧!”
大憨没再劝,他也知道,也劝不动。
接下来两天是休整时间,此地虽然是县城,实际上就是个偏远山村,除了点野味,物资都很少。
王铁蛋通过郝连长介绍,在乡民手里,换了一匹母马,加一个刚断奶不久的小马驹,同时,还弄了一把三八大盖,不少子弹,用来防身。
在第三天早上,王铁蛋再一次检查了大憨的伤势,确定没问题之后,踏上了回四九城的路程。
郝连长和大憨的战友很是不舍,一直送出很远,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去。
王铁蛋看到他们离开,又骑出一段距离,这才将两匹马收回空间,然后消失在路边草丛里。
春丕河谷。
天还未亮,哨所里就响起了起床号。
边防战士们匆忙起床整理内务,吃饭,紧接着是一天的照例巡逻。
五名战士全副武装,沿着既定的路线开始在边境线巡视。
可是,走着走着,五人都感觉少了点什么。
当看到地上的大坑时,班长原地转了好几圈,确认了好几遍之后,顿时急了。
“哎,不是,谁那么无聊,把咱界碑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