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纸条中的提示,如果在画上填充上了错误的颜色,会有严重的后果。
但如今两个调配的颜色都没浮现在画中,两人也没有出事的样子,那说明颜常清的说法确实有理。
贺思雨想了想,随手拿起画笔,在黄色染料中蘸了一下,便涂在太阳的位置处,依然没有出现任何的痕迹。
“我可以确认这就是黄色的染料,但也涂不出来,说明确实无法在画上留下痕迹。”
她将画笔放下。
“接下来轮到谁画了?”
“我来吧。”成卫华拿着画笔开始蘸着调配出来的肉色,涂在石匠的身上。
这个颜色的调配相当复杂,要用黄与绿按比例先调出柠檬黄,再用黄与红按比例调配出橘红色,最后两者再按一定的比例才能调制出如今的肉色。
在他涂完之后,上来的曾家轩,他犹豫了一下,直接选了绿色,将庭院的草还有树都涂上了颜色。
接着是马妙佳,她选的是黑色,涂了石匠的头发,眉毛还有胡子等地方。
最后的是杜乐阳,他选的是黑与白调配出来的灰色,涂完了一整个假山。
不过这幅画依然有数处没有上色的地方,因此绘画并不算结束。
“要不,剩下的由我们三个来画?”
成卫华提议道。
“你们分别是小队的队长,而我是这次绘画的中间人,不如就由我们一手操办算了。”
杜乐阳锐利的眼神在成卫华的脸上扫过,又看向颜常清:
“你怎么说?”
颜常清沉思了一下,回道:
“我没有意见。”
他带头拿起了画笔:
“就由我先来吧。”
见到此幕,人群里有人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起来。
终于,计划成功了。
只要颜常清死在了这里,那么剩下的人不足为虑。
而且这次除去颜常清以外,应该还能带走不少他的同伴。
在与颜常清达成协议之后,他便略微放下心来,进展与想象的一般顺利,这也是多亏了内应的合作。
不,倒不如说多亏了内应的帮倒忙,反而让他赢下了这一局。
其实这场梦剧有关染料的问题对于游梦者来说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因为可以动的手脚实在太多了。
游梦者的谎言可以混淆颜色。
染料瓶上面贴着的纸上写着的颜色也未必对应的上,有可能作假。
甚至在他们将7瓶染料分开放置后,他们也能撕下染料瓶上的纸,然后再找相应的人写上对应的笔迹就好。
这个游戏的难点从来不是难以分清颜色。
而是难以分清你该信谁。
如此他已经按照计划将染料瓶动了手脚,剩下的只要等到这幅画彻底填充完颜色,便能见证他的胜利。
不得不说,风筝人的失败给他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他陷入严重的被动中。
好在谁也不知道,他还留有了一手,在众人之中他还留了一个钉子。
他说服了颜常清,参与自己的计划,来对付他用来引火的目标。
但这个目标其实就是自己的人。
随着他们将所有的颜色都涂了上去,画里开始产生了奇妙的变化。
画里开始逐渐生成了颜色,天蓝色的天空,深褐色的泥土,漆黑的毛发和光折射而出的阴影。
黄色的太阳——
不对!
那是白色!
画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白色直接褪去。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接着是肉色发生了改变。
石匠的皮肤上的并不是肉色,而是浅黄色。
画里再次出现诡异的红光,浅黄色褪去。
此刻哪怕是迟钝的人也发现了不对劲,黄色有问题!
不,按照颜色搭配来看,是黄色与白色发生了对调导致的问题。
风筝人的宿主心生不妙之感,这个结果与计划中的不对。
他明明是在蓝和绿上做了手脚,但这两个颜色却是正常的。
一切都脱离了控制,像是一辆没有刹车的汽车。
当假山的颜色变成黑棕色的时候,他再也支撑不住,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很费解吗?”
颜常清看着风筝人的宿主。
不——
他看着杜乐阳说道:
“你一定在想,事情为什么与你的预期不一样?”
“为什么你明明看破了成卫华的背叛,却还是被算计了?”
“为什么现在明明有三个人都画错了颜色,而要死的人却只有你?”
杜乐阳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颜常清,他刚想说话,却哇的一口吐出了血。
他的视线一片血红,开始变得模糊,眼鼻耳喉都溢出了鲜血,皮肤开始溃烂。
“正如你在这梦剧中从风筝人那里知道了很多情报一样,我也有其他渠道知道你所不知道的情报。”
颜常清解释道:
“其实在这之前我就一直在怀疑你,说实话你是这三人之中最为可疑的。”
“你作为另一队的队长,接触染料最多,最方便下手的其实就是你,其次是保管染料的成卫华。”
“曾家轩虽然也有可疑的地方,但从接触下来,我就知道他大概率是清白的,我从他那里还了解了不少情报。”
“比如他从熊志浩那里听到了画家是一切的元凶,而当我追问熊志浩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却说是付诗蕾告诉他的。”
“这就奇怪了,在我看来,会散布画家是元凶的人,一定是想要浑水摸鱼的风筝人宿主。”
“因为他需要打预防针,以免他的队友会轻易的相信我。”
“但无论是熊志浩还是付诗蕾都不可能是风筝人的寄生者,那么这件事就变得蹊跷了。”
“我相信一定是风筝人的宿主在背后对付诗蕾说了些什么,她信以为真,这才会告诉熊志浩。”
“风筝人的宿主在利用其他人为他说话来撇清他自己的关系。”
“这是他的常用手段了,闵波和程婉极有可能也是因为他间接布置的线索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