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计划，与盘古原本设想的竟是那般相似。
自己确实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小喽啰罢了，那些老家伙早已将一切都规划好了。
对于事关东洲两大势力的战争，自己的作用，便是引出黄龙的下落，并且让黄龙感觉到希望，从而愿意贡献出由它的本源之力所孵化的龙珠。
听完句芒的讲述，身染息壤，身躯正逐步衰落的盘古，潜藏在另一边的手掌，不由自主地狠狠紧握了起来。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着他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但他并未因此而暴怒发作，反而接着摆出一副虚弱不堪的状态，望着句芒，眼中带着些许好奇，问道：
“既然你想要独吞黄龙的精血，那又何必使用息壤这类阴毒之物。即便最后我被息壤吞噬而死，可到时候，依旧需要灵气的息壤，可不会停下吸收龙血的脚步。”
“哼，我自有我的办法，何须跟你多说。”
面对着盘古的试探，句芒表现得十分不屑一顾。
但听到他口中所言的话语，盘古却不由眼前一亮。
看样子，句芒确实拥有控制息壤的手段。
但那会是什么呢？
盘古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盘坐在封天印之上的句芒。
只见原本身高只有十余丈，身有双翅，浑身青鳞的句芒，随着龙血的不断吸收，浑身的气息如燃烧的火焰般高涨，浑身青色的鳞片，也开始慢慢泛起了黄光。
等等，黄光？
望着浑身鳞甲发生变异的句芒，盘古心中不由猛地一跳。
为什么句芒在吸收龙血后，变化跟自己有所不同？
并且，他跟自己一样，是借由封天印来吸收弱水中的龙血。
可，为什么它吸收的速度，居然如此之慢？
正想着的盘古，还未开口，心智慢慢异化的句芒，却是冲着盘古冷冷地说道：
“盘古，你不用再枉费心机了。”
“无畏的挣扎，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痛苦。”
“若你自愿受死，我发誓，等我成为祖妖后，即便日后天庭要清算人族，但我亦会护你同族安全。”
听到这话，依靠在斧杆之上的盘古，冷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你可真好心啊！”
讥讽的语气，让句芒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事已至此，你根本无计可施，我愿意跟你谈，是因为我不愿意多生事端。你尽可以放心，我答应的事，便一定会做到。”
听到这话，原本正在通过息壤暗中联系封天印的盘古，并未说话。
但随着息壤的侵蚀，一种重新掌握封天印的感觉，又悄然出现在了他的感知之中。
盘古心中一喜。
妖庭这般费尽心机，确实将自己困死在了龙珠里。
但是，这其中两个突然的变化，却是它们从一开始未曾设想到的。
一则是自己吸收龙血的速度过快，导致句芒无法依靠实力，来碾压自己。
二则是在身中息壤后，自己的身体，居然与封天印之间，有了些许难以言喻的奇妙变化。
这般离奇的变化，显然跟盘古的身体，有着莫大的联系。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盘古得先了解，自己身体上这息壤究竟是何物？
为何它能隔空牵引神器？
还有这颗由黄龙本源之力所化的龙珠，又是何物？
为何神器中，那道总是侵蚀自己意识的力量，一进入到了这里，便悄无声息，再无任何反应？
一瞬间，心中那犹如毒疽的诸多念头，让盘古心中不由涌现出了更多的疑惑。
所以....... 带着些许盘算的盘古，身子刚刚直起没有多久，突然又是一软，重重地砸在了血湖之中。
“确实，如你所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你们算得清清楚楚，我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大半个身躯沉入龙血之中的盘古，看似服软地说道。
“你知道就好！” 看着身躯数百丈，气息却在逐步衰落的盘古，句芒有些志得意满的勾起了嘴角。
“想我盘古虽称不上纵横天下，但这些年来也历经坎坷，没想到居然要死在这小小的息壤手里，你可知这息壤为何物？”
龙血中的盘古，缓缓抬起了手掌。只见白色息壤，已经覆盖了他大半个身躯，那满是灰色花纹的黏土，伴随着他的动作，还不停的在他手掌中跳动着，宛若带着生命一般，诡异而又神秘。
面对着盘古的这个疑问，句芒顿时一愣。
此事，乃是妖庭的绝密，连他都是因为此次需要窃夺龙血，才会参详这些东西的秘密。
若是搁在平常时分，句芒绝不会开口解释，但现如今，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占据绝对优势，一部分因为龙珠内的黑暗，让受到龙血侵蚀的句芒，也缓缓放下了心中的防备。
“当然知道。”
“可否跟我讲讲，我想知道杀死我的，究竟是什么？”
“行吧.......” 双眼泛着黄光的句芒，一边吸收着龙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口说道。“你身上的这些息壤，虽然看上去像是黏土，但实际上，你也感受到了吧。”
盘古点了点头，打量着手臂上不停跳动的息壤，面色平静地说道：“它们都像是活的，钻进我的身体里，就想疯狂的把我吃掉。”
“没错，它们就是活的。” 听完盘古的回答，句芒点了点头说道。
一个物体，能够自己吸收灵气，还能不停扩张，虽然模样像土，但它本质上，却是一个活着的生物。
“噢？这么说那些部落的猜测是对的？”
听到这话，盘古回想起以往其他部落的传闻，不免有些犹疑地问道。
这家伙，莫不是在我临死前，都不敢放下心，还在骗我吧？
但接着，句芒的话语却让盘古打消了这个疑惑。
“对也不对，因为这息壤的源头，并不是它们口中那些以为的大妖，而是一种奇特的家伙。”
“奇特？”
“对，那家伙，水泼不进，火烧不穿，刀砍不伤........”
句芒口中所言的东西，让盘古不由想起之前被劫走的那个朋友。
正当盘古刚想开口询问之际，句芒却从口中，慢慢吐出了息壤原身的名字。
“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