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阿比盖尔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天花板在旋转。

她整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大脑一片空白。全身都在疼痛,肌肉仿佛是在因为她的过度用力而尖叫,自己的魔力则是疲软地在身体里流窜。

有那么一瞬间,她只能做到对着天花板发愣,但是很快,记忆的碎片被她的思绪打捞,画面开始清晰起来——

格林德沃来了、拼死的战斗、绿色的光芒、生死不明的安塔雷斯、还有倒在地上的诺特。

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加难以接受得是寂静的病房,她还活着,诺特死了,安塔雷斯重伤,他也有可能死了,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提前想到格林德沃会来到现场,她早该想清楚的,格林德沃不可能就那样让他们轻易得手;或者但凡她那时候能还有力气反应过来,而不是像个傻子跪坐在地上,诺特也不会为了保护她死去。

诺特的笑容和声音还那么清晰,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接受他已经死了——就那样,死在她面前。

“又有一个人因为你死了。”她努力不继续想诺特,但心底出现了那样的一个声音。那么尖锐,却正中她的内心,“还有安塔雷斯和m.R.S,因为你,把那么多的人带入到无意义的危险中。瓦兰特就是个笑话,更多的瓦兰特代表着更多的人会因为你个人的愿望而死。”

负罪感像是一种蠕虫在她的喉咙里面爬行着,阿比盖尔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就在这时,病房的房门打开了——这让她从个人的情感里逃离了出来——亚伦·奥菲走了进来,他的手上还缠绕着纱布。

看到已经苏醒的阿比盖尔,这位傲罗看起来有些惊讶,但是情绪又被他按了回去。

亚伦的身后跟着蒂娜,在巴黎的时候,阿比盖尔以塞勒涅的身份与面容和她见过一次。

“我很高兴你能醒来,阿比盖尔·邓布利多。”亚伦看起来很想让自己展现地温和些,但是失败了,“你在一星期前的那场战斗中表现得非常英勇,我相信威森加摩会为你颁发最起码二级的梅林勋章。”

阿比盖尔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

男人停顿了一会,随后又低声说道:“至于你的同伴们,他们都苏醒了,我相信你肯定很愿意看到他们。不过关于那场战斗,我们发现了一些值得让我们注意的地方——”

他探究地看向阿比盖尔,若有所思地说:“比如你和那位瓦兰特的关系,还有你和格林德沃,请原谅我对你的猜忌。但你得承认你表现出来的反应能力和使用出的魔咒强度和过去的你的表现,截然不同,而且你的那个魔咒强度也不在一个普通傲罗的水准之内。”

亚伦忍不住又想起那个场景——金色的魔法如同太阳在漆黑的夜晚燃烧,就像是提前到来的黎明,那么温暖、给予众人希望。

但是他又不得不对面前的女人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那样强大的魔力在阿比盖尔的身上从未体现出来。在事情发生前,亚伦就和阿比盖尔打过一个照面——相对于普通傲罗来说还要少些的魔力,普通地缠绕在她的身上。

“我很抱歉,但是这件事关乎魔法界的安全,希望你能原谅我们使用一些不必要的手段。”亚伦示意身后的蒂娜拿出测谎仪,“接下来我想对你询问几个问题,关于你的魔力,还有那场战斗。考虑到现状,我们也不能保证你究竟是不是格林德沃的信徒。”

阿比盖尔皱起眉头——她感到自己被隐约地冒犯到了,亚伦也知道这点,随后迅速地补上一句话:“当然从我个人角度而言,你是格林德沃信徒这件事纯属无稽之谈,但你要明白,现在是特殊时期。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收起测谎仪。”

“不需要。”阿比盖尔开口,她有些惊讶自己嗓音的破碎沙哑,“我不是格林德沃的信徒,过去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至于瓦兰特,你可以理解成我相信他,但是我不认为只凭借一个瓦兰特就可以改变整个巫师界。

至于我的魔力,我想魔法部没有任何一条规定,宣布巫师压制体内魔力是违法的吧?那是我对自己魔力进行锻炼的一种方式,如果不是情况危及,我不会随意使用自己的全力。”

这时蒂娜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认为什么才是你值得使用全力的情况?”她看起来有些生气,似乎是觉得阿比盖尔对待自己的工作有些懈怠:“你在平时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

阿比盖尔歪了歪脑袋,想起安塔雷斯对蒂娜的性格描述,有时候看起来过于认真的傲罗:“当然不会,我只是擅长隐瞒自己表现出来的魔力罢了。”

她弹了弹手指,窗台上的鲜花瓶子瞬间爆炸开,但又很快被她修复。

不需要念咒,也不需要魔杖的魔法,而阿比盖尔身上的魔力几乎没有产生任何的波动。床边的两个傲罗眼神里多了些敬畏。

“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一直默默无闻呢?”蒂娜喃喃自语道,她的声音很轻,几乎飘散在空气中。

阿比盖尔在蒂娜的目光中耸了耸肩:“可能是因为我总是接到普通案件,也有可能是特拉弗斯总是嫌弃我?当然咯,我觉得更多的可能是因为报纸上总喜欢把我和……”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顺利说出诺特的名字,“我师父写成福尔摩斯和弱化版华生的组合吧?”

亚伦和蒂娜笑了,很快男人又收起了笑容,咳嗽几声正经说道:“报纸很喜欢编写这种故事增加销售量,至于这次事件,为了维护魔法界的稳定,我们并没有对媒体揭露更多信息。请你见谅。”

“比如什么?阿比盖尔挑了挑眉。

“比如你的那个魔咒,也比如安塔雷斯就是瓦兰特这件事……那件事情太过敏感,官方对此不少事情都是对群众保密的状态。”亚伦说。

阿比盖尔不清楚现在是理解多些还是泄气多些,毕竟魔法部还是那个魔法部,你也不能指望他现在改变。而且很多事情他们的确需要对群众保密,为了现阶段的稳定。

“是为了魔法界的稳定居多,还是为了维护政府的颜面居多,奥菲主任?”她严肃地问道。

“格林德沃敢那样大张旗鼓地出现在经过多重保密的会谈现场,还带着那么多的追随者见面,而魔法部竟然对此一无所知?这倒地是美国人的魔法国会,还是巫粹党的魔法国会?”亚伦的脸瞬间惨白,而阿比盖尔冷笑着继续输出。

“一味的隐瞒,再隐瞒,然后等到事情大到不可收拾,再宣布政府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去化解危机?反正那时候坐在位置上的说不定早已不是皮奎利主席,也不是奥菲主任了。”

亚伦身后的蒂娜抿着嘴,似乎很高兴自己的上司被阿比盖尔教训成这样,看来她也早对魔法界关于巫粹党的放任态度早有意见了。

“邓布利多!”亚伦抬高声音,打断了她的抱怨,男人的脸色煞白,但还是强装着镇定继续说,“这些事情……我想说是一种通病,等到你坐上这个位置时,就会明白有太多无可奈何的地方了。”

他和蒂娜很快离开了,阿比盖尔刚想躺下来继续休息会,房门就再一次被打开。

“艾比!”罗莎琳头上缠着绷带,眼睛下面还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到苏醒的阿比盖尔,忍不住咧开嘴微笑,“艾比,你感觉怎么样?我刚刚在门口看到了傲罗们,他们有没有审问你什么?有没有威胁你?”

看着自己朋友焦急的眼神,还有那不可忽视的绷带和黑眼圈,阿比盖尔只觉得内心一阵愧疚:罗莎琳一直都是他们三人里最注意自己形象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却那么糟糕。

阿比盖尔一直存心不想让罗莎琳牵扯进关于巫粹党的争斗中,即便如此,她还是一头扎了进来。因此,她的内心甚至多了些对阿不思的责备。

“我还好,奥菲主任并没有说什么。”她决定实话实说,试着移动自己的手臂,但还是很痛。

罗莎琳有些生气地看着她的脸:“还好?你差点死了!”

她坐在亚伦刚刚坐过的那张椅子上,气鼓鼓地就像是一只河豚:“那么大,又那么多的魔咒——你最后战斗的时候就像个疯子,嗓子都快喊哑了,当然我觉得格林德沃也没在你手里讨到多少好处……”

她一顿,注意到阿比盖尔灰败下来的脸,想到那时为了保护她死去的诺特。

“瓦兰特怎么样了?”阿比盖尔问道,或许罗莎琳可以帮她解决一些问题。

“他在格林德沃消失后就不见了,我想他是为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烦。还有维戈,他又一次跑走了,我以为这次能拦住他。哦对了,邓布利多教授说家里的紫水晶修补的不错,让你放心,没出现任何瑕疵。还有你的同事们,他们基本都回国了,那里出现了一些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阿比盖尔警惕地问道,内心突然升起了一阵不安。

罗莎琳看起来有些犹豫,但还是叹了口气:“艾比,听我说,接下来你要冷静。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特拉弗斯被人暗杀,已经死去了。”

*

“据说暗杀特拉弗斯的是他的儿时同学,或许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信任吧,他那时并没有准备多少护卫,也并没有对对方产生疑心。”墓碑前,阿尔伯特对忒修斯说,

“他和我说过,想要再相信一次友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因为从你们身上看到了人和人间总会产生真心,也相信世间总会存在些许温情。那个杀死他的人似乎是因为家人被巫粹党绑架,在杀了特拉弗斯后也吞毒自尽了。”

忒修斯沉默了一会,挥手扫去落在墓碑上的叶子:“也就是说,假如没有遇到我们,特拉弗斯就不会死了?”

“说不定呢,但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们这种笨蛋,那个家伙或许也活不到现在吧。他和我说过,一直感谢着你们在列车上救了他一命。”阿尔伯特轻声说,转身离开,“现在魔法部派了托奎尔·博恩斯接替了他的职务,说不定是觉得对方能处理好现在的局面吧。”

“是吗?但是我听说托奎尔似乎在特拉弗斯死后的那个晚上,去伦敦郊外秘密见了某些人。”忒修斯背对着阿尔伯特,抽了根烟,冷冷地说道,“我们费了这么一大番功夫,甚至付出了生命,结果什么也没保护,什么也没改变。最后竟然还是让藏在背地里的人摘了桃子。”

“不要不甘心,无论如何,作为他的朋友,我可以说一句,那家伙在生命的最后能够遇到你们,的确是他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阿尔伯特说,“至于我这个老东西,也是时候做我该做的事情……”

他停了下来,阿比盖尔手里捧着一束鲜花走到特拉弗斯的墓碑前。

“没有参加葬礼,所以只能来墓碑面前献花罢了。”阿比盖尔说,随便抓了抓自己头发,对着特拉弗斯的墓碑半是抱怨又半是感慨地说,“啊对了,特拉弗斯先生,虽然你死前我一开始觉得你是个混蛋,好吧死了后我也这么觉得,但最起码你是个还算负责任的混蛋。”

“你这么说,那家伙肯定会暴跳如雷的吧。”阿尔伯特无奈地说道,“说不定还会说什么,都死了啊,就不能给我说点好话吗?”

“这家伙还有资格那么说吗?因为针对我父亲就来整我,还退回了我的辞职申请。啊对了,死了还要让自己的某个朋友为他白白送命。真是的,我都不知道是吐槽为什么还有人愿意为这种混蛋复仇,还是吐槽能为这种家伙赴死的老头子是有多闲啊。”阿比盖尔说。

剩余的两个人都不说话了,阿比盖尔则是从怀里掏出一罐啤酒放到特拉弗斯墓前:“抱歉啦,反正我整个人穷的要死,你这家伙就拿啤酒凑合下吧。香烟和更好的红酒已经被我送到诺特墓前了,毕竟他也算是我师父,待遇肯定要比你好的。”

一罐啤酒放到了特拉弗斯面前,阿比盖尔的怀里还留着三罐啤酒:“至于剩下的,还是交给活人继续喝吧。”

一人一罐啤酒就那么将就着在墓碑面前喝了下去,忒修斯有些在意阿比盖尔身上的伤疤:“你这个伤员还要喝酒?”

“放心吧,我天生治愈力爆表,在孤儿院曾经好几次差点被打死还活过来了。”阿比盖尔轻松地说,“倒是那边有个老头,喝多了小心暴毙哦?”

“啧,什么傲罗办公室里年纪最小的后辈嘴巴也这么毒了。这么说话,小心哪天走路上遭雷劈哦。”阿尔伯特白了她一眼,随后感慨起来,“即便是这个岁数了,有时候还是很想骂战争啊、权利争斗啊这类东西,对我这样的人,不管是什么年纪,都过于残酷了。”

不管是赢是输,但获得的总比得到的多,胜利者的话最起码还有东西安慰自己一下,败者就只能一无所有了。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自己做的这些是否还有意义。

“残酷的是战争,但总有人想要再挑起他。不管是赢是输,到时候无论怎么粉饰,主动发起的战争都是不折不扣的罪孽。随意插手别国的事情,轻视和贬低其他国家的人民,仔细想来,恐怕这就是天谴吧。因为我们的祖先犯下的错误。”忒修斯笑了笑说。

过去几百年的欧洲通过战争和掠夺为他们获得了无尽的财富和利益,却忘记告诉自己的后代,并不是只有通过战争一种方式,才能建立稳定富足的国家。

“通过法律号召全魔法界对抗格林德沃失败了,这并不是因为其他国家没有认识到格林德沃的恐怖之处,而是因为在和平年代,他们也不敢相信其他国家。国家和国家之前也有利益和纠纷,格林德沃或许就是看准了这点,才能全身而退。”忒修斯平静地说。

“而现在,特拉弗斯死了,想要解决这种局面的人也不存在了。”阿尔伯特接了过去,往自己喉咙里灌下一大杯啤酒。

阿比盖尔看着天空的浮云,喃喃自语:“这可不一定,那家伙虽然混蛋了点,但还算是活着吧。还算是有人继承了他的意志,不是吗?”

她看向了自己面前的两个前辈。

忒修斯和阿尔伯特同时笑了笑。

在距离墓园出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忒修斯故意走到了最后,对阿比盖尔说:“看来我们的想法一样,邓布利多。有些东西的确是需要跨越鲜血和死亡也要保护的,那就是前人托付给我们的理想和未来。”

阿比盖尔一愣,刚要说话,就看见墓园门口多了几个人。

忒修斯大步向前,在路过阿尔伯特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老东西还是去该去的地方腐烂吧,年轻人比你更适合面对些事情。傲罗办公室的其余人,就暂时交给你们照顾了。”

*

“听说你是忒修斯的手下?”托奎尔打量着自己故去好友的那个办公室,“嗯,办公室真的太过杂乱了,不过我可以打扮成我喜欢的风格……哦,抱歉,忘记了你。听说你的资历也挺老的了,加上民众也算需要个合理的解释,那么——

比利·特里斯,从今日起接替忒修斯·斯卡曼德傲罗办公室主任一职。别那样看着我,我也是很头疼的嘛。事情麻烦起来,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有几个傲罗被关进阿兹卡班,你知道的,你们也不可能一辈子防范下去。”

男人随意地搅拌着自己杯子里的汤匙,无视了即将暴起的比利,继续说道:“不要再打算做无谓的牺牲了,这件事这么解决不也挺好的吗?你的前任上司也同意了我的解决方案,而他只是需要进阿兹卡班待上一个月罢了,就当是自己玩忽职守导致特拉弗斯死亡的代价吧。”

比利恨到牙齿都要被磨碎,魔杖刚掏出来就被托奎尔身边的两个巫师拿着魔杖对准眉心:“到底是谁在网织罪名,排除异己?又是谁在这次暗杀活动中收益最大,踩着自己好友尸骨上位的家伙,就算哪一天你坐到了部长的位置,也有人会在你不知不觉间杀了你。”

托奎尔大笑起来:“假如我是那个幕后凶手,那么证据想必早就不存在了。好了,我还是个脾气很好的家伙,特别是对自己人。特里斯,好好睁大自己的眼睛吧,在太阳升起前的夜晚,才是最黑暗的。”

——————

【某种程度上,特拉弗斯找傀儡和下属的眼光很差,但是找朋友的眼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