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再写打戏了……】
在阿比盖尔和格林德沃战斗的时候,维戈正在和罗莎琳缠斗。红色的火光爆裂开,在附近战斗的人不得不闭上他们的眼睛。维戈挥舞自己的魔杖,移来一大块石板挡住罗莎琳的进攻。石块迸裂开,变成了扑闪着翅膀的鸟儿朝着维戈飞去。
但是维戈只是打了一个响指,那些鸟雀就仿佛被一只大手握住捏成了粉碎。
“过家家就到此为止了吧,罗莎琳。”浅棕色的眼睛里闪过红光,维戈轻轻地说,罗莎琳的咒语被他弹开了,“在我寻找新道路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呢?就像是醉酒不清醒的人,死死抓住过去的那些回忆不松手。
我加入了格林德沃,拥有了强大的力量,要统治整个魔法界,而且胜利已经近在眼前了;而你迎合着这个腐败的魔法界,轻易地答应他人的恳求,从法国来到这里去保护一个和你完全无关的人。你想要保护的东西,我全都可以破坏掉。”
他从手里掏出一张调查令,嘲讽着说:“看看这个吧,我从巴黎之后美国魔法国会就有人一直想调查我,但都被你身后保护的那位皮奎利女士挡住了。只是因为格里姆肖带给这些官僚和权贵的利益太大,他们舍不得放手罢了。这种事情现在会有,以后也绝不会消失。”
“我对你说的那些东西从来没感过兴趣,维戈。什么政治啊,社会啊,腐败啊这样的问题,对我这种为了支撑起家人和朋友的人来说都太复杂了。”罗莎琳重新握紧手中的魔杖,平静地说,
“在你想要抛弃一切,斩断一切,变成犯中二病的恐怖分子的时候,就什么都割舍不了了。我要做的也只有一个,想要拿回来的也只有一项事物。那就是曾经能和我们一起做实验、去教授办公室偷吃、开怀大笑的家伙。”
魔咒产生了强烈的爆炸,灰尘中维戈感到自己的左脸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他原地踉跄了一下,袖子里面的小刀跳了出来被他握紧,高举过头顶向下刺去正中罗莎琳的左肩。鲜血飞溅出来,在空中开出漂亮的血花。
但是女人脸上的疼痛只是出现了一秒,她的手仿佛是冰冷的铁钳死死抓了维戈,石像挥舞着巨锤朝维戈攻去。即便及时展开了护盾,他的身体依旧因为强大的惯性撞倒在地上,嘴角被划破,肋骨的疼痛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
但不够,还不够。他伸出手握住地面上的魔杖,鲜血从额头流下滴在土地上。
*
他躺在病床上,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因为发烧感觉自己的大脑在燃烧。也就是在那时,他听到了屋外两个女孩的哭泣声——
因为自己和罗莎琳,阿比盖尔选择了忍耐。这个女人的肩上和心头承担着的痛苦的回忆并不他少,但选择一句话都不和他们说。在那之后,维戈渐渐查清,阿比盖尔的过去似乎也和一个默然者有关。
也就是在那天,维戈的心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只要想起那时仿佛被鲜血染红的天空,想到那个时候从房门外传来的压抑的哭声,回想起那份新闻报告,就能感受到从心头传来的钝痛,然后世界上的一切都没法忍受了。那个空洞问他,为什么那个时候的他,什么都没有做?
即便自己真的想去询问阿比盖尔,话在嘴边最后也只能咽下去。
只需要杀了那些人,只需要改变这个世界,只需要把麻瓜们当成牲畜看待……那么过去曾经印刻在他们心头上的那份痛苦就会轻些,那么也不会再有巫师牺牲,那么也不会再出现自己保护不了的人了。
*
维戈强撑着让自己从地上爬起,为了这样的一个愿望,为了创造那样的世界,他还不能倒下,哪怕是死,他也要死在这样的道路上。
他抬起头,罗莎琳的魔杖直接对准他的额头,女人冷冷地说道:
“我可不像你,因为过去的某些事情一直畏手畏脚地走不出去。你还想再犯自己的中二病到多久,维戈·克劳奇?你也好,我也好,阿比盖尔也好,对于我们三个最好的死法只有过去几十年,老死在属于自己的那条床上罢了。想要在追逐理想的道路上而死,不可能!”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战场的另一边,阿比盖尔的脖子被格林德沃掐住按在墙上,对方的魔杖尖端已经隐约出现了绿色的光芒。
时间仿佛暂停了。阿比盖尔抬头看着格林德沃,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灰蓝色眼睛,但清澈而坚毅,即便是面对死亡也未曾低头。维戈和罗莎琳几乎同时开口喊着阿比盖尔的名字,没有去思考就要抬起手臂——他的右手因为骨折软弱无力。
而下一秒,砖块从格林德沃的头顶倾泻而下,阿瓦达索命咒让格林德沃手中的咒语几乎是擦着阿比盖尔的脖子飞开。格林德沃的索命咒击毁阿比盖尔背后的墙壁,罗莎琳则是抓准时机用变形咒形成一个盾牌,挡住飞溅的石块。
以两名女巫为首的美国巫师们作为援军加入了战场,但她们在彻底愤怒的格林德沃面前几乎撑不住三个回合。安塔雷斯的召唤咒格外有力,拖动着无数个破碎的石像朝格林德沃砸了过去。
怒吼着的狮子从地底涌出,咆哮着将石块化成灰烬。更多的巫师一起拔出魔杖,同时大喊着“万咒皆终”,金色的丝线缠绕在狮子的脖子上,将他驯服。
烟雾弥散开,蒂娜和尤拉莉·希克斯(这名字他们还是之后知道的)一左一右对中间的格林德沃发射咒语。眼看着胜利即将在望,以格林德沃为中心向周围迸发出强烈的魔力波,巨大的魔力将所有人朝天空轰去。
蒂娜最后的魔咒擦破了格林德沃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但他看起来根本不在意,走到被石像勒住脖子的安塔雷斯面前,冷笑一声:“愚蠢的家伙,你的实力和你的梦想一样软弱无力。再见了,瓦兰特。”
听了这话,安塔雷斯噗嗤一下,变形咒早就无用了,他眨着自己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说:“Really?”
背部传来了灼热,格林德沃的眼角看到了一簇燃烧着火焰、一团耀眼的光芒,太阳?他眯了眯眼睛,不,太阳早已落下,此刻早已步入夜晚。但很快他意识到了,那不是太阳,而是金色的剧烈的魔法。
护盾将他团团护住,安塔雷斯则是趁机挣脱开石像的束缚,对准格林德沃的背后毫不犹豫地使用了爆炸咒。近距离的爆炸咒削弱了护盾的同时,让他自己的胸口也血肉模糊。但他也成功在自己昏迷前看到了自己最想看到的东西——
那轮燃烧的太阳,啼鸣的凤凰将格林德沃死死咬在口中,振翅飞向了天空。
那一瞬间,整片天空几乎都被这凤凰之火染成了红色,烈焰燃烧着,似乎是一轮新出的太阳。很快,凤凰消失在空中,众人屏住呼吸,期待着那轮火焰的残渣。
阿比盖尔跪坐在地上,她残存的所有力气都无法再支撑她使出下一个魔咒。她费力地睁开双眼,却绝望地看到黑夜中,格林德沃整个人飘在空中,黑色的衣角随着风翻飞。但是他看起来也很糟糕,大衣被烈焰烧出了好几个大洞,一整条右臂都被严重烧伤。
他飞在空中,宛如黑夜的路西法。
人群再次躁动起来,随着格林德沃举起魔杖,一道魔咒划破了夜空。
“阿瓦达索命!”
死亡并没有出现,一个人飞快地朝着她奔来,将她死死护在怀里。速度过快以至于阿比盖尔愣住,索命咒击中了他的背部。很快的,诺特的尸体倒在了地上,灰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阿比盖尔。
她以为自己会愤怒、会咆哮、会悲伤到不能自已,但一切都过的太快了,巫粹党们在陆续逃走,傲罗们则是追击他们。格林德沃冷冷地看着她,他的表情仿佛是在给她下达了死亡通知。
阿比盖尔也是亦然,她拖动着自己受伤的腿,身体的疼痛早已麻木。她对准天空的那人不断攻击,咒语炸裂开。她的咒语几乎把格林德沃的右臂切断,而一道红光击中了她的左肩,她向后倒去,看着格林德沃消失在原地。
格林德沃离开了。
有一双温暖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她,有人似乎正在她的头顶说话,还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在了她的额头。但她实在没力气继续睁开眼睛了。
*
泽文喘着粗气接受着纽蒙迦德的治愈师给他的治疗,道格拉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挑了挑眉:“也就是说,你们今天打了一架,结果什么都没拿到,还害得先生受了伤?”
讲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道格拉斯的声音低沉下来。
格林德沃会受伤,这种事情在之前似乎想都不能想,他们的领袖——伟大、强大、不可战胜。在以前他可以随手的咒语就能让四五个傲罗重伤在地,但是先生很慈悲,少数时候不会亲手杀死他们,毕竟巫师是珍惜的灵魂才有的存在。
但是今天,道格拉斯远远地望了一眼从美国回来的先生,他的脸色惨白,从额头到眼角处甚至多了一道伤疤。最让道格拉斯揪心得莫过于先生的右臂,那天神般的躯体被人用烈焰烙上了不可磨灭的烧伤。
难以磨灭的愤怒席卷了他的内心,于是他找到了同样重伤的泽文,把他从病床上拉起来。
“诶疼疼疼——”男人龇牙咧嘴,他的脸肿到道格拉斯几乎无法辨出,但是不影响泽文和他交流,“是一个女人,维戈的那个女同学,当傲罗的那个,你应该有印象?”
道格拉斯松开了手:“阿比盖尔·邓布利多。”
他说着这个名字,仿佛是豹子撕咬着猎物的血管。
“好了好了,我还有件事要问你,维戈·格里姆肖呢,我都没看到他。”泽文问道。
道格拉斯冷哼一声,道:“不记得了,我也没注意到他。”
维戈·格里姆肖当晚没有回到纽蒙迦德。
*
这次巫粹党的袭击并没有阻止法案的提出,但是推行方面,法国和卢森堡等国的反应消沉,这项关于如何构建魔法界维护和平的傲罗部队的法案最终毫无作用。
特拉弗斯跟随美国派去的傲罗们回到了英国,离开的时候特地让忒修斯留在了纽约:“你还是留在美国,好好看着那几个家伙吧。只是出次差就虚弱成这样,回到伦敦全给我辞职算了……给我好好把伤养好了,养好了才能回伦敦!”
“等等,那您回去的护卫……”忒修斯焦急地说,“回到伦敦的话……”
“回到伦敦不是还有你带的那几个人吗,更何况我还是有能力自保。”特拉弗斯说,“我昨天收到了信,我一个在国外的老同学写信给我,说想和我一起聊聊接下来如何说服各国一起对抗巫粹党。傲罗们有傲罗的事,肮脏的政客也有自己的事情。”
*
“哦呀,怎么了,今天早就回来了?”索菲娅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惊喜地看到一直喜欢加班的丈夫出现在门口,“怎么脸色这么差?是外面太冷了吗?”
特拉弗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没有,就是今天中午吃坏了肚子。”
“午饭可是我认真做的!你这家伙就不要再挑剔了!”索菲娅有些生气地说。
他们一起坐到沙发上,特拉弗斯突然把脑袋枕在妻子的膝盖上:“抱歉,我有些累了。”
看着面前很快陷入睡眠的丈夫,索菲娅无奈地笑了笑:“都是个老头子了,怎么还撒娇,不过还是我头一次看你脾气这么好……”
特拉弗斯没有说话,看来对方的确是累坏了,索菲娅抚摸着丈夫的头顶:“算啦,这次就让你休息一会吧。”
1928年1月28日
时任英国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特拉弗斯,在和自己旧友于对角巷咖啡馆叙旧时,被对方用毒针暗杀。最终在自己妻子的怀抱中逝世。享年5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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