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康竹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少爷的反应吓到。
可怜的古董灯哦,那瓷瓶子还是明代官窑,釉色和花样都是极难得的,碎一件世间就少一件无法再得的艺术品。
更可怕的是少爷的脸,狠厉阴鸷,杀气腾腾。
他庆幸自己只是口头传达,没有把杨环环的审讯记录原原本本拿给少爷看。
不然那姓杨老头子龌龊的原话被少爷看见,他真能跳过司法,直接把人一刀一刀剐了!
“把审讯记录给我看。”许政浠开口,声音如同嗜血幽冥,从地狱来。
“这......”司康竹突然慌了,不给少爷看,他不敢违命。给少爷看,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拿来,立刻!”许政浠瞥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叫司康竹的心抖了一下。
他咬咬牙,只得去拿审讯记录,双手微颤的递给少爷。
许政浠一手捏着审讯记录,一手翻页,修长的手指白皙好看,轻轻翻动纸页间,却散发着骇人的寒!
杨环环交代得很详细,从老头子第一次见许喆,到几次威逼她作恶,记录得清清楚楚。
许政浠看完,将审讯记录不轻不重往茶几上一丢。阴冷可怖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寒笑。
“这人,还活着?”他抬眸,对上司康竹的。
司康竹与许政浠对视不到一秒,立马转开视线,不敢直视他。
“还活着。”
“他不该活着。”许政浠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沙发扶手,像是倒数着姓杨的老头子,还有多少时间可活。
“我知道了,少爷。”司康竹捏紧拳头,脑袋里过了几个让人不得好死,又不沾染到少爷的方案。
“去办吧。”许政浠手指停止敲击,判了那人的生死。
司康竹领命而去。
许政浠走到窗边,远远看着草坪上跟大家一起玩闹的许喆。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的寒戾才逐渐消散。
夜幕降临,草坪上燃起了烟花。一朵朵在空中炸开的绚丽花朵,叫许喆想起今年的除夕夜。
地下庄园、升上半山的烟花,还有许政浠的点到为止,和自己欺身而上主导一切......
她忍不住转头,去看身边的人。
许政浠感觉到她的目光,温柔地回望她,只有两人才懂的记忆,在无声的对望中交流。
许政浠忍不住倾身过去,吻住饱满欲滴的两瓣樱红,忘我辗转。
烟花绽放,点亮了夜空,色彩斑斓颜色的映着草坪上旁若无人的一双人。
裴勋、舅妈、裴韵、苏楠、贝小雨,很有默契地捂住眼睛,却漏了两道指缝,还有掩不住的笑,从嘴角流出。
缺席的梁时乐,此时正在酒店跟一桌老家伙讨价还价。
讨的不是交易,还的也不是价格,而是喝酒的杯盏数。
一群老家伙没见识过梁家大小姐的威力,上来就觉得丫头片子好捏拿,合起来一顿劝酒。
梁时乐可不是吃素的,她酒量好能喝,但不代表谁让她喝她就得喝。
她的一举一动,关系的是梁家的颜面,和今后跟这群老家伙做生意的难易。
她必须第一次交手把人干翻喽!不知死活的老家伙!
梁时乐让身后的服务员,把自己面前的杯子全部收掉。
“我在养生,今天跟各位叔叔伯伯一起,只吃饭不喝酒。”说完,端起面前的汤,浅浅喝了一口。
“梁总,不喝酒,哪能谈得了生意~”
正坐对面的肥头大耳老男人冲她嚷嚷,梁时乐看他都反胃,对着这张脸还喝酒?连汤都喝不下去!
“刘总,那轮机的合同,不签了?”她轻轻抬眸,十分不情愿但也不得不直视老家伙,给他点震慑。
“签!哪能不签啊梁总!”姓刘的老家伙第一个吃瘪,后悔自己看轻了丫头片子,成了出头鸟。
“还有其他人对合同有异议吗?认为这酒不喝,谈好的交易就作废了?”梁时乐一一扫视桌上的老家伙。
她可不是任人搓扁圆的小角色,她是梁氏集团的总裁!只有求着她做生意,没有强迫她逢场作戏的道理!
这个下马威必须立好了,看以后这些老家伙还敢瞎逼逼!
“没有没有。”
“养生,现在都讲究养生!”
“对!大家年纪都大了,年轻人都早早开始保养,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要多顾顾身体喽~”
“是啊是啊。”
“......”
桌上的风向全往梁时乐那吹,再没人提喝酒,再没人敢小瞧梁家这个丫头片子。
饭吃得差不多了,梁时乐觉得无趣,走出包厢去透透气。打算待会儿让助理跟老家伙们道别,自己就懒得再回去了。
刚走出包厢,转了个弯就遇到意想不到的人。
走廊富丽的地毯、繁复的墙面浮雕,顶上璀璨的水晶灯,映衬着高高大大的那个人,但全都没他亮眼。
他像是一束光,从天而降,照亮了梁时乐无味的人生。
“邹凯?”她叫了一声,有些不敢相信。
“你好。”邹凯在她面前停下来,好久没见这个人,他以为她散了对自己的那股劲,就再也懒得出现了。
原本以为不会再见面,毕竟两人的生活、工作毫无交叉点,没想到在这里又碰见了她。
“你来这里吃饭?”
“你来这里吃饭?”
两人异口同声。
然后都笑了。
“对,工作安排。”邹凯大大方方解释。
也许是因为上次救许喆的时候,她跟自己解释的那些话,梁时乐看着外放,其实连男朋友都没交过。
也许是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她,不免热情了些。
“你呢?”他问。
“我......”梁时乐机灵的小脑瓜迅速一转,“我来应酬。”
说着无奈地笑笑,摇摇头。
“应酬?”邹凯忍不住关心,“一个人来的?”
“嗯~”梁时乐点头,“我哥去西北省了,岭南的生意全丢给我打理。”
说着“哎~”了一声:“生意难做,都是要靠应酬,一桌子老男人贯会欺负人,只冲我一个人劝酒!”
邹凯听了,立马眉心紧蹙,脑袋里全是满脑肥肠的老男人,欺负小姑娘的画面!
梁时乐悄摸摸观察他的表情,得意的想笑,硬生生压下扬起的唇角,然后扶着头,晃晃悠悠地,往人身上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