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
司恋在这样又黑又静、仿若真空的二人世界里,突然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真是要被吓的魂儿都碎了。
比早恋在操场被主任抓包还要无地自容。
只因成年人在一起耳鬓厮磨,又以为周遭空无一人,即便是两人没动什么真格儿的,那肢体纠缠摩擦的很多细微动作-也是完全跟早恋的纯情挨不上边儿的。
就比如,在挣开窦逍束缚的上一秒,窦逍的手是从她胸上撤离的。
而刚刚她都没意识到这有何不妥,还觉得被抱着爱抚很舒服。
可眼下脱离了他的怀抱,司恋身心发空,从内到外都在抖,慌乱得就快站不住。
窦逍也被惊着了,松开司恋后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将她挡在身后。
搅局的是个外卖大哥,他扭转了一下车头一照,才恍然道:“俺滴个娘嘞,我都没看清,原来是两个人唷,这院子里嘛也没有,你们俩小年轻在这弄啥嘞?”
“吭吭、”窦逍思想冷静下来,可身体很难立刻恢复平静,他不敢站太直,微微弓着腰答复大哥最先前的那个问题,示意自己身后:“您送外卖是么?这小楼就是聚氧工作室,谁点的外卖?用不用我帮您带进去?”
大哥很有职业操守,车头一转,脚下一蹬,一溜骑上聚氧门口的平台,笑声随风:“哈哈不用麻烦你嘞小老弟儿,我得亲自送到客户手里。”
见人骑远一些,窦逍才回手将司恋拽出来,“没事儿了,再说就算叫人看见你也不用吓成这样呀,咱俩又不是真偷情。”
说着,两人转为对面而立,窦逍暖暖说着话,又单手捧起司恋的脸俯头亲了两口。
就表面印了印,没再没完没了含唇。
司恋攥着他腰间衣襟,身子还在抖,手心儿全是冷汗,怎么都稳不住,“我也不知道、为啥、这么害怕。”
窦逍挪了挪手掌,轻轻搓着她的耳垂,哼笑哄:“可能这园区里太安静了吧,突然来那么一嗓子吓一跳,行了、别怕了昂,抱抱。”
顺势拥住,窦逍轻抚着她的背,小声说着“没事儿、没事儿……”
司恋收紧缠着他腰的手臂,两人都意识到,这样的拥抱其实他们早已无比熟悉。
熟悉彼此的高度曲线、彼此的心跳和温度。
就这么安静抱了会儿,司恋终于平静下来,轻轻“唔”了一声。
窦逍心情重新雀跃起来,压不住唇角的弧度笑问:“怎么突然就给我开口子了,酒喝上头了?”
司恋轻轻敲了下他的背:“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为了检查你抽的什么烟!”
窦逍忙扳着她的脸朝后推,偏头垂下:“那再检查检查,是不是跟下午味儿不一样~”
“诶呀~、气氛都被破坏了,快回去吧~”司恋咯吱他狗腰一下,轻跳着逃开,整个人娇俏可爱:“别待会儿又叫甄少爷说咱俩偷情,呵哈~”
窦逍追上去要牵她的手:“说说呗,就说咱俩偷情成功。”
司恋轻甩开他:“别呀,咱这都在一个组里,能不能有点儿敬业精神,配角传绯闻喧宾夺主不说,可是会影响剧组正常运营哒。”
窦逍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也没较劲:“行行行,都依你,那就接着偷情~”
行至小楼脚下,灯光渐强,窦逍才想起来垂头瞅一眼,刚这几步道走的其实一直有点儿磨得慌。
嚓,刚也不知是谁点的外卖,坏了他好事,还不如干脆抢过来,好歹能拎在身前挡挡。
司恋迈上台阶见偷情对象没跟上来,回头问:“怎么啦?还不进去?”
窦逍双手搭在胯上“咝”了一声,又挠挠头:“你进去帮我把徐老二叫出来,就跟他说、说我肋巴扇儿不舒服。”
司恋紧张地又返回迈下两级台阶:“怎么回事儿?是我刚掐狠了吗?”
见她抬起双手直直过来、一副要替他检查的样子,窦逍扶额:“诶诶~、你不是都懂嘛,到底懂不懂啊。”
忽地抓住她的手腕,要往自己裤兜里插,窦逍有些气急败坏:“要不你再好好儿检查检查?再磨蹭两下我这一宿都不用见人了。”
司恋这才明白,她当然不是不懂,只不过没想到这么不好恢复。
也是……硬、伤嘛,肯定不好恢复。
-
一个人在小楼外溜达了几步,窦逍脑子里也不能只装着黄色废料,琢磨的还是有关和司恋未来的比较多。
来救火的徐老二很快出来了,手里拎着个某奶茶品牌的购物袋。
窦逍见他边走边掏,疑惑问:“什么东西?甭给我,我不爱喝这破玩意儿。”
徐郅恒执意给他:“我更不喝,宝华点的,不是枣的就是姜的,没几个人爱喝,你帮着打扫一杯得了。”
又是这小子,就会给他捣乱,窦逍失笑接过,插了吸管勉强尝了尝,便拿在手里没再入口,只能可耻地浪费了。
再开口,他跟哥们儿聊起正事儿:“龙哥今儿过来是宣誓主权来了,大哥还挺逗。”
徐郅恒掏兜磕出一盒话梅糖,含糊道:“嗯,看出来了。”
窦逍一侧眸:“这么明显?那你说我……”
徐郅恒知道他要问什么,忙一抬手:“甭问我,你自己的事儿自己琢磨,说不说都各有利弊,我又不是情感分析师,没那个本事给你分析利弊比例。”
这话题被拒绝的这叫一个干脆,窦逍也就没再难为哥们儿,笑着摇了摇头,“嚓,你丫嘴皮子真特么溜,跟说绕口令似的。”
顿了顿,他转而又问:“得,不问你那些,那你帮我分析分析,龙哥一上来就摆出要认司恋当妹妹的架势,这也是点我呢么?意思是、我要是敢对不住司恋,大哥还准备揍我一顿?”
徐郅恒看似漫不经心,其实认真想了想才说:“不止吧,龙哥有时候是贪玩儿,可好些事儿也不能只看表面,应该是去年吧,我刚一开始接触司恋她三哥、司贯行的时候,龙哥不是胡家人嘛,我从胡家那边的另一个大哥那听说、不光司贯行他爸职位不低,他爷爷也是退下来的,说不定就是刚巧碰上了,小辈儿之间,就顺便活动活动关系,为了以后往上递话儿方便呗。
都说了是你高攀,这不就来了。”
窦逍知道胡家的平泰集团,也知道胡家黑白两道通吃。
他串联一串儿,眉心轻蹙:“可是。。。,你这消息有误吧,他俩不是一个爷爷嘛,司恋跟我说他爷爷就是普通人,现在就还在老家呢,就特朴实一农民爷爷。”
徐郅恒悄悄记下这消息,稍加思索,才给窦逍提醒:“消息有误有可能,但胡家的消息未必全是错的,不是爷爷,就有可能是司贯行的姥爷,虽然跟司恋关系远了一步,但这亲戚关系一环扣一环,我建议你最好还是跟你爸先通个气儿,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家自己做生意干净,别回头叫人顺着线摸着关系再做什么手脚,政圈儿派系都不在表面漂着,提前摸清水底下的石头有好处,不然容易妨碍你们往后过河……”
‘嗡~’
徐郅恒手机响,他解锁一看,表情有些复杂,又抬头看了窦逍一眼,表情更复杂。
窦逍不禁问:“怎么了?不会跟我有关吧?这么快就有人往我这小河里扔石头了?跑你那儿投石问路去了这是?”
徐郅恒晃了晃头,将手机屏幕转向哥们儿:“耿总刚从你这儿出去的时候开车不小心,出了点儿事故,不过没你严重,自己报的警去的医院,肋骨骨折两根儿,人可真是个汉子,都拾掇利索才跟公司说,我助理刚汇报给我。”
他说的轻松,可窦逍听了这消息不禁后背冷汗直冒,当初自己出车祸时的画面,瞬间在眼前浮现,短短十几秒,不止三四遍。
徐郅恒看出他轻微震惊,拍了拍他的肩:“嘿,瞎琢磨什么呢?不行就找看事儿的给你看看,是不是你这园子门口有什么说法。”
半真半假开过玩笑,他随即抬脚:“我回去跟我媳妇儿说一声就走了,得去医院看看,你缓差不多了就赶紧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