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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破碎之门孤女重生 > 第156章 收降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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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伐之音骤停,一切归于寂静,厚重的云雾渐散,皓月明亮挂于夜空,渐渐东去,红日隐于东方山岭之下,光晕已显,新生似乎已不再遥远。

寨门大开,芸曦眼神坚定,缓缓朝正中走去,阻挡的丹阳兵士自觉的让开了前路,纷纷退到两旁,副将依旧跪在地上,抱着郡守已经凉透的尸身哀伤哭泣。

距离尸身只剩十步之遥,芸曦停下了脚步,眼神中也带有淡淡的哀伤感怀,郑重的弯腰行大礼。礼毕,副将终于开口:“多谢芸曦小姐体恤,如今胜负已分,大人自尽,我也无心再战,若得芸曦小姐怜悯,还请放过这些兵士,允许他们解甲归田,我们也必然不会再阻挠义军前进。”副将说的言辞恳切,但绝口不提投降,芸曦环顾周围的兵士,明白他们战意已失,无奈的摇摇头:“罢了,若是你们已再无战意,解甲归田也好,只是如今天下大乱,即便解甲归田,又怎知家乡仍在啊。”芸曦的话虽然淡然,却又实实的刺痛了丹阳兵士内心,确实如此,天下大乱,早已是大争之世,哪里还会有家乡啊。

兵士们眼中闪烁着泪光,或许是对家乡的怀念,又或许只有哀叹,悲情弥漫了整个大营。副将无力的摇摇头:“芸曦小姐说的没错,或许我们早已知晓,只是抱有幻想罢了。从军十年,原本只是小小狱卒,因为徭役,离开家乡,入郢城谋生,后来得大人提携,跟随左右,却早就忘记了离开时的情景,家乡早已被毁,又拿来的解甲归田啊。”芸曦轻轻的笑了笑:“听你口音,是东陵人吧,为何会到郢城谋生。”这是副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抬头看着就要落下的皓月,仿佛能望到十年前的自己。

过了许久,或许已经下定决心面对曾经的脆弱,副将终于开口:“不瞒芸曦小姐,我确实是东陵郡人士,十年前,因为徭役沉重,家中父兄被抓去修筑长城,数年未归,家中仅剩我与老母相依为命,只是老母病重,家中仅剩草屋两间,我只能押了草屋,去钱庄借钱买药,自然也是无力偿还的。半年后,还钱日子到了,原本打算舍弃这两间茅屋,与母亲一同北上寻找父兄,谁知母亲病情加重,再也没能起来,此时钱庄打手逼迫太急,以母亲尸身威胁我离开,我大怒,失手砍杀了两人,被判充军。当时的郡尉,就是败于芸曦小姐的郡丞,祖上曾欠我家恩情,用乞丐代替了我,送我来了郢城谋生。这些事情我十年未提,心中怕是早已淡忘了,原来我早就没有家了,但是他们还有,还请芸曦小姐能放过他们,准许他们归家啊。”芸曦还未答话,身旁的无数兵士扔掉了手中的长枪,黯然泪下,喃喃说道:“我也如大人,没有家了。”芸曦估算了一下,或许只有三成兵士还有家,战争和徭役留下的都是些失去一切的可怜人。

黎明的曙光照射入军营,不但驱散了黑暗,也清除了丹阳兵士们心中的阴霾。突然一个兵士颤抖着声音:“大人,我们早就失去了家乡,解甲归田也不知该去何方,当时跟随郡守大人,不顾生死,也是因为相信他能给我们安慰的生活,大人死前将希望留给了义军,我们相信您可以带领我们。既然我们已经失去一切,不想更多的人与我们一样,跟随大人,相信能让更多人留在家乡。我愿意战,推翻这残暴的世界。”

兵士们的呐喊如同一根根利箭,刺入了副将的内心,最后的防御被刺穿,副将仰天狂笑不止,但很快,笑声也戛然而止:“罢了,大人为了所谓的忠诚,已经死去,我怎么忍心让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也一道为这昏暗的世界送命,芸曦小姐,我们请降。”话一出口,天空中遮挡朝阳的最后一片乌云也散去,晴空万里,阳光照射在每一个丹阳兵士的脸上,没有疲惫,没有绝望,皆是对光明的渴望。

芸曦看着这些面孔,望向北方,希望的光芒照亮着前路,一切压力已经释怀,微微笑着:“能有大家的加入,北方的道路一定平坦且宽敞,看到这束阳光了吗?一定是上天在为我们引路,一定是未来安慰日子的预兆。”

副将听后点点头:“只可惜大人再也见不到了,主公,我们既已投降,就是义军的兵士,还请大人将我们并入义军,为天下太平,安居乐业而战。”芸曦面色平和,眼神中稍带疑惑:“既然大家已经加入义军,又何来编入义军之说,丹阳兵士还是由你带领即可,所谓的化整为零,分而治之,都是源于不信任,日后征战也必然会出现配合上的阻碍,何需如此啊。”副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原本以为自己会成为阶下囚,最好的结果也是被边缘化,没想到依旧统领手下的两万兵士。芸曦见他眼神有些迷离和不解,继续说道:“只是你手下的兵士有些年纪太小或太大,上了战场也是白白送命,这样,十六以下的少年,五十以上的长着,若想回家,送以粮食,若想留在丹阳或郢城,分给土地工具,冬日快到了,也该播种了,来年的粮食也需要大家的帮助。”竟然还给了大家选择的余地,丹阳兵士不知所措,心情激动的看着芸曦,仿佛她身上带着光芒。

副将起身走到芸曦身前,跪地叩首:“主公英明,郦食其愿为主公赴汤蹈火。”芸曦笑了笑,弯腰俘起郦食其:“郦将军,丹阳兵士还是拜托你了,七日之内安排好,伤兵留在丹阳治疗,其余兵士修整完成后北上武关。郢城郡守足智多谋,只可惜他小看了我,觉得我会容不下他,愿意为了两万兵士毅然自尽,也是很有气魄的,厚葬的事情也交给你了,不过可惜了这乱世英豪了。”

芸曦转身,步伐沉重的走出了军营,身影有几分落寞,大营中的两万兵士全都跪下,目送芸曦离开。

刘三和樊哙见芸曦安全出营,应是已经收服了这两万兵士,也下令收起了弓弩火箭。刘三快步来到芸曦身旁,搀扶住她:“夫人劳累几日,要不要入城歇息。”芸曦虽然无力,但决绝的摇了摇头:“不必了,兵贵神速,武关就在百里之外,若是丹阳请降的消息传去了武关,再想拿下就只有血战了,也不知会葬送多少弟兄的性命。夏侯婴如何了,是否已经带着特使和黑甲残军去了武关。”刘三点点头:“夫人,夏侯婴已经出发半个时辰,我们这追兵几时出发。”正在芸曦思索的时候,刘三忍不住发问:“夫人,你在营中的情形我大概能够猜到,虽说要收买人心,但这两万丹阳兵士不比八百东陵降军啊,若是编制不改,依旧让他统领,日后若有异心又该如何。”芸曦早猜到刘三会有此问,轻声答道:“你能有此疑问,证明你疑心过重啊。若是郡守仍在,我自然不敢有如此安排,至少要划分一半入你们麾下,如今责不同,降兵都知道,郡守是为他们而死,何人要有异心,就是罔顾郡守的牺牲,其他人如何能相随,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依旧让他们自己统领,日后征战,战斗力也是最强的,也更能得到他们的忠心啊。”没想到芸曦竟思虑如此周全,刘三只觉得她冷静的有些可怕,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惧,继续问道:“夫人安排精妙,只是这夏侯婴已经离去多时,我们何时出发,既然是追兵,还是不能离开太远啊。”芸曦点点头:“你立刻去点齐三千骑兵,休整半个时辰之后追击,到了武关城门外,体力应该耗尽,正合追兵之意。”刘三点点头,立刻下去安排。

夏侯婴带着五百精兵,换上战死的黑甲军衣物盔甲,跟随夏侯婴向着武关狂奔而去。

日落时分,距离武关只剩不到十里,远眺北方,崇山峻岭之间立着一座雄关,直插云霄之内。夏侯婴感叹:“如此雄关,难怪能够阻挡千军万马,当日若非陈胜麾下有人利用风向,派兵攀上两侧山岭,利用火攻,怕是此刻武关依然难破啊,只是兵士已逝,这火烧的痕迹依然留存啊。”特使尴尬的笑了笑:“将军不必多心,在下已经投降,自然不会做那反叛之事。”夏侯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就要看特使大人了,主公已经依照约定,派人去帝都,宣扬特使大人为国尽忠,战死丹阳城下的消息,只是大人,到了武关,这消息自己会被拆穿,若是武关不破,或是大人又投奔帝都,怕是赵高都不会放过大人家眷吧。”话是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字字直击特使内心,听完之后冷汗直流,不敢直视夏侯婴双眼。

已经敲打过了,夏侯婴也算释放了些许压力,笑着问道:“特使大人也不必太过担忧,小姐妙策,只要大人配合,赚开武关大门,此时夜深,他们一定会留我们歇息,到时候援兵一到,里应外合,武关旦夕可破,不知大人有何方法能够叫开城门。”特使明白守将是章邯部曲,章邯怕是早有反心,前几日又诛杀了赵高派去的监军,自己也无十足把握,颤抖着答道:“大人高看下官了,武关守将与我并无相交,也只能按照主公安排,以败兵身份求助武关,希望能够进入了。”夏侯婴回头看向后方,十里外卷起滚滚烟尘,他明白是援兵赶来了,即刻下令:“大家弃了战马辎重,随我一同逃往武关。”特使正要阻拦,夏侯婴厉声道:“立刻下马,越是落魄越像溃兵,不想死就跟着跑。”特使怕人头落地,只能跟在夏侯婴身后,全力向武关跑去。

自从也是率领黑甲军经过武关,守关兵士各个严阵以待,生怕叛军来袭,武关再次丢失。守关将士都是章邯麾下的骊山囚徒,临行前,章邯有意留下关中之人,武关之内,尽是关中沃野,也是这些兵士的家乡,绝不会退后半步。

大梁郡守府内,大摆宴席,司马欣走到章邯身旁:“将军,自从特使自尽,派兵士护送回帝都,已经过去了五日,按道理前两日已经送到,赵高怎么还没有动作,会不会有什么阴谋。”章邯并未回答,而是颇有玩味的看着身旁的司马欣。司马欣见章邯这样,更加着急:“将军,身家性命不能儿戏啊,赵高此人阴狠毒辣,你我已经逃到了大梁,可别因为不谨慎而枉送了性命。”章邯收起戏谑的眼神,终于开口:“司马将军,你怎敢直呼陛下名讳,这是要诛九族的呀。”司马欣眼中并无惧意:“将军就别开玩笑了,赵高此人为了上位,篡改遗诏,设计杀了李斯,你以八万骊山囚徒,平关中叛乱,武关城下诛杀陈胜,奔袭定原关,平定吴广,此时佣兵十万留守大梁,怕是赵高早就视你我为眼中钉了,若不早做决定,怕是悔之晚矣啊。”司马欣言辞恳切,章邯也怕他会着急误事,挥手撤去了宴席歌舞,起身拉司马欣进了内堂。

章邯坐在木椅之上,一本正经的看着面色有些阴沉的司马欣:“宴席之上,你又为何要提那些,不过也没关系,当日夺回武关之时,已经把关中之人留下,为的就是万一有变,你我起事也无人掣肘,况且关中之人守卫家乡,必定不退半步,叛军想攻破帝都,没那么容易。”司马欣已经明白了章邯的意图:“那将军的意思是想挥师西归,破帝都,夺关中,以定原武关之险自立吗?虽然风险极大,却也是个好办法。”章邯先是点点头,后又摇头叹息:“司马兄,你我共事多年,也无需瞒你,我确实早有此想法,故而驻军大梁,止步不前,为的就是坐看王离和叛军两败俱伤,若是王离声,你我挥师东进,断叛军后路,顺势平定江东,再与王离对峙,若是王离败了,你我也可退回定原关,帝都自然是囊中之物,以赵高人头,平息叛军怒火,即使山东之地尽归叛军,你我也可坐拥关中称王。”章邯说完,得意洋洋的闭起了眼睛,仿佛已经黄袍加身。

司马欣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破绽,思虑再三,还是说了出来:“将军自然神机妙算,但是有没有想过,若是武关城破,叛军或许只需半月就能进入帝都,到时候一切都晚了。”此言一出,章邯只是微微哀叹,似乎心中早有谋划:“若真是这样,关内自然回不去了,但也不能助王离夹击叛军,若王离取胜,你我再无出头之日,也只能助叛军取胜,携十万大军请降了,应该还是能保住富贵荣华。”司马欣见章邯已经决定,便不再多言,只能追随。

武关守军见到远处扬起尘土,借着月光,见到几百个身着黑甲的残兵仓惶朝武关逃来,眼中闪着寒光,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