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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知道你的想法吗?传说时代无所不能的、跨越生死的神人?”西弗勒斯的语气充满了嘲讽,“毕竟,你的影子野兽早就说清楚:谁能知道一个神人的所思所想呢?”

“谁也不能,不是吗?哪怕是无所不能的思维魔法?”

西弗勒斯紧紧盯着眼前人再熟悉不过的、银灰色的眼睛,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这一次男巫的魔法触角没能深入玛西亚的记忆,那已经褪成灰色的伤痕合拢,关闭了通往思维的门扉。

他如火般的愤怒点燃了黑色的眼睛,而玛西亚只是叹了一口气。

“作为交换,你得告诉我你的想法。”女巫平静地说道,她当然注意到了西弗勒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骤然缩紧的手指。

“你要那个笔记本有什么用?”

西弗勒斯哑口无言。他决定要去做的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知道——最好这个秘密能被他带到九泉之下。

他忽然理解了玛西亚的三缄其口。在他曾经窥视到的记忆里,那个有着一头长长金发的、掌握着“黄金律法”的神人也是如出一辙的沉默莫测。

她们所筹谋的一切是否与他在无数个不眠之夜里计划的一切有相似之处呢?哪怕无人知晓,哪怕被指责与辱骂,哪怕在传唱中失去自己真正的面孔,哪怕被历史遗忘,也选择闭口不言?

如果玛西亚因为他的隐瞒而拒绝,他还得另想办法……罗齐尔会愿意帮助他吗?他非得拿到那个日记本不可。

在他忐忑的心声里,玛西亚点了点头。

“你不同意也不会……等等,你同意了?”

西弗勒斯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为什么……”

“我相信你。”玛西亚垂下眼睫,并不想与他对视:“不过,稍微等待一会儿,我还有几句话要和笔记本说。”

西弗勒斯沉默地同意了。即便玛西亚关上房门、解开窗帘,让自己躲进再熟悉不过的阴影里,脑海中仍然有一双沉沉凝望着她的黑眼睛。

哪怕用不着语言作为沟通的媒介,她也愿意相信另一个人。这种信任是不需要理由的,当然,在玛西亚眼里,这个词本身就不需要任何前提条件。

倘若当年去建造巴别塔的是他们两人,哪怕神把他俩变成了哑巴,想必他们也能在塔顶胜利会师……

这些思绪在她的脑海里浮浮沉沉,最终载着她睡着了。

隔着薄薄的木头墙壁,西弗勒斯躺在窄窄的床铺上,辗转难眠。

必须有人掌握伏地魔的行踪。此人得对他的野心了如指掌,却又不能表现出过分的熟悉;此人得在凤凰社中拥有足够有分量的朋友,却又不能引起伏地魔的疑心……

西弗勒斯一向认为自己身上从来没有那种格兰芬多式的、舍我其谁的鲁莽。可是此时此刻,他发现这个人别无选择。

第二天一早,三人在天色蒙蒙亮时就起床下楼。热心的阿不福思留他们吃早饭,三人对视一眼,欣然接受。

卢平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不过,昨夜他没有弄出任何破坏短时邻里关系的声音,西弗勒斯对他暂时不做任何评价。

玛西亚倒是兴致勃勃:“早上好,莱姆斯——你看起来很有精神。”

卢平面容古怪,最终还是笑了笑:“对一个熬了一夜的人来说,没错。”

他们和平地吃过饭,匆匆忙忙地往学校赶。这两绿一红的配色格外吸睛,他们一路上都被各式各样的同学行注目礼——“格兰芬多的莱姆斯.卢平为了斯莱特林的学生和自己的好朋友吵架”,毫无疑问登上了学校新闻的头版头条。

玛西亚被这些目光看得有些疑惑,纳闷的是,莱姆斯和西弗勒斯竟然一齐躲开了她询问的目光。

玛西亚:?

你们到底背着我干了什么?

这个疑问终结于艾琳娜的问题。她大大方方地和卢平打了个招呼,拉着玛西亚坐在了另一张桌子上,开门见山地问道:“卢平和西弗勒斯是怎么回事?他们说这两个人私奔了。”

这一刻,玛西亚深沉的疑惑肉眼可见。

等她把这件事掐头去尾、删去所有。敏感情节之后告诉给艾琳娜,两人已经上完半天的课,坐在宿舍里敞开心扉。

艾琳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你们和卢平而言,这都不是坏事。‘多一个朋友,多一种选择’,这句话你应该听过。”

玛西亚抓起一旁的提灯,正在宿舍里来来回回地找着什么。终于,她在床底下找到了那本看起来已经变得破旧不堪的笔记本。

她单手把它拎了起来,非常嫌弃地抖了抖——黑色的猫毛被她抖了一地。

“你说得一点没错,艾琳娜。”她此时还有闲心开着玩笑,眼中却浮现出对眼前笔记本冷漠而不加感情的打量。

她说道:“万一我们失败了,你能带我逃去法国吗?”

艾琳娜“哈”了一声:“别这么早对罗齐尔家这么放心——到时候我们一起逃出欧洲更安全。”

玛西亚笑了一会儿,随手从桌上抓起一支笔,坐了下来,打开这本已经被她冷落了太久的“老朋友”。

还没等女巫写下些什么,笔记本就迫不及待地浮现出字迹:“真是难为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我会被永生不死的长尾猫折磨致死呢。”

“你真会开玩笑。”玛西亚平静地写道,“我从来都是一个善良温柔的人,不忍心看到残忍的事。”

日记本:……所以动不动就威胁要把我烧成一把灰的超级恐怖分子是谁啊。

灵魂状态的黑发少年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早已(或者说,不得不)学会了与自己多舛的命运和解。

或者说,他被灼烧的灵魂让他学会了乖乖听话。从未听说过灵魂能够自我修复,因此,年轻的汤姆.里德尔只能日日对着自己被烧焦的长袍对影自怜。

“这位善良温柔的好心小姐打算怎样展现她的慈悲呢?”

“我说过的话永远有效。”玛西亚的表情冷凝,昏黄的烛光照亮了她的半边侧脸,这种温馨的暖黄光芒并没有让她的眉眼放松下来。

“我会让你成为完整的灵魂——我会放你自由。”

看着那随性的笔迹浮现在纸面上,笔记本感觉自己的灵魂被骤然扔进了一片冰湖中。

但他又绝不会放弃这个天赐良机。

他的手几乎要颤抖起来:“我需要付出什么?”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他压根没办法从这过于优厚的条件中看出什么。

那字迹不急不徐地接着写道:“你什么都不用付出。或者说,继续做你自己,这就是我的要求。”

在女巫看不见的另一重世界里,她的学长声嘶力竭地狂笑起来。

毫不犹豫地,他写道:“好!”

他当然知道这种什么回报都不要的交易越是图谋他的一切。但是,但是——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他现在拥有的东西很多吗?

玛西亚终于微微笑起来。她伸出手,轻轻覆盖在这本过于陈旧的日记本上。

黑色烈焰剧烈燃烧起来,吞噬了那本看起来过于单薄的书册。

又过了脚不沾地的忙碌一天,西弗勒斯早早来到了礼堂。他有些惊异地看向这里的陈设:彩色火花与绸带点亮了古老的窗棂,海格又在吭哧吭哧地徒手搬运冬青树,圣诞假期已经不远了。

随后,他的眉头纠缠在一起,沉默地垂下眼帘:出于他终于决定的职业计划,他的o.w.L.s.考试复习计划恐怕又得再次修改。

还有玛西亚那捉摸不清的态度……她和邓布利多的计划……以及最后一段记忆。

“死亡”。谁的死亡才能解开这最后的一把锁?无辜之人?相关之人?还是她自己?

恍惚间,西弗勒斯觉得那枚被他放在左侧胸口内兜的冰冷月亮拽着他的心脏一起坠向看不见光的深渊。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身旁就坐下一个熟悉的人。

那阵熟悉的香味慢她一步笼罩上来,男巫又觉得自己一下从无底深渊挣脱而出,坐在了温暖的扶手椅里。

女巫不声不响地把一个笔记本塞进了他的手里,随后若无其事地说道:“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十分暖和。”

仿佛前几天的一切冒险和争执都没有发生过。

西弗勒斯无声地笑了一笑。他说道:“你愿意相信我吗?”

就像我信任你那样?

眼前的人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眼神看向他。那是温柔的、怜惜的,像春天拂过第一朵花儿的微风……

可是,当他几乎要沉迷其中时,又清楚地窥见了其中能凝结成雨幕的哀伤。

她说道:“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