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跨年夜里,全家都在屋内庆祝,只有涂子越跪在冰天雪地的院子里连一口热水也没人敢给他喝。

他此刻恨着商宁,恨着那些造谣生事的人,恨着背叛他的走狗,恨着落井下石的小人,恨的人都数不过来。

涂子越看着屋内灯火通明,温暖喜庆,大家在饭桌上举杯同庆新春,内心酸涩无比。

他今天回来,涂彦山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他知道这次涂彦山真的对他失望了。他平时在外面呼朋结伴纵情玩乐,哪怕是荒唐的流言传到涂彦山的耳朵里,涂彦山会不满会训斥但不会不理他。

他的花边新闻平时也不少,但也仅供无聊的人茶余饭后谈一谈,从来不至于对他带来多么负面的影响,就更不会影响到涂家。

这次显然不同,他的离经叛道、荒诞不羁被打好包送到了大众的面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被端上桌必定引起轩然大波,关键他没有能力对抗这场风波,不但没有保住自己辛苦打拼来的事业,甚至给涂家的名誉带来了伤害。

涂彦山一辈子为涂家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他却让涂家沦为笑柄,涂彦山怎么能不生气?

在他的公司摇摇欲坠时他曾希望涂彦山伸出援手,但涂彦山没有,并带着整个涂家看他自生自灭。

这件事上,是他犯错在先,他不怪涂彦山。

涂子越低头望着地上的积雪。

今年的冬天似乎是二十多年来最冷的。

他头上肩上落了雪花,耳朵鼻子和手都冻得通红,膝盖被冻得发疼发麻,风扬着雪,也携着刺骨的寒冷,像刑具一样加在他身上。

他从来不知道冬天可以这么冷。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

涂家没有跨年夜守通宵的规矩,差不多了就要各自回房去睡觉的。

今年因为涂子越,大家也没有什么庆贺新年的兴致,好些人早早就回房了。

涂彦山坐了会儿也和白莹熙一起上楼。

涂子越还跪在院子里。

秦婉来看他,给他带了些热乎的饭菜,还有汤。

涂子越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三个多小时冻得浑身发抖,看到她孤身送来热乎的饭菜内心很难不有所触动。

“吃点饭吧。”

秦婉将围巾解下来铺在地上放平整,然后将汤先放下,拿着饭碗和筷子递给涂子越。

碗里除了热乎的白米饭还有涂子越喜欢吃的红烧狮子头和醋溜排骨,还有一些蔬菜。

涂子越看着她,眼睛微微泛红。

“谢谢。”

他小声说。

他伸手去接碗筷,秦婉却小心地避开了与他身体的接触。

涂子越顿时愣住,想到最近媒体和流言对他的污蔑,不可思议地看着秦婉,忽然大发雷霆打翻了饭菜,“你嫌我?”

秦婉受惊似的退开几步,那碗热汤撒在了秦婉身上,烫红了白皙的手背。

“我不是嫌你,只是害怕。”

她看着他,眼中似乎充满着歉意。

涂子越又顿了顿,有一刹那的犹豫。

他满是质疑地看着她,“怕什么?”

秦婉也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悲悯。

她说,“听说那种病是治不好的,一旦发作就只能活一两年。”

涂子越闻言怒火中烧,又看见她对自己一脸同情,顿时无法忍受地踉跄上前掐住秦婉的脖子,“你敢奚落我,我要你的命。”

秦婉的态度让他感到羞辱,感到愤怒,外面的人污蔑他就算了,她秦婉怎么敢的!

白莹熙一直在屋里看着。

她原本下来想让秦婉去叫涂子越再跪会儿就回房间,但她下楼得知秦婉已经拿了饭菜给涂子越送过去,内心不由得欣慰。

她看着两人在雪地里的身影,觉得这件事对他们两个也是一种考验,或许通过这件事涂子越就会认识到秦婉的好,以后两个人和和睦睦地过日子。

起初见涂子越十分和气,神态动作中流露出些许感动,白莹熙心里很是高兴。

谁知还没高兴几分钟就见院子里的动静不对,立刻和家里的老管家跑出来。

这一动把大家都惊动了,尤其是涂彦山,他原想时间不早了,一会儿白莹熙说情他就让涂子越和秦婉回家,自省思过。

却不想这兔崽子还在老宅就敢对自己的妻子行凶。

涂彦山出来,涂子越已经被来劝架的拉到一边,秦婉则泪光潋滟,被掐得满脸涨红,目中惊恐万分。

涂子越原本还有气,对秦婉嚷着要打要杀,但看见涂彦山黑脸,立刻和皮球泄了气一样站着不动。

涂彦山挥手让他身边的人走开,猛然一脚踹在涂子越肚子上,涂子越被踢得连连后退。

“你要谁的命?”

涂彦山怒不可遏地呵道,“跪下!”

涂子越一踉跄刚稳住脚被他一声咆哮惊了一下,随即便跪回地上。

他第一次见涂彦山这么生气,心里不由得犯怵。

涂彦山左右看了没有趁手的家伙,便拆了腰间的皮带,要命一样地抽在涂子越背上,仿佛用尽全身力气都不解气。

涂子越被打得泪流满面,却忍着不敢吭声。

涂彦山此刻在气头上,众人都不敢劝。

大家看得惊心动魄,白莹熙更是心疼得抹泪。

涂子越是她和涂彦山宠着长大的,以前一句重话也没对他讲过,哪怕是后来他做出一些不受人待见的事情,涂彦山也只是拍桌子吼他两句,最严重的时候也不过象征性打两棍子,何曾像这般用力往死里打?

涂子越大哥大嫂见状喊着旁观的人散了,见白莹熙在,他们俩也进屋去了。他们在这里也无益,这种时候旁观的人多涂彦山更不好收手,涂子越自尊上也受伤。

秦婉上前倏地跪在地上,她哭着对涂彦山道,“爸,别打他了。”

涂彦山又打了两下才停下。

他转头对秦婉道,“你起来,去楼上收拾收拾睡觉去,不要再管他,这不知死活的东西饿死了是我涂家的福,今晚就让他跪在这儿。”

又看着白莹熙和老管家发令,“谁也不准放他走开!”

秦婉还要再劝,涂彦山已经不肯听。

白莹熙拉着她进屋,她迟疑片刻便没有拒绝跟白莹熙走了,院子里就又只剩下涂子越。

秦婉回到房间,安心地洗了澡换上睡衣上床睡觉。

她原本以为今天晚上要睡不好,有涂子越在旁边的每一晚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她也睡不好。

在秦婉二十来年的人生中,她基本没有对一个人恨之入骨的时候。可自从涂子越在性事上强迫她,凌辱她,令她反抗不得逃脱不了,令她痛苦不堪却不敢向外人说,令她恐惧无助却无法向人求助,她便对涂子越恨不能诛。

那段时间对她像一个无法解脱的噩梦,哪怕已经结束了,也常常会在她入睡之后潜伏入梦。

她害怕做噩梦。

每次做噩梦就像是要死一次似的。

可她忘不了。

忘不了他说她什么都不是,忘不了他说她一辈子会是他玩弄的器具,忘不了他令她黄体酮破裂,身体大出血从鬼门关走过一回。

黄体酮破裂严重到那种程度能活下来是死里逃生。

她虽然身体康复了,但令人窒息的痛却像刻在她的脑海里、骨髓里,时不时就在噩梦中苏醒,恶鬼似的要跟她索命。

所以,他只是被打了一顿,只是跪在雪地里,只是饿一顿,过不了多久涂彦山就会原谅他,关心他的人会鱼涌而上,这有什么呢?又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