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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宁一觉睡到中午。

醒来的时候,姜言不知从哪儿借了一张竹垫,铺在空地上晒茶籽。

昨天李婶子她们挺给力的,五个人捡了近千斤茶籽回来,今天一大早又去了。

不过都是去年的陈茶籽,落在地上已经大半年,湿气很重,所以姜言和芊芊两个就主动帮忙晾晒。

她走进窝棚,司辰安还昏迷着,不过各项生命指征还算正常。

只是指甲又黑了一些,甚至嘴唇都在发青,是体内的毒素导致。

还好这种毒药的毒性发作很缓慢,加上一直给他喝灵泉水,短时间内不至于送命。

“大姐,”姜言偷偷在窝棚门口探出小脑袋,“这家伙还没醒吗?”

这家伙?

姜思宁不由苦笑,看来姜言直到现在,都还没接受这个姐夫。

倒是芊芊接受得很快:“大姐,姐夫他疼吗?”

“应该……会很疼吧。”

“那芊芊帮他吹吹!”

芊芊说着跑到司辰安面前,对着他的小腿就是一阵猛吹。

“呼——痛痛快灰走!”

“呼——痛痛快灰走……”

……

“好了,出去做饭吧,你们应该也饿了。”

姜思宁走出窝棚,一边做饭,一边在脑中规划。

现在她已经单独立户,而且还成了户主,最大问题解决了。

但还有一些问题。

首先是住的地方。

窝棚只有一个,还得给司辰安这个伤员用,她跟姜言和芊芊就只能睡外面。一天两天还没事,时间长了肯定不行,要是下雨就更糟糕了。

所以眼下必须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房子。

房子肯定是要盖的,不然暴雨和寒冬根本没法过,不过眼下还顾不到这事,所以只能先再搭个窝棚了。

“姜言,下午你们在家,多去弄点干草回来。”

“好。”姜言道,“大姐,你要出去吗?”

“嗯。”

姜思宁下午要去镇上,看看能不能找到给司辰安解毒的方法。

简单地吃了午饭,她就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到了镇上。

之前她就打听清楚了,高川集一共有三家医馆,名气最大的叫“回春堂”,位置距离柏宽的天然居不远。

她第一个就去了这回春堂。

刚走进门,一个伙计就在柜台后热情地问:“小姑娘,是看病,还是抓药?”

“看病。”姜思宁道,“不过不是我看,是给我相公看。”

“你相公?”伙计仔细看了看姜思宁,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是哪个村的?”

“流云村。”

“你可是姓姜?”

“对。”

“那可对不住了,”伙计冷着脸道,“我们家掌柜不在,你去别家问问吧。”

这一下给姜思宁整不会了。

刚才这伙计还满脸热情,怎么一问她的名姓后,就像换了张脸似的。

“小哥,我家相公病得很严重……”

“说了掌柜不在,看不了。”伙计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很不耐烦地要赶人,“你快走吧,我们这儿真看不了。”

姜思宁见人家不接待,便去了另外一家,结果自然一样。一听她是流云村的并且姓姜,直接就翻脸赶人。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估计是有人提前就给医馆打过招呼,不让给司辰安看病。

不得不说,这背后使坏的人想得挺周到。

找不到大夫治病,司辰安就会一直遭罪,最后饱受折磨而死也有可能。

狠,够狠。

但姜思宁偏偏就不信邪,于是她走进镇上最后一家医馆,德惠堂。

这医馆比前两个都要小一点,看守店面的也不是伙计,而是一个须发花白的大夫,坐在门口的一张长桌后,一边品着香茗,一边慢慢翻看手中一本厚厚的书籍。

见有人进来,他放下手里的书,柔声问:“姑娘,看病还是抓药?”

“我姓姜,流云村的。”姜思宁道。

“啊?”大夫好像被她整懵了,道,“姑娘,医者仁心。不管你姓什么,是哪里人,都可以在我这里看病和抓药。”

姜思宁微微一愣,难道这家医馆并没有被幕后黑手控制?

还是说眼前这位大夫高风亮节,不耻与某些人同流合污?

管他呢,先问问再说。

“先生贵姓?”

大夫拱手道:“免贵姓章,立早章。”

“章老先生,我来给我相公问病的。”

“你相公得的是什么病?又有些什么症状?”

“他中毒了。”姜思宁道,“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毒。”

“人可来了?”

“在家里,”姜思宁道,“腿脚不便,人也昏着。”

“那就不好办了。”章清文沉吟道,“见不着人,那便看不了面相,也把不了脉,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毒,自然也无从医治。”

“章老先生,能不能烦请你去我家一趟?”姜思宁问,“该给多少钱,我一文不少。”

“今日吗?”

“对,我相公病得很重,我担心他撑不了多久。”

“那……”章清文皱眉想了想,道,“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正好医馆没有其他病人,我随你去一趟也无妨。”

见他肯出诊,姜思宁也不含糊,立即去租了一辆牛车。

毕竟太阳毒辣,这大夫年龄看起来也不小,身子骨也不咋地,别半路来个中暑,那她还得先给他治病。

到了流云村,姜思宁领着他爬上山坡,累得章清文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差点一口气没回上来。

等他看到姜思宁的家竟然是个小小的草棚子时,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

“这就是你家?”

“对。”

可能是从来没见过这么穷的人家,章清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见他眼里闪过犹豫和迟疑,姜思宁赶紧道:“章老先生,你放心,我不会少你诊费和药费的。”

“老夫不是这个意思。”章清文道,“不说这些了,你相公呢?”

“在里面,请跟我来。”

走进窝棚,章清文看到司辰安的第一眼,眉头就皱成了川字。

等把过脉、看过舌苔之后,表情就更加凝重了。

“章老先生,怎么样?”

“不好说啊,”章清文道,“你相公中的是一种奇毒,虽不至于马上要了性命,但却是出了名的难解。”

“怎么个难法?”姜思宁问,“是过于繁复,还是药材难求?”

“不繁复,药也好找。”章清文道,“但这药,贵。”

姜思宁明白了。

感情这老先生是觉得她家里穷,买不起名贵药材,所以才这么为难吧。

但她还有两百多两银子,买药的话怎么也够了吧?

“老先生你先说说,都需要什么药材,”于是她道,“就算再贵,我也会想办法去凑钱,把我相公治好的。”

“哎,姑娘,你相公能娶到你,真是天大的福气。”章清文道,“既然你这么有决心,那我就告诉你吧。”

姜思宁给他施了一礼,“谢谢章丈夫。”

正好,她也想看看别人写的方子,琢磨一下这里的医术和她所学的有没有差异。

“想要解你相公的毒,最少需要三个方子,每个方子,又最少需要5副药。”

“我先把第一副的方子写给你,再跟你说说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