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小事。”
谢知谕蹲下身，将相册和印象中有被自己写过观后感的书都收进粒子空间中。
谢知谕扫了眼四周，也没找到合适安放这一箱子书的角落，索性将箱子搬到了空床边上，对那位女性道：“有需要的话，您自己拿就好。”
“谢谢。”女生礼貌询问：“我叫程安，请问怎么称呼？”
“叫我小谢就好。”
谢知谕捻了捻指腹，感受到手上的灰，走到窗台边洗手擦净后才上了床。
他在程安微妙的注视下拉上床帘，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将自己那有些冰凉的手背贴上了云鸠的脸颊，低声询问：“困了吗？”
云鸠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很是诚实：“在玩游戏。”
虽然信号不好，但偶尔能连接上时，云鸠有快速搜索可以断网游玩的光脑小游戏并下载，下了两三个，也足够让她打发时间了。
况且，能直接用精神力操控光脑在意识中玩游戏太方便了，云鸠甚至不用担心自己躺着玩会近视。
……
谢知谕：……
原来自己的感知力已经差到这种情况了，连她在使用精神力都没察觉。
谢知谕将枕头和云鸠的并排摆放，侧身躺下，颇有些郁闷：“一直都在玩？”
“嗯。”云鸠将谢知谕那因为躺下的动作而从自己脸颊滑落至下巴处的手拉开。
谢知谕反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手就这么交握着，云鸠倒也没挣开手，只是瞥了他一眼：“别闹我。”
“不理我吗？”谢知谕盯着她的侧脸，只问了那么一句，有些许失落。
“你应该挺困的吧？好好休息。”云鸠捏了捏他的手心。
谢知谕“嗯”了一声后，却还是没忍住絮叨：“那你饿了跟我说，饭菜装进保鲜盒了，但我收在粒子空间里，晚点可以拿去餐厅加热。因为时间有限，最近都只能三餐重复一样的菜色了。”
听谢知谕的语气似有些愧疚，云鸠顺着他手背上有些明显的青筋轻轻摩挲着，轻笑：“知道了。”
谢知谕手指蜷了蜷，试探着将云鸠的手拉到自己胸前，问：“这样会难受吗？”
云鸠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反问：“说难受你会松开吗？”
谢知谕闻言，几乎是立刻就松开了抓着云鸠的手，却是沉默了几息后才道：“不然呢？”
云鸠：……
也是。
忘了他和西柯洛不同了。
云鸠主动抓起谢知谕的手，垂直放在两人之间，有几分敷衍的哄他：“这样怎么样？”
谢知谕仍有些许郁闷，但并非因为姿势问题，而是因为云鸠那在他看来有些莫名其妙的不信任。
但谢知谕也明白，云鸠此番行为已称得上让步，所以也没再多说，只道：“这样就好。”
话虽如此，他却没再回握云鸠的手，任由云鸠用掌心压着自己的手背。
云鸠察觉到什么，主动抓起谢知谕的手改为十指相扣，却没感受到他回握住自己。
睁开眼看去时，发现谢知谕已经闭上了眼。
——气性也挺大。
云鸠这么想着。
但她也懒得再管，又将手松开了，甚至懒得再搭在谢知谕的手上，只是由着自己的手和谢知谕的手有所接触。
……
十分钟过去，云鸠睁开眼，看着自己重新被握住的手，哼笑着用另一只手去扯谢知谕的脸：“还没睡着？”
谢知谕也没睁眼，而是将脑袋凑得离她更近了些，轻声回应：“快了。”
云鸠松开了捏着他脸颊软肉的手指，改为拇指贴在他脸上轻轻摩挲，声音也柔和了些：“睡吧。”
气性也就这么大了。
谢知谕握着云鸠的手又紧了些，含糊着“嗯”了一声。
狭小的床内空间中又重新回归平静。
……
床帘外面倒是挺热闹。
程安是个侥幸在灾难中苟活，被帝星的人接回后又被称为纯人种的普通女生，没有精神力的她在使用起光脑时会比拥有精神力的人要费劲一些。
而精神力等级为A级的小陈就没有这样的困扰，她在去洗手间时发现程安在看书，回来后还在看，于是便试探着与对方打招呼。
小陈发现，程安并不是孤僻高冷，只是单纯的戒备心强，说话还是很客气有礼的。
所以，当云鸠玩腻了游戏，拉开床帘准备起身舒展一下身体时，才发现屋内氛围不知何时变得其乐融融起来。
云鸠看了眼床上从自己挣开手后呼吸就变得急促了几分的谢知谕，避免他醒来，索性合上床帘隔绝了外界声音。
“啊，小云。”小陈坐在程安床上，看见云鸠出来后，和她打了声招呼，有些后知后觉道：“你们是在休息吗？抱歉……”
云鸠摇摇头：“没事，隔音效果很好。”
程安有些局促的放下手中的书，朝云鸠点点头：“你好，我叫程安。”
云鸠颔首：“你好，叫我小云就好。”
程安莞尔：“你们真像。”
“嗯？”云鸠抬眼看向她。
“你的契约者。”程安指了指床边的书：“我向他借来看的，谢谢你们。”
“这是他的书，谢他就好了。”云鸠摇摇头，伸了个懒腰。
小陈心念一动，有些想询问云鸠有关契约者的事情。
毕竟这儿的一切对她们来说都是新的世界，即便在网上看再多案例也还是难免会感到不安。
如果此时有个有着同样遭遇的‘同类’能给出相应的参考，反而能安心一些。
小陈向云鸠发出了热情的邀请：“小云，要一起聊聊天吗？”
云鸠此时身心都属于精神满足后的放松状态，所以并不排斥与人交谈。
但云鸠也极少和别人单纯的聊聊天，她想了想，问：“要聊什么？”
“我是精神力A级，小安是纯人种，你呢？”小陈拍拍床边，示意云鸠坐过去。
云鸠摇头婉拒：“我站着就好，躺太久了。”她顿了顿，回应对方的问题：“S级。”
“哇……”陈安有些惊讶：“那你岂不是能契约五个执行者？”
云鸠“嗯”了一声，继而道：“也没什么好的。”
小陈倒是颇为认可的点头，心有戚戚：“是啊，如果遇上脾气不好的就……”她顿了顿，没再往下说。
云鸠却是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你是喝基因改造药剂后才激发的精神力吗？”
小陈闻言抬头看向云鸠，语气中多了几分惊奇：“你怎么知道？”
云鸠笑笑：“猜的。”
事实上，如果这些新星民的来历如周苒同自己所说那般，换做一个自己本就拥有精神力、在世道混乱情况下生活着的女性，恐怕都不会去担忧契约者是否脾气好，只会考虑这个社会是否‘公平’。
至于契约者嘛……不喜欢的能换换；不能的话……大不了，‘烂命一条就是干’。
云鸠曾有过无数次这样的念头。
所以从她个人角度而言，能与这些人安稳相处就行，真要闹起来也不是没办法处理，主要是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