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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成远猛然回头,双目如炬,怒火中烧:“苏婉毓,你是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

苏婉毓浅笑,摇头轻叹:“故意?郑三公子,你是否忘记了,在你们与那些少爷欢宴时,对我是如何评头论足的?”

“说我是因多年不孕而成了不会下蛋的母鸡,猜测着你二哥何时将我逐出门外。你们花天酒地的钱来自我,而被嘲笑唾弃的也是我。如此种种,又算得了什么?”

郑成远闻言,一时语塞。那些闲言碎语确实在苏婉毓嫁入郑家两年后流传开来,他未曾料到会传至她的耳中。自知理亏,他抿紧了嘴唇,再无反驳之词。

桌上,那枚金子在烛光映照下熠熠生辉,分外刺眼。

郑成远眯起眼睛,思绪万千,良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走向那盆象征屈辱的狗食。

二十两黄金,足以让他们住进上等宅院,也许还能为父亲的营救找到一线希望。

相比之下,这一餐的委屈,又何足挂齿?

“好,我吃。”

郑成远咬紧牙关,大步上前,捧起那盆令人作呕的食物,强忍恶心舀起一块碎骨肉,放入嘴里,立时引来一阵剧烈的干呕。

云意在一旁捂嘴轻笑:“三少爷,可别吐出来哦,不然小姐还得再去为旺财讨些食物来呢。”

郑成远怒目圆睁,瞪了云意一眼,抹去嘴角的残渣,又勉强咽下了第二口,那过程艰难无比。

苏婉毓一边悠然品茶,一边静静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神深邃而复杂。

郑成远进食的速度异常缓慢,足足一刻钟,才将那盆食物艰难地消灭干净。

他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湿漉漉的发丝紧贴在额上,端着空盆,踉踉跄跄地走向苏婉毓:“苏大小姐,可还算满意?”

苏婉毓轻轻推开茶杯,拾起那枚金子,站起身,缓缓踱步至他跟前。

郑成远擦拭着脸庞与额间的污迹,眼神中的愤恨逐渐被一丝期盼取代。

苏婉毓站定在他身旁,掌心向上,露出了那枚金光闪闪的金子。

郑成远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满心激动地欲将其接过。

然而,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金子的瞬间,苏婉毓却突然紧握金锭,手臂一扬,那枚象征着希望的金子犹如一颗流星,划过一道抛物线,最终沉入了前方的池塘中,只留下一圈圈荡漾开来的涟漪。

“扑通”一声,金子消失在水底,郑成远扑了个空,满脸错愕与震惊:“你,你怎么能把它扔了!”

他尖叫出声,急匆匆奔至池塘边缘,眼巴巴地盯着水面,难以置信地反复确认着金子的消失。

前院的池塘水平如镜,深邃幽暗,与府邸内那片波光粼粼的内湖悄然相连,仿佛藏着无数秘密。

金灿灿的金币一旦沉入这深渊,就如同投入无尽夜空的星辰,瞬间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圈圈涟漪在水面缓缓扩散。

“金子!我的金子!”

郑成远的面色苍白如纸,绝望与愤怒交织,双手在冰冷的水面上疯狂拍打,激起阵阵水花,惊飞了几只休憩的燕雀。

“我的金子啊!”

他近乎嘶吼,那声音中蕴含的悲愤如同利刃,切割着周遭的空气。

这一刻,贵为长平侯府三公子的他,竟显得如此狼狈不堪,宛如一条失去了安逸生活、在破败街头哀嚎的流浪犬,面对一地残羹剩饭,只能无助地呜咽。

他的衣裳紧贴肌肤,水珠顺着额角滑落,带着几分寒意,更添了几分落魄。

湿漉漉的身躯颤抖着转过来,郑成远的目光如炬,狠狠瞪向那位站在岸边、神情淡然的女子——苏婉毓。

“你戏弄我!”

他指控道,声音中夹杂着难以置信与愤怒。

苏婉毓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怎么敢戏弄侯府的三少爷呢?不过,在我们苏家,有着一项流传已久的规定:无论是金银财宝,即便是无意中遗失,也不允许它们流落到你们郑家的口袋中,哪怕是一分一毫。”

云意轻轻挪步至苏婉毓身旁,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她的话语中却带上了几分尖锐的讽刺:“郑三公子,如果你是真的缺钱,我可以考虑让人去那有名的落雁楼打听打听,看他们是否还需要人手清理便桶。若真需要,你去做那里的龟公,也许一天下来,还能挣几个小钱补贴家用呢。”

“落雁楼”、“龟公”,这些字眼对于尊贵的郑三公子而言,无疑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而云意的唇枪舌剑,无疑是最犀利的武器。

郑成远心中的怒火犹如被烈风助燃,拳头紧握,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之前的温文尔雅瞬间消失殆尽,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你从未想过真的要把金子给我,是不是?!”

苏婉毓从容不迫地步入屋内,语气冷漠如寒冰:“郑三公子,既然明白了,就请速速离去吧,别逼我做出不近人情的事。”

这是郑成远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的屈辱,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竟糊里糊涂地吃下了那盆给宠物准备的食物。

这份奇耻大辱,他如何能够忍受?不待苏婉毓驱逐,他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与屈辱,手指颤抖着指向她,声线因激动而变得沙哑:“苏婉毓,即便我们郑家如今再怎么落魄,也依旧是官宦人家之后。而你,一个嫁过人的女人,没有依靠,将来也只能守着那些铜臭味的钱币,孤苦伶仃地老死!”

“铜臭味?”

苏婉毓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当初卑微求援时的谦恭与谄媚,与眼前之人判若两人。她侧首,对身旁的司棋吩咐:“司棋,送客。”

“是,小姐。”

司棋应声,动作利落。

郑成远的身子因愤怒和恐惧而颤抖,目光再度投向那空空如也的食盆,一阵反胃涌上心头,正欲再次口出恶言。

然而,话未出口,司棋已迅速抄起一根结实的长棍,猛然挥出,棍子如雷霆般击中他的腰间,沉重的声响伴随着闷哼回荡在空气中。

“啊!你们敢打我!”

他痛得惨叫连连,捂着剧痛的腰背,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