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副厂长一脸阴沉的到轧钢厂上班。
他那个不省心的侄子又惹祸的事,昨晚就已经知道了。
毕竟侯科长找运输科查询了王伦的出行路线,怎么可能瞒得过王副厂长这个直属领导。
但知道了,他也毫无办法,因为他既联系不上王伦,也不清楚其中细节。
到了他这个位置,看不清情况自然是不敢胡乱出手的,不然连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所以王副厂长到了办公室后,只是吩咐了秘书去保卫科先了解清楚情况,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知道了事情原委后,王副厂长很肯定自己那废物侄子,不会和什么间谍扯上关系,根本就不配!
而且曹安平也没受到伤害,那影响就小得多了,至少不会对他的仕途造成什么伤害。
王副厂长终于放下心来,安稳的泡茶,静待事情的发展。
反而是曹安平,到了上班时间,就直接去找李怀德去了。
既然已经很不地道的把侯科长和派出所折腾了一遍,那这事自然不可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厂医院主任虽然是个不被重视的位置,但他年纪轻轻,才来轧钢厂没多久就上位了,背后不知道多少人酸他呢。
别以为医院领导就必须是医生,谁说领导就必须懂技术啊,外行领导内行才是普遍情况。
曹安平一上任就把王伦赶走,可不仅仅因为对方是刺头,更因为他靠山是王副厂长。
本以为这只‘鸡’足够有分量了,收拾之后,他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在厂医院里咸鱼。
没想到王伦那家伙竟然会做出恶意报复这种事情,那曹安平可就不客气了,就算是王副厂长亲自出手,他也要硬刚。
李怀德见到曹安平上门,没有丝毫惊讶,似乎是早有所料的关心道:
“安平兄弟啊,听说你昨天被人袭击了,没受伤吧?”
曹安平有些疑惑,涉及间谍,又是晚上办案,保密性应该挺高啊。
“劳烦李哥关心了,幸好我配了枪,不然今天肯定没法上班。
你怎么知道啊,难道这事在厂里传开了?”
李怀德含糊道:“估计也要不了多久,领导层肯定都会知道,至于工人之间会不会传开,就不知道了。”
曹安平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做领导的说话就爱打机锋,不就想表达自己提前知道了此案嘛!
倒还真有点本事,至少消息渠道够广,毕竟保卫科可不会一大早就来给他汇报。
难怪原剧中,能轻易扳倒杨厂长,单纯靠岳父的关系,可不能牢牢掌控一个厅级单位的万人大厂。’
不过听其意思,轧钢厂似乎想压下此事,那曹安平可就不乐意了,于是抱怨道:
“咋的?难道厂里想息事宁人?
这我可不同意,都已经威胁到我人生安全了,我可没那么好说话。”
李怀德示意曹安平别激动,解释道:“厂里现在是关键时期,更是毕书记亲自坐镇。
上次间谍案就把厂里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浮动,自然是不宜再出乱子。
不过你放心,此事查清楚后,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而且我肯定站你这边,该着急的是老王,估计他现在很是头痛。
来来来!我们先喝茶,等王伦被调查后再看情况嘛。”
曹安平听后,心情不错的坐了下来。
他也不是一定要把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只要参与的那几个家伙被严惩,就差不多了。
虽然他完全不怵王副厂长,但毕竟地位不对等,没必要直接冲锋在前。
要是显得太过锋芒毕露,说不定还有人想利用他呢。
有李怀德挡在前面,当然是最好的,真以为曹安平帮他调理身体,还帮他岳父手术,忙前忙后,那人情能是白拿的?
经过一上午的传播,厂里的领导层都已经听说了此事,但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大家都明白,事情的发展还需等王伦回来,调查清楚后,此事才有定论。
要是王伦真的牵扯到间谍,那轧钢厂就真的大地震了,王副厂长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
王伦昨晚一夜没睡着,大早上的又坐上纺织厂的卡车颠簸着回四九城。
他虽然晕晕乎乎的,双眼还泛着血丝,但还算有点小聪明,没有立马赶回轧钢厂,而是先去找那几个狐朋狗友。
结果发现那几个家伙全被抓了,可把他吓了一跳。
他是真怀疑曹安平被不小心打死打残了,逃跑的不靠谱念头竟然又浮现了出来。
不过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已经养成了游手好闲的性子,吃不了苦,逃跑又能跑去哪里呢!
王伦只能心怀忐忑的去了轧钢厂,然后在大门附近躲起来观察。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进出人员增多,他才往厂里走,想着先找到二叔求救,有点应对的法子。
不过倒霉的是,保卫科执勤的人,恰好认识他,还得了侯科长的吩咐。
“嘿!王伦,别走!正在找你呢!”
这一嗓子后,值班室里直接冲出来四个人,将王伦反剪着双手给带走了,引得过路的工人一阵议论。
没过多久,侯科长就来亲自审问了。
“王伦!为什么要找人半路埋伏曹安平,是受了谁的指使?”
王伦心里一惊,强自镇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不能这么无故羁押我,这是迫害!
我要见王厂长,我要见我二叔!”
他现在不知道具体情况,肯定是不能承认的,要是真把曹安平打死了,还不得吃花生米啊。
侯科长露出不屑笑容,真以为他们保卫科能吓唬住啊。
“他们五个都已经招了,说你是主谋,狡辩也没用。”
王伦真觉得自己冤枉,特么的酒桌上的话,都不再确认下就直接动手,行动力还这么强,真不知道是蠢还是够义气!
不过他依然嘴硬:“我没有指使,你有什么证据,他们是在冤枉我!”
王伦只能先卖队友,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他相信二叔一定会救他的,自己不能愚蠢的先落人口实。
侯科长不屑道:“证人可不止他们五个,你们那晚大半夜喝酒,说着什么打断腿,打成猪头之类的话,整个大院可都听到了。
我劝你老实点,到底有没有人指使你对付曹安平,坦白从宽,抗拒的话,至少去挖十年矿。”
王伦吓得一哆嗦,结巴着问道:“曹安平到底怎么了?他...难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