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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大伯曾经嘱咐他们这一辈的人,要注意所有身上带龙佩的人,尤其是眼睛有异于常人的人。

这是他三十年来第一次听他大伯的话,这一注意,就注意进了心里。

正因如此,他才开始思考这一嘱托的意义。

他大伯那个性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让他们注意身上带龙佩且眼睛有异于常人的人。

那个老东西,肯定没憋好屁。

他绝对不能让晏言暴露在越家的视线下,这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的。

万一晏言被越家发现了,会怎么样?他也不清楚,只是潜意识里极其抗拒这一设想,甚至连想象都不行。

他好像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因为他的失误,他失去了一样珍宝。

那珍宝世间仅有一个,是和他的命一样重要,不,是比他的命还要重要的珍宝。

“哥……”成舒相心态复杂,不知怎么开口,又长出了一口气。

“大橙子,咱们出去之后,你找小皮,替我查点东西。”越宿收回了目光,开始交代事情。

“具体要查的东西我回头会发你邮箱里,只有十分钟的阅读期限,你必定要完完全全地记住,听明白了吗?”

成舒相点头,也不问其他的。

越宿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出去的事儿出去讲,咱们先看那腌臜东西的罪证。”

那其实也就是一堆文件,说不上是罪证。

晏言在他们聊的时候把那文件按类型整好了,一份一份摆在那里,等他再细看的时候,却发现了很重要的信息。

他最初看文件的时候没有注意其他,只知道很多人的年份都是2009年,可这次细查的时候,他发现所有人的进入时间都是二零零九年三月二十六日。

这说明什么?

如果这个文件的真实性可以保证的话,就说明所有进入的人都在反复度过三月。

十年前的三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档案上进入的人都登记在这个日子,并且,所有档案上写着的三月进入的人都没有出行记录。

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越宿走过来,看晏言对着文件发愣,不由得问道:“怎么回事儿?看见啥了?”

晏言把文件递给越宿,“你看,日期。”

越宿接过文件看过之后也是一愣,摸着下巴问道:“这怎么回事儿?三月二十六日是什么节日来着?嗯……大橙子你知道吗?”

成舒相把东西收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听了这话,先是想了想,不确定道:“孟加拉国庆日?”

晏言:……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

“显然不是。”越宿也是懵了两懵,随后满脸复杂地摇摇头,“别扯皮了,咱们讲点儿实际的。”

但这句话缓解气氛的效果倒是很好,起码晏言不再钻牛角尖的硬想了。

他们当然不可能因为庆祝孟加拉国庆节而进山,既然这样,那就是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导致这里的日期不再向前流动,而是不停在这几天循环。

“我刚刚杀了院长。”越宿冷静地说出这句话,好像在说刚刚吃掉了一个馒头一样轻松。“这是我第三次杀死他。”

第三次?

晏言和成舒相面面相觑,即使他们知道这个站点不会这么轻易地结束,但也没想到院长是这么个情况。

“我第一次把他杀了的时候,我就知道站长不是他了。”越宿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不由得觉得心情有点糟糕。“他跟上次那个小丑似的,但又跟他不太一样,他好像是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这不就糟糕了!

“他死过之后会很快复活,死得越惨复活得越快。”越宿说道:“他死过之后,周围的环境会在那一瞬间发生变化,但只是那么一小会儿,一眨眼就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但周围的环境变化的那会儿,我觉得是这个站子最真实的时候。”

“而且,他死过之后,会在短时间内失去理智,但一定锁定杀死他的人,不光这样,他的模仿能力也很强,这也是最棘手的地方。”

“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办公室地下室?”晏言忍不住发问道。

“那时候他已经恢复理智了。”越宿停顿了一下,“他当时正在跟我玩捉迷藏,突然就蹦出来了,‘嗖’的一下子,给我还吓了一跳。”

晏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居然有点喜感。

但他一想这家伙曾经干过的事情,就突然很恶心。

“他应该很看重那个地下室。”越宿说道,过了一会儿又讽刺地笑了,“也是,毕竟是他来钱的地方,那儿摆的娃娃对他来说可一个个都是钱呢。”

一个能挣不少,可不得仔细看着吗?

“他看起来应该是每天都不回办公室睡,应该是在哪躲着。”成舒相突然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那屋连个床都没有,他难不成睡地上吗?”越宿一拍成舒相的脑袋,“说,你发现啥了?”

“我发现他白天几乎都躲在办公室不出来,即使出来也很快就回去了,但临近晚上的时候会出去。”

成舒相拿手指点点额头,似乎这样做可以让他把回忆更加清晰地倒出来,“具体去哪我不知道,但是我盯他的这两天他没回去过。”

“难不成他在外头养二奶了?”越宿咂咂嘴,以撇嘴的角度来表达自己的厌恶,“现在无论你告诉我这人干啥我都不奇怪了,这人都能干出来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儿了,还有啥不敢干的?”

“他为什么不回办公室睡觉呢?呃,也对,他办公室没有床,但是按照他那个没有大事不出办公室门的性子,应该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在夜晚降临的时候出去吧?”晏言歪了歪头,一脸疑惑。

就在这谈正事儿的时候,一直看着晏言的越宿突然一捂心口。

咋整,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怎么回事?”越宿突然捂心口,让晏言吓一跳。

“没事没事,突然想起来一点事儿。”越宿连忙摆手,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

这种态度让晏言有点慌,看了几眼,也不敢问咋回事儿,只好憋在心里。

看着两人互动的成舒相感觉自己像被强行塞了一嘴什么东西似的,噎得慌,又吐不出来,只能卡在心口窝。

还不如让越宿打他一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