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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死一般寂静。

叶潇静静的看着关闭的窗户,仿佛透过了窗户看到了辽阔的天空。

回忆依旧不受控制的在脑海中不断放映,前世爸妈的死,今生娘亲的死亡,爸妈的离世,傅璇的背叛,傅绒雪的追击,以及洛珠珠的不幸受辱,叶潇心随着记忆慢慢的痛,慢慢的蔓延全身,直至呼吸起来痛的更加撕心裂肺,叶潇猛然俯卧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这才让自己缓过气来。

突然,随着门外脚步由远而近,一个中年妇人暴躁的声音传来:“是谁?谁把门锁打开了?快!看看屋内人可还在!”

随即“吱呀”一声,门外突然冲出来几名家丁。

叶潇早在听闻脚步声时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斜靠在了墙角,此时家丁们进来,见到一副悠然自得的叶潇,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中年妇人见家丁们在门口不动,狐疑的拨开家丁,看向叶潇,愣了片刻,转而又一副高傲面孔说道:“七小姐,厉王侧妃有请。”

叶潇看向那中年妇人,“本郡主好歹是这皇上钦赐的郡主,七小姐这个称呼,倒是很久没听到了。”

中年妇人很是不屑,“如今你可不比当年了,数条人命在身,恐怕明日七小姐这个称呼,你都不配拥有了!”

叶潇冷哼一声,“明日之事尚未可知,今日,本郡主还是一个郡主,你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奴才,也敢在这里跟我叫嚣!”

说罢,多年军人血场拼命的煞气瞬间暴涨屋内,屋内众人迫于威压,纷纷不敢多言。

中年妇人心中不断较量,不管今日叶潇做了何事,处于何等境地,她那侯爷爹是名副其实,且并未做过什么恶事,无论叶潇做过什么,皇上不会波及侯爷,她只顾讨好大房那群人,却忘了,这里始终还是侯府,她即便奴契在大房,也始终是可以被侯爷一怒碾死的蝼蚁。

思及此,中年妇人不由的暗骂自己老糊涂。

“郡主说的极是,是老婆子糊涂,逾矩了,该打!该打!”说完,轻轻的扇了自己几个巴掌。

“郡主,是厉王侧妃来了,请郡主过去,想说一下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中年妇人倒是识趣的,明白了利害关系,态度也端正恭敬了起来。

叶潇见状,缓缓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尘,提步向前走去。

今日,不管是厉王侧妃还是一个区区大房,哪怕背上这不孝的恶名,也要破了这局,让迫害娘亲的人付出代价,让背后布局之人露出马脚,让这幕后黑手以命偿还!

此时的常寿苑从进苑门开始,以人满为患四个字形容,一点不为过。

外院奴仆成排站立,内屋主子们坐落成排,下人们也紧随其后,瞬间将本就宽敞的大厅挤得呼吸都不顺畅。

恐怕这是叶潇入京一年里常寿苑人最多的一次。

叶老太太依旧坐在主位,与叶老太太同时落座的是身为厉王侧妃的叶玲儿,下首左侧坐着黑脸的叶长楷,而乔氏,已然中风不能自理,但是依旧由人抬进了常晖苑。

一旁的赵氏和叶湘颇有小人得志的样子,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站立在叶长楷身侧,赵氏还时不时不屑的瞥一眼躺在一旁的乔氏,欣喜之色太过于明显。

叶潇不由得冷笑,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引得这乔氏如此恨自己,顶着一个残破的身子,顶着赵氏那得意之色,急不可耐的看到自己的下场。

而三房,叶珍儿和叶珠儿守在了同样被抬进屋昏迷不醒的叶长武身侧,刘氏则是一脸若有所思的看向叶潇,目光中的担忧和询问尤为明显。

叶潇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刘氏低眉,握住了叶长武的手,低着头,不看屋内众人。

而在叶潇进入屋内,叶重也慢悠悠的走进屋里走向叶长楷旁边椅子的后侧,好巧不巧的在入座前踉跄一下,将身前那笨重的椅子向叶潇处甩了一下。

叶潇见状,也毫不客气,顺手将椅子又向自己拉了一下,一个旋身,落座下来。

众人见状,面色各异。

叶老夫人怒喝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如今闯了如此多的祸事,你还有何脸面落座在此!来人,让她跪在下面!”

言罢,便有几名奴仆上前,叶潇轻蔑的一笑,眼光淡淡的扫向上前的几人,手慢慢握成拳,一个用力,咯咯直响,在这静谧的大厅里尤为响亮,使得那几名奴仆背后生寒,有些许的犹豫。

叶潇见几人不敢上前,并未立刻回叶老夫人的话,而是看向低眉喝茶的叶玲儿,此时她突然回想起叶珍儿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这大房果然都是心机高深的,如今看来,叶玲儿才是众多人中最为厉害的一个。

叶潇叹了口气,“祖母这话从何说起,孙女先前遇险,今日醒来已在柴房,中间昏迷多久尤未可知,孙女何时闯了祸事?又是如何闯的?还请祖母一一告知。”

说完,还对着叶老夫人不屑的一笑,引得叶老夫人不由得怒气上涌。

“祖母,喝茶。”正当叶老夫人准备发飙时,叶玲儿突然温声细语的说道,瞬间熄灭了叶老夫人的一腔怒火。

叶老夫人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既然你还不知错,那老身便跟你说道说道。”

叶玲儿摆摆手,让那几名仆人下去。

叶潇见状,翘起二郎腿,斜靠在了椅子上,“孙女洗耳恭听。”

叶老夫人看着叶潇这个模样尤为不顺眼,为防止自己失态,转移视线,不去看叶潇。

“其一,朱雀坊是你的吧,你一个深闺女子,竟然去开青楼,此为不贞,其二,你与常乐郡主相约,却杀害国家栋梁之后,此为不义,其三,你不仅忤逆长辈,且毒害你三叔,此为不孝,你不贞、不义、不孝,这三宗罪,你还不知罪!”

叶潇闻言,不由得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看向叶玲儿,“听闻朱雀坊之事是厉王在管,厉王侧妃这是替厉王来问罪了吗?”

既然叶玲儿想要藏于幕后让叶老夫人来问罪自己,叶潇偏偏不想如了她的愿,叶潇倒想知道,叶玲儿究竟有多少底牌,能够这么自信布局,让自己今日无法翻身。

叶玲儿看向叶潇,目光幽幽,看不出喜怒,“郡主这话何意,是祖母所言不实,还是说郡主抵死不认?”

叶玲儿的顾左右而言他让叶潇很不满,便再次问道:“所以,厉王侧妃是要替厉王问罪吗?”

目光灼灼,直逼叶玲儿。

叶玲儿与叶潇对视,看着叶潇那淡然恬静的面容,看着她那坚定不移的深眸,突然想起那竹林中男子的维护,王府后院中男子的温柔,然而那些都不是自己所拥有的,自己拥有的,是酒后乱性的屈辱,是被迫做小的无奈,是永无后人的凄凉。

而幸福的一切,本该自己拥有,却被眼前的这个人一点点的夺走。

叶潇看着恬静的叶玲儿,淡然的目光渐渐流露出了不甘与阴毒,叶潇看着看着,不由得笑了起来,不管怎样,自己还是被对方妒忌的人,说明即便形势较弱,还是赢家,况且,形势究竟如何,尤为可知。

叶潇深知,自己的笑容越大,越是刺激着叶玲儿,而让叶潇失望的是,叶玲儿并没有对自己怒吼,反而平静的问道:“厉王所做何事,与我无关,后妃不得干政是朝廷铁律,我也不敢轻易触碰,只不过今日,常乐郡主之事即便不提,郡主私自开青楼,又毒杀三叔的事情是事实,郡主又有何辩解?!”

叶潇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个方向,低头沉思,“姐姐这话说的,让妹妹真的不知道如何说了,妹妹生长在边关,不似姐姐这么知晓礼仪廉耻,若说做生意这里,妹妹倒是深有体会,这朱雀坊虽是青楼,却从未作奸犯科,做那逼良为娼的不法之事,相反,将那做皮肉生意的下等妓馆,变成了文人雅士所偏爱的技艺青楼,妹妹可不觉得有何不好,反而感觉是解救了一批失足少女呢!”

见过那么多绿茶,叶潇突然也想学做一次绿茶,说一些茶里茶气的调性。

叶老夫人闻言感觉甚是可笑,她活了这么一把岁数,头一次听闻把开青楼还说的这么仁义高尚的。

一旁的乔氏因中风影响的言语,听到了叶潇的一席话也是气的含糊的骂着“小贱人”。

叶湘想要上前理论,被一旁的赵氏拉住,连日的教训让赵氏深知,今日不是他们应该说话的时候,倘若叶潇今日被诛,她们母女可以渔翁得利,倘若今日叶潇无事,以叶潇那锱铢必较的心思,他日她们母女二人下场显而易见。

众人心思各异,倒是叶玲儿跟着“呵呵”地笑了起来。

“郡主这话说的,倒是让我耳目一新呢,郡主啊郡主,即便是你再是高尚,今日大街小巷均已知晓一国郡主开起了青楼,恐怕您这一张巧嘴也难堵悠悠众口吧!”

叶潇闻言,心中盘算,叶玲儿已将此事传出,那么这件事,便不容易善了,总是要想到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否则以后谁都拿出来说说,对于这迂腐的古代来说,恐怕自己早晚会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见叶潇沉默,叶玲儿得意一笑,“郡主这事慢慢思忖对策,可是就眼下,郡主毒害三叔一事,不知郡主还有何正义凛然的辩解?总不会说郡主大义,是护送三叔早登极乐,荣享安宁吧!”

说罢,叶玲儿看向三房众人,“三婶,不知道对于郡主的善意,您是何意啊?”

叶潇闻言瞪着她那无辜的双眼看向叶玲儿,“姐姐这话妹妹不懂了,妹妹当日遇难一直昏睡,姐姐说妹妹毒害三叔,不知三叔是如何中毒,姐姐又有何证据说是妹妹下毒?”

叶玲儿也不愿与叶潇多做纠缠,“郡主既然如此说,不若我就拿来证据,你且多做辩解。”

说完向霜降使了眼色,霜降领命出去,不多时,带着两名婆子架着一个婢女到了厅内。

那婢女浑身血污不堪,明显是被用了刑,两个婆子走到叶潇身侧,很是不客气的将那婢女扔在地上,那婢女便犹如垂死的八爪鱼,瘫在了地上。

叶潇低头看向婢女,撩了一下婢女遮脸的碎发,仿若才知道一般,惊讶的说道:“巧儿,你怎么了,还活着吗?”

巧儿闻言,艰难的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郡主,奴婢无用,实在招架不住这刑罚,而且三爷对奴婢有恩,奴婢实在不能昧着良心,郡主,奴婢求您,您说出您究竟下得何毒,让三爷赶快将毒解了吧!”

说着,泪如泉涌。

叶潇看着巧儿这“忠仆护主”的样子,深深的“感动”了一番,从怀里摸索了半天。

叶玲儿冷笑,想起从叶潇怀中搜索的东西,她找了大夫查看过,那些东西都是难得的宝贝,她就不明白,为何这个贱人总是能够得到那么多好东西。

就在叶玲儿想说她怀中所有的东西都被收走的时候,没有摸索到任何东西的叶潇,转而拽着自己的衣袖,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凄凄然的说道:“巧儿你这忠心的模样,我实在是感动,可是啊,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你这贱人,证人都在这,你还在这狡辩,果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杂种,一点人性都没有!”叶湘那尖锐刻薄的声音传出,赵氏恨不得将叶湘塞进肚子里,回炉重造,她就不明白,自己虽然不通文墨,好歹也请了先生教了自己女儿,如今形式自己都能看的出来,这学过一些书本的叶湘怎么还这么蠢笨呢。

叶潇猛然抬头,目光里犹如淬了毒的利剑,直射叶湘,面色不见喜怒,仿若冰封千里,冷然开口:“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叶湘猛然一震,她不过一个闺阁小姐,即便被爹娘宠的无法无天,也没有与死神碰面,叶潇的模样,犹如地狱恶鬼,伸着利爪奔向自己,不过刹那,背后发冷,浑身鸡皮疙瘩肃然起立,渐渐的在叶潇的注视下,叶湘浑身止不住打哆嗦。

叶湘的认怂落在叶玲儿眼里,让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光,这么蠢得人,怎么可能给叶潇添不痛快,恐怕也就是让叶潇娱乐一下而已。

“郡主不承认也不可以,从你怀里搜出的毒药是很多人瞧见的,巧儿是你的贴身婢女,她的证言你恐怕也无从反驳吧!”

叶潇点头,“姐姐说的对,我确实无从反驳,证据确实很多,不知姐姐为何不把妹妹送进京兆尹,反而在这里夜审妹妹,姐姐是要如何处置妹妹呢?”

叶玲儿微微一笑,看向叶老夫人,“这件事毕竟是叶家的事,还是需要祖母定夺。”

叶老夫人早就不耐烦,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非要拖拖拉拉,等着叶潇的狡辩,此时说结果,叶老夫人自然是心急。

“你虽然不义不孝,到底是我叶家的子嗣,若是传了出去,恐污了我叶家的名声,你既然知错,便自行了断,也全了叶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