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我细数了一下幸存下来的学生人数。
连我在内,总共有17个学生,除了段凯和牛妮两人被怀疑感染隔离在病房。
张檀言被安置在二楼的病房内,依旧处于昏迷之中。
沈硕和一个护士在病房内负责照料看护。
不过现在缺医少药的又停电停水的,根本没办法进一步的治疗。
其他团队成员都在。
被隔离的人总共有19人,被安置在三个病房里。
这么说来,之前从依维柯逃到住院楼的过程中,总共有12人当场死亡。
我依次看向杜隆、谢莉婷、熊伟、刘欣男、彭涛涛和宁芷柔等人,又看了看其余的学生。
个个脸上都挂满了绝望的神色。
熊伟的伤经过护士简单处理,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脸颊上和头顶贴着纱布,跟科学怪人差不多。
谢莉婷虽然换了一身病服,但满头满脸脏兮兮的,坐那暗自垂泪。
杜隆虽然没受伤,但话里话外在喊饿,看谁都像烧鸡。
其他几个人也好不到哪去。
这些人在离开学校时,多少都带了点吃的,目前为止还不至于饿死。
但是,这点吃的能撑多久?
一时间,我开始怀疑这次来医院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
不来医院,又能去哪呢?
再说系统任务是在医院度过一晚啊。
过了今晚,任务完成,就能得到系统奖励。
至于是啥奖励,我也不抱太大希望。
能有个三瓜两枣就不错了。
尽管我累得眼皮子直打架,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对众人说:
“现在呢,咱们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至于后面该怎么活下去,有我们的严警官呢,一切听他指挥。”
有了之前的预警,我顺势把这烂摊子扔给了他。
谁叫他是人民警察呢。
我一个高一学生能干啥。
要不是能从“鸿钧”系统里扣点武器下来,我还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希望他能像瑞克一样带领我们活下去吧。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赞同,目光灼灼地看向严警官。
严警官愁眉紧锁,仿佛正在肩负着他这个年纪和身份都无法承受的压力。
跳动的火苗照射在那张疲惫而刚毅的脸上。
刚才他也是九死一生啊,要不是之前我“同生共死”,早就凉凉了。
听到我的话之后,他站起来说道:“下面,我说两句。”
话一出口,周围嘤嘤嗡嗡的议论声骤然停歇。
他顿了顿,接着道:“由于新同志的加入,我们的食物已经严重紧缺,明天我们势必要出去搜寻物资。”
此话一出,众人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中间不乏有人抱怨。
“一下子来这么多人。”
“就是啊,放他们进来干什么,我们自己都要饿死了。”
“这些学生也是幸存者啊。”
在末世,人性都是自私的。
食物总量不变的话,人多意味着分到的食物就会变少。
即便如此,这些人说的话如同针尖一样刺耳。
尤其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跟念经似的不停地嘚嘚嘚,好像吃她的饭了。
学生们被说得一言不发,个个敢怒不敢言的。
最后都看向了我。
我也没办法,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
众人越说越起劲,那个老太婆都快念起大悲咒了。
严警官说话了:“大家稍安勿躁。实物短缺是事实,我们大家都是幸存者,在这种环境下更应该团结一致,这些人虽然是学生,但是既然能生存到现在,也肯定有过人之处,现在这种情况,就需要这样的人才,我们才有机会活下去。所以,明天出去寻找物资也一定需要他们的帮忙。”
听到这里,众人才微微点头。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里没有白吃的午饭。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出力。
想到此,我再次掏出香烟赶紧散了一圈。
王德发一见香烟,跟孔正一样,嘴咧得跟什么似的,接过去就点起来猛抽一口。
接着慢悠悠地说:“哎呀,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到现在才拿出来嘛。”
要么说烟搭桥,酒铺路呢。
见众人还在话里话外阴阳怪气地数落学生呢。
王德发冒着烟就开口道:“你们一个个的跟学生叫什么劲嘛,好像你们都出什么力了?嘁,要我说,这个方慕就是个好苗子。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这小伙子不错,年纪轻轻的就敢做敢为,杀伐果断,到时候我们都要靠他混呢。没听我们的严警官刚才说吗,在十楼,那么危难的情况下,还能全身而退。”
众人被王德发这么一说,风向立马变了。
变得和蔼可亲起来,连那个老太婆也不再喋喋不休了,夸我跟她孙子长得有点像。
要么说王德发是医院的工勤人员,正式编制呢。
现在这所医院算是他的地盘了。
随后大家商讨了明天怎么出去寻找物资。
差不多到了将近午夜,大部分人才打着哈欠陆续离开。
而我们这些学生则不同。
平时半夜十二点正是写作业的黄金时期。
到这个点了反而兴奋起来。
严警官让戴萍分配一下学生的住宿问题。
还没说两句呢,一名护士慌慌张张地从幽暗的走廊那跑来了。
“戴主任,病人不行了。”护士一过来就叫道。
病人?
什么病人?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后来一想才知道她说的不正是张檀言吗?
我勒个去,就不能消停点?
现在已经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简直就是一波三折啊。
外面一大堆丧尸等着要进来。
里面又是停水停电停医停药。
病房里关着十几个受伤的。
那个手伤的还不行了。
戴萍惊呼一声,站起来就朝张檀言的病房赶去。
我和严警官对视了一秒后,也跟着过去了。
来到病房,这里也摆着一个燃烧的夜壶当照明。
我看到沈硕正眯着眼呼喊张檀言的名字。
张檀言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病服,躺在床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冷汗直下。
断腕处用纱布重新包扎过。
这场面吓得我都不知道该干嘛了。
之前死马当活马医,用烧红的铁锅烫伤口。
他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
戴萍在病床前一会翻翻他的眼皮、一会测测他的脉搏、一会量量他的额头。
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里还不停地嘀咕。
啥情况这是?
我们这些不懂行的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就听到戴萍在说“伤口感染”“失血过多”“没有药物”之类的,但又束手无策。
严警官问道:“这里没药了吗?”
“早就用完了呀,住院部本来就没有药,都是药去药房拿的。”戴萍焦急地解释道。
“药房,药房有没有药?”沈硕问道。
药房当然有药,关键是怎么去拿啊。
现在外面的情况跟开庙会似的,别说丧尸了。
就算是那么多人,挤也挤不过去啊。
戴萍喃喃地说:“药房肯定有,不过——”
“告诉我需要什么药,我这就去拿。”沈硕说着就看向我。
我尼玛,我被他这么一看,浑身发毛。
看警察啊,看我干什么。
现在他是话事人,我是喽啰。
“事不宜迟,我们必须马上出发去药房。”
一直沉默的严警官这时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