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瑞怒吼着冲了上去。
双手狰狞伸出,想要掐住赵忠的脖子。
但这不过是妄想。
赵忠身后的秘阁成员也不是吃素的。
怎可能让这么个文弱老登轻易接近前来。
“咻”的一声。
一双大手比鲁瑞更快地掐住他的脖子。
将其直接掼倒在地上。
然后猛地接了一脚。
赵忠久经风浪,丝毫没有被这惊险场景吓到。
反而笑眯眯地蹲下身来。
“问得好。”
“咱家就喜欢看你这样蠢而不自知的家伙垂死挣扎的样子。”
“竟然还敢问为什么要与你作对?”
“哈哈哈!”
“真是好笑。”
“你身为一郡之守,灾情之下,不去赈济灾民。”
“反而蛀蚀大仓,哄抬粮价,见死不救。”
“竟然还有脸问这种话?”
“分明是你在与大梁作对,不是吗?”
“我等身为陛下授予重任的钦差,当然要将你这样的国家蛀虫拿下。”
“不然,如何安抚民心,如何以谢天下?”
鲁瑞被说得面色涨红。
想要反驳,却不知道从哪开口。
嘴巴嗫嚅了许久,最后恼羞成怒地朝赵忠啐了口痰。
赵忠轻巧转头闪过,然后反手一巴掌扇在鲁瑞脸上。
这下没收力。
鲁瑞直接被打得眼冒金星。
嘴巴里几颗老牙都飞溅出去。
痛得在地上嗷嗷叫。
赵忠却是再不理他。
淡淡对身后秘阁成员吩咐道:
“看好他。”
“别让他跑,也别让他死了。”
“一会儿还用得上。”
役卒点头应道:“遵命。”
谈话间。
张让又出现在了这郡守府后院。
一看到地上狼狈不堪的鲁瑞。
他就耸了耸肩,笑道:“看来是用不上咱家了。”
方才解决掉那批支援的郡兵,他便将那里交给了其他几位同乡看着。
自己则带着人迅速进城,看看会不会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但很显然。
已经用不上了。
张让与方才赵忠如出一辙地蹲下身来。
瞧着鲁瑞那模样,他也笑了起来。
“嘿。”
“这畜生现在的模样,要顺眼多了。”
见他重又站起身来,身边赵忠问道:
“接下来怎么安排?”
“还能怎么安排,”张让摊手,“照章办事即可。”
“鲁瑞这家伙,就该凌迟处死。”
“其他七江郡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也是流放。”
“这些小事,不用报与陛下。”
“我们身为钦差,直接决断便是。”
“那你看着办吧。”
赵忠随便答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张让也没有推脱。
他不是怕事的性子。
自己带着人把鲁瑞等一应罪官带到了菜市口。
当着城里城外灾民的面。
对其来了一场浩大的审判。
“鲁瑞此贼!”
“贪钱财之无尽,陷百姓于危难!”
“依我大梁律法,当处凌迟之刑!”
“即刻行刑!”
喊完话,张让直接拿起手边的签子扔了出去。
行刑的役卒得到命令,果断下刀。
不过数息。
鲁瑞便疼得惨呼不已,血流如注。
但没人同情他。
在现场观摩看戏的群众,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喝彩。
为这该死的畜生收到应有的惩罚而欢呼。
看到眼前这一幕,张让微微笑了笑。
起身直接回了郡守府。
一走进门,蹇硕就迎上来道:
“我们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梁都找陛下述职了?”
“事情差不多?回梁都?”
张让一愣。
用个有些怪异的眼神盯着蹇硕看了好一会儿。
蹇硕被看得发毛。
率先忍不住,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张让肯定道:“还记得陛下给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是赈济灾民!不是诛杀蛀虫!”
“我们现在,只是处理掉了鲁瑞这个阻碍,要做的事还很多呢!”
“呃…”
蹇硕顿时没话说了。
他这些日子生活过于充实,确实有些忘了陛下的旨意。
“好吧,那就继续干活去吧。”
蹇硕叹了口气,继续办事去了。
如张让所说。
他们这队钦差,要做的事情确实还有许多。
首先便是安抚已经饿了很久的灾民难民们。
被鲁瑞偷摸搬出大仓的那一大批粮食已经找到。
却没剩多少。
绝大部分都已被鲁瑞高价发卖。
一部分卖给七江郡人。
另一部分,甚至还悄悄转卖到了别的郡。
俨然一个商业天才。
剩下的这部分粮食显然是不够照顾所有灾民的。
为此,张让不得不让秘阁的秘使配合。
用从郡守府里缴来的赃款去其他未受灾的郡城购粮调集。
然后,一边开设粥棚,一边发粮。
很快。
七江郡,甚至另外受灾更严重的其他五郡。
百姓饿死的情况便减轻了许多。
当然,也不只是如此。
张让深谙人心。
知道人吃饱了没事干会有多少麻烦。
于是。
他一边发粮,一边调集那些无所事事的灾民干活。
清淤,修路,重整灾城。
甚至趁着春天未过,将那些被大水淹过的田重新开垦出来,另行播种。
一时间,整个江东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
“如何?事情已经完成了?”
张让端着茶水,抿了一口,看着走进门的郭胜问道。
“那还用说?”
另一边的夏恽答了一句。
然后,给自己也倒了杯茶,猛地灌下去。
接着才继续道:“我等四处奔波,协调诸方,安排各项事宜。”
“你倒好,哪里也不去。”
“就窝在这郡守府里喝茶享福。”
“哈哈,”张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出了主意,自然便要你们办事嘛。”
“不然,回头报功表上,你们好意思写自己的名字吗?”
“嘁。”
边上的段珪还要说更多。
外面蹇硕突然匆忙跑了进来。
一边跑还一边喊道:
“祥瑞!”
“出祥瑞了!”
“七江郡外面的农田出祥瑞了!”
听得此言。
在场的十常侍其他人面面相觑,脸上一同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赵忠更是直接讽刺道:
“我知你意图讨好陛下,但…祥瑞一事,过于无稽之谈了吧?”
“陛下那般务实,岂会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其他几人没说话,却都在偷摸地笑着。
蹇硕急了,道:
“我骗你们干什么?!”
“真是祥瑞!”
“城外昨天才播下去的种!今天就发芽冒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