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个屁,别来沾边,白知延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听到白济泰的话,妇人连滚带爬的扑向白知延,她衣衫不整面容狼狈与方才趾高气昂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白小少爷我错了,是我跟小俊不知死活惹了你不痛快,求你让白理事放过小俊,不然他会死的!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妇人跪在白知延面前流着泪不停搓手道歉,本应该是大快人心的场面,可白知延的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没有感受到一丝报仇成功的快感,更多的是烦躁。
或许是因为这份求饶是白济泰为他得来了,如果今天只凭他自己,或许永远等不到他们的道歉。
白知延心烦意乱,他不知道该对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妇人说些什么,原谅他们?他又不是那么宽宏大量的人,可如果不原谅他们,以白济泰的脾性,或许会真的把朴俊折磨到半死。
如果关乎人命,他还没有那么残忍。
“白济泰……”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中硬挤出来的,“你放过他们吧。”
“怎么,你打算原谅他们?”
白济泰挑挑眉,手上的力度不减分毫,朴俊的脸也因为缺氧变得青紫,额头上的青筋明显凸起。
“他们已经获得应有的惩罚了,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再赶尽杀绝。”
白知延说完后房间里突然陷入死寂,除了朴俊挣扎的咯咯声和妇人哭泣的啜泣声,两人两两相望,没人继续下一步行动。
见朴俊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白知延终于按耐不住走过去抓住了白济泰的手臂。
“白济泰你放下他。”
“这就是你拜托人的态度吗?”
白济泰只是用另一只闲着的手掐住了白知延的脸左右晃了晃,再开口时语气覆了一层不难察觉的威胁。
“你刚才叫我什么?”
白济泰的嗓音沙哑低沉,带着惯有多慵懒感,犹如深海的暗流,卷携着一道道巨浪轻而易举就能将人拍在岸上任他调遣。
但白知延没有说话,他不是轻易就能被迷惑住的人,他也知道白济泰就是想逼迫他配合他那卑劣低俗的恶趣味。
见他不做反应白济泰也没再逼他,松开掐着他的手,转过身对着还跪在地上的妇人用力踹了一脚。
那女人的脸颊被踢到,口腔破裂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她张大嘴,嗓子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哀鸣声,比起刚才盛气凌人的刺耳声还要尖细锐利。
这场面实在血腥,白知延强忍着被猩红鲜血刺激到的头痛感,只是微微发抖的嘴唇与煞白的脸色出卖了他真正的情绪。
白济泰微微一笑,一如往常那样用轻佻的眼神看着白知延。
“嗯?”
他的声音确实好听,他的每个小情儿都喜欢听他在床上低沉的喘息声,一个面容英俊身材健硕的男人,配上一副充满磁性的嗓音,是无数人心中的完美伴侣。
只是他现在却在用这魅惑的声线来威胁人。
白知延别无选择,他不想明天在社会新闻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反正也不是没叫过。
他宽慰自己一番后视死如归的张开嘴。
“哥,放开他吧。”
“就这样吗?我觉得你的请求还不够还不够诚恳哎。”
白知延咬的牙都要碎了,他看着满脸玩味的白济泰恨不能跟他同归于尽。
“请你放开他吧……济泰哥。”
这两个字仿佛烫嘴一样,白知延哆嗦着说完就垂下头不肯动,让他叫一个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外人哥哥,他脸皮还没那么厚。
看着他屈辱的样子白济泰心情大好,随手扔下快要休克的朴俊,一把抓住面色愤懑的白知延。
“终于能听懂人话了,我家小狗崽。”
妇人叫的救护车终于到了,辅导员害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连忙跟医护人员把朴俊送上了车,一阵兵荒马乱后,办公室恢复平静,只剩他们两个人站在这片血污之中。
“事情到这里该结束了,我要回去上课了。”
白知延去掰白济泰按在自己肩上的手,但白济泰纹丝不动,并没有打算放开他的意思。
“我该回去上课了。”
他的气息不自觉急促了起来,白济泰刚才残暴狠戾的模样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而且现在这个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个人了,他很担心白济泰会对他做点什么。
“白知延,你没理由利用完我就跑吧?”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白知延还是抑制不住的感到害怕,白济泰才打过人,心中的兴奋劲还没过去,他现在的样子跟自己撞破额头那天一模一样。
“是你自己过来的。”狗屁利用,我又没求着你来帮我,但是这句话白知延只敢在心里吐槽。
“我没打算找父亲或者是找你。”白知延强压着心里的恐惧回复他。
“呵——”白济泰冷笑一声,他低沉的嗓音让人不寒而栗。
“随便你怎么想,我要去上课了。”
他实在害怕与白济泰单独待在一处,他不知道白济泰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疯。
他猛的蹲下身摆脱了白济泰的桎梏,只是还不等他跑到门口,白济泰长腿一迈伸出手臂又把他扯了回来。
“咳咳咳——”
白知延被他勒住脖子,呼吸受阻让他猛烈的咳嗽起来。
“你还要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如果闹大了会对日江集团有多大的影响?你是觉得白家会帮你收拾烂摊子吗?”
白济泰虽然语气轻快,可他的眼神却冰凉刺骨,这目光过于凶狠凌厉,白知延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他扼住白知延脖子的手逐渐用力,白知延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双手不停去抓挠他的手臂,但他不为所动,只有眼中的笑意在慢慢加深。
“咳咳咳——白济泰你——”
“以前还真不知道你这么会惹是生非,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下,恐怕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知延感觉自己的大脑在被烈火灼烧,眼睛在一点一点上翻,舌头也被掐的吐出了半截,他现在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于是白济泰放开手。
白知延跌坐在地上,白皙的脖颈霎时间多出一道道紫红色的指痕,若是外人见了,会认为这痕迹的主人对白知延一定是恨之入骨。
“咳咳咳——”
白知延咳嗽不止,声音也像老树皮一样麻癞粗糙,咳够之后,他的眼泪口水遍布脸庞,他用袖子胡乱的擦了几下,仰起头目光凶恶的瞪向白济泰。
“干嘛这么看着我?”白济泰微微弯腰俯视他,“这回长记性了吗?”
白知延没有说话,手臂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
白济泰没给他这个机会,他蹲下身抓住白知延的头发把他按在地上,刚才朴俊受伤流下的血液凝固在地面,那股令人作呕的腥气扑面而来。
办公室的地板上墙壁上,被血液溅的斑驳,血腥气久久不散,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的在这片狼藉中最干净之处对峙。
“说话。”
他喉头滚动,这两个字宛如恶魔的低语般吐出,白知延想现在自己的模样一定十分难堪,比起对白济泰的恐惧,他更怕的是此时突然有人进来。
“踏踏踏——”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白知延的心还沉浸在会不会被人发现的惊怕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咳咳——有人!”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白济泰失神了一瞬,只是这片刻时间,白知延发狠的抬脚狠狠踹了他一下他的膝盖,白济泰吃痛松开手,他立马起身与他保持距离。
“知延,知延你在里面吗?”
是徐时元的声音。
白济泰很快调整好状态,长腿一迈再次把白知延牢牢抓住。
“知延?”
此时他们只有一墙之隔,徐时元随时可能会进来,而刚撕扯完的两人还靠在一起。
听到徐时元的喊叫声白知延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厌恶白济泰,对他的一切亲密接触都觉得恶心,但也不代表此时因为关心他急匆匆赶过来的徐时元就能得到他的亲近。
这两个人在他心里没有任何区别。
“时元我没事,你先别进来。”白知延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对门口喊。
白济泰看到他眼中转瞬即逝的情绪,他有些讶然,他记得不久前他还将这个叫徐时元的男生带回了家,结果实际上是白知延很讨厌他?
门外的人沉寂了一瞬,最后闷闷的回了一句好。
“干嘛不让他进来?害怕他看到我对你动手的样子?”
“这里是学校,你发疯也适可而止一点!”白知延怕门外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声,特地压低了声音跟他掰扯。
“你不敢大声说话——”他的嗓音愈发低沉,白知延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说话时发自胸腔的震动感。
“难道是害怕我会当着那小子的面把你打残?你觉得很丢脸吗?”
说完他轻声笑了一下,他戏谑的语气就像是开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玩笑。
白知延被他惊悚的言论吓的手脚冰凉,他拼尽全力推了一把白济泰,结果自己因为作用力向后踉跄了几步。
他的腿不小心碰到歪倒的椅子,在房间内发出震耳的声响。
徐时元察觉到了屋里的不对劲,狂拍房门问白知延怎么了。
已逃脱白济泰的桎梏,白知延把衣领竖起毫不犹豫的奔向门口把门打开。
还在不停拍门的徐时元被吓了一跳,差点就把手拍在白知延脸上,他连忙收手从上到下细细观察他。
“知延你有受伤吗?有没有被吓到?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
他急切的声音与目光在无形中给予了白知延一些压迫感。
“我没事,也没受伤。”
白知延只好安慰他,示意自己没事,徐时元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他有没有出现新的伤口。
“我听说他们又来找你麻烦时真的很担心你,我只恨当时没在班级,不然我怎么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过来这里。”
白知延没想到他会突然抓住自己,身体僵硬了一下,手也忍不住往回抽,他稍稍调整好情绪后安抚性的摇摇头,勉强扯起个微笑示意他自己没事。
“我真的没受伤,你不用担心。”
担心有个屁用,一天天就会说自己担心害怕,你就算来了不也是过来陪我挨揍?白知延趁着他看不到自己的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别碰他!”
车京灿得到消息后也立马赶到,看到徐时元抓着白知延一把把他拉开,车京灿这一下徐时元直接趴在地上了。
妈的,这车京灿什么毛病?徐时元的手掌被划破了,皱着眉毛瞪向车京灿。
“死鱼脸你怎么了?有没有挨揍,快让我看看!”
车京灿语气急切,抓着白知延开始上上下下全方位检查。
“别碰我了,我什么事都没有!”
接受二次体检的白知延无语至极,挣脱开他的手满眼不耐烦。
“这该死的朴俊,真是活够了,他要是再敢打伤你,我绝对弄死他!”
“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也是由我说了算!”车京灿又抓住了白知延的双肩。
“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刚才不都跟你说清楚了吗?你还跟着我干嘛?”白知延挣脱。
“不行!我想明白了,之前的事我也有责任,但你不能因为高恩硕就对我也有意见!”车京灿又抓。
“你简直不可理喻!”白知延气的没有力气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