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济泰低沉的声音宛如千年冰川,犀利冰冷的寒意化作片片利刃直插骨髓,让听者不寒而栗。
朴俊被白济泰扭了胳膊甩在地上,整个手肘以一种奇异的形状向外屈伸,摔倒时额头还碰到了办公桌,磕出一条口子正涓涓的流着血,他疼的倒在地上打滚,抱着胳膊叫的撕心裂肺。
妇人听到自己儿子的哀嚎声,尖叫着去护住朴俊,红着眼睛抱起他给他擦血。
白知延知道白济泰下手狠厉力气也大的不似常人,只是亲眼目睹了他才知道以前他对自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他看着朴俊弯曲的手臂,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白济泰感觉到身前白知延的身体僵硬,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脸,“怎么,吓着你了?”
白知延确实有被吓到,但他不想承认也不想在他面前露怯,干巴巴的回了句我没有。
妇人手忙脚乱的打了急救电话,脸上精致浓艳的妆容也被泪水打湿,像是混了各类油彩的调色盘。
“我跟你们拼了!”
她眼中恨意汹涌,站起身扑到两人面前,白知延没有动,白济泰只是抬腿踹了她一脚,她就又趴回朴俊的身上。
“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动手。”
他从容不迫的收回长腿,白知延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还穿着平时上班时的西服套装,难道他是从公司过来的?
“白理事,您终于来了。”
看到辅导员对着他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样子,他才想明白白济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让你解决问题你就是这么给我解决的?”白济泰语气平淡,但没人敢觉得他现在的心情也很平静。
“对不起白理事!”辅导员直接一个九十度直角鞠躬,“我也没想到朴俊的家长会突然到访,但我已经是第一时间通知您了。”
所以说今天辅导员一直在护着自己是因为白济泰授意,白知延自嘲的笑了笑,他差点就以为真的有人会愿意主动挡在他面前保护他呢。
“你是什么人?你和咳咳……”妇人被白济泰踹的狠了停不住的咳嗽,“你、你跟这臭小子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咳咳……要帮他?”
其实在辅导员称他为白理事的时候妇人心中就已经有预感了,但是她不相信白家那个不可一世高傲自大的白济泰会为了一个私生子出头。
“你说我是什么人啊——”
白济泰玩味的拉长声音,轻轻捻起白知延一缕微微翘起的头发来回搓弄,看着站在身前的小圆脑袋语气轻快。
“你说他是狗杂种,那就不如让我家小狗崽告诉你?”
听到他的语气白知延知道他又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他僵直发冷的身体也稍稍回温。
他知道白济泰时不时发疯,以前他觉得他整日一副轻浮放荡的样子令人作呕,但是只要见到他残暴的嘴脸,反而觉得之前也没那么可怕了。
真是一个好笑的对比。
见他不接茬,白济泰微俯身将头贴在白知延耳边,对他轻声密语。
“你要是不想说话,我不介意把你的嘴堵起来,让你再也说不了话。”
他漫不经心的点了点白知延额头上的纱布,那处的伤口一痛,白知延知道他是在提醒他之前要带他去地下室的事。
“说话,嗯?”
威胁的人耐心已经要到尽头了,白知延就是脾气再倔也知道自己惹不起他,更何况他现在是在帮自己,他轻叹一声按照他想听到的回答开口。
“他、他是白济泰……”
白知延说到这就停下了,白济泰拧起眉毛不满意的薅起他的头发,“还有呢?说完整才行啊。”
脑袋被拉扯的后仰,白知延干脆闭上眼咬着牙说出了他最不想承认的事。
“是我的哥哥。”
“说的勉勉强强吧。”
白济泰嬉笑着松开手,把他扯乱的头发揉的更乱,然后扯着白知延走到那对母子面前。
“你们两个听没听清他说我是谁?”
妇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支撑身体的双臂瞬时酸软无力,她整个人歪在朴俊旁边。
明明外界都在传白政仁和白济泰有多讨厌这个野种,今天白济泰为什么会给他撑腰!
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圈里的人都知道白济泰年纪轻轻就有一副狠辣的手段,惹到他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曾经她听她老公讲过有人在背地里议论白济泰的行事作风,不出三天那个人的舌头就被割了,他们根本惹不起这个疯子!
“我问你听没听清?”
白济泰见她不吭声,抬起脚狠狠踩上朴俊已经扭曲变形的手臂,于是杀猪般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啊啊啊啊疼啊啊——”
“难道我看起来脾气很好?非要我问第二遍?”
朴俊声音喊到极致时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妇人看的心惊胆颤,赶紧扑过去掰白济泰的腿,“白理事,白理事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放我们小俊一马!我们绝对不会再找您弟弟的麻烦!”
白济泰的嘴角突然上扬,两颊的酒窝逐渐显现,她弯下腰扯起妇人散乱的秀发,逼的她不得不高高昂起头来看着他。
“这就对了,现在知道他不是什么狗杂种了?”
“对对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们是一家人,我才是狗杂种!”
白济泰松手后妇人仍然死死抓着他的腿不放,试图将朴俊从他脚下拽走。
“妈的贱货,别他妈碰我!”
白济泰一巴掌扇在妇人的脸上,那张保养精细的脸上霎时出现一道红痕,嘴角也流出了血。
妇人的头发和红艳艳的裙摆散乱纠缠,像是一朵被雨打过的残花,扑落在地上凄凉又靡碎。
旁边的辅导员看的胆战心惊,连忙缩在角落里,生怕下一个会轮到他。
白济泰的目光倒是没多停留在他身上,看着朴俊昏过去的丑脸,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朴俊就这样又被他暴力叫醒了。
“唔咳咳咳——”
他的脖颈被人扼住,想开口却说不出话,因为呼吸不畅咳嗽不止,他的整张脸都憋的通红。
“救……救我……”
他的声音干涩难听,像是从胸腔里直接跳跃出来的。
白知延看着朴俊用完好的一只手去抓白济泰的手指,他猛的想起自己之前似乎也有类似的经历,现在有人又当场给他表演一遍,他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蚍蜉撼树,要是白济泰真的想对付他,他毫无还手之力。
白济泰对他的求救声充耳不闻,手上的力气逐渐加大,朴俊呼吸不畅都开始翻白眼吐舌头。
只是还不等白知延上前阻止,朴俊的妈妈再一次扑到白济泰脚边。
“白理事,白理事我求求您!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我求您手下留情!”
看着妇人声泪俱下的哭喊白济泰没有一丝动容,眼中折射出一道妖异的光,脸颊上若隐若现的酒窝也被削了原本应有的朝气。
“你去求我家弟弟,看他愿不愿意放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