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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真是满嘴谎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心虚。

封诣寻听到这种回答,似是觉得好笑。

他的语气少见的轻松柔和,“这也不记得,那也不记得,你到底记得什么?”

不像是责备,倒像是玩笑。

迟觅不吭声。

封诣寻又问:“记得你怎么抱着我叫老公,不让我走的吗?”

她老脸一红,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指。

他扬了扬唇角,“记得你睡觉的时候怎么往我怀里钻的吗?”

她仍旧是一副缩头乌龟样,不敢吱声。

他紧接着,又问:“或者,你还记得,这段时间我们在床上有多默契?”

迟觅显而易见地破防了,“别、别说了——”

她也真是服了自己,怎么能一直管他叫老公呢?

硬生生给自己挖坑跳。

不过话说回来,十七岁的她,也这么看待二十七岁的她来着。

终归是,自己坑自己。

封诣寻拉了椅子,优雅地坐在了病床边。

大手轻轻拉开了她绞在一起的两只手。

掌心的温度,让她一阵失神。

他摩挲着她冰凉的手指,淡淡说道:“你演技太差了。”

或者说,迟觅从来都没有什么演技。

他一看她那双眼睛,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撇嘴,小声嘀咕着,“我哪有你这影帝级别的演技……”

装模作样还是他厉害,她至今没搞清楚,他到底算是什么样的人。

他说:“告诉我,为什么想离婚。”

不是温声细语的询问,他就是很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一点。

迟觅好一番沉思。

坦率而言,以她的性子,根本没能力与他说什么真话。

她早已没有了直白的勇气。

可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她,有时候直白一点,事情会更简单。

她低垂着脑袋,终于还是缓缓说出了真心话,“我听见我妈和封祥启打电话了,他们还私底下见了面……我不知道要怎么帮你,我想,至少不要拖累你……”

不是一定要离开他,不是受到了什么伤害,她只是想,对他来说,多少有点用而已。

她所有的沉默,都是因为,她喜欢他。

两手空空的迟觅,到底拿什么来喜欢他呢?

她只能尽着最大的努力,保护他的利益。

封诣寻忽然说道:“你不是。”

她微愣,“什么?”

他补充道:“你不是拖累。”

永远也不是。

而后,他低眉看了看她有些苍白的素手。

她躺了一个多星期,指甲也长长了一些。

他默默拉开抽屉,找出一把小小的指甲剪。

一只手指、一只手指地给她修剪指甲。

迟觅略显古怪地看着他。

真像是充满耐心,给小猫剪指甲的主人。

她迟疑许久,又道起了歉。

“封总……对不起……”

轻微的咔嚓声响中,他均匀地剪掉小小一截指甲。

与此同时,出声问道:“你确定,要这么叫我?”

她说:“那我叫你什么?”

他反问回去,“我们是什么关系?”

迟觅默然:“……”

他们是夫妻。

她应该叫他一声老公。

想到这里,她一脸不自然,连连摇头,“不行,好羞耻。”

他用指腹摩挲着刚剪好的指甲,试了试平滑度。

转而,又揉捏起了她的手指。

躺了许久,她的手都消瘦了。

他没有看她,只是说:“我们更羞耻的事情都做过。”

封诣寻知道,她又脸红了。

她固执起来,“我不管,我不叫。”

结婚这么多年,她压根就没这么叫过。

而且,他一开始也不喜欢她跟他太亲密吧?

“行,随便你。”他剪完了一只手,又去捞她的另一只手。

迟觅听不出来有什么语气。

她试探着问:“生气了?”

男人好似没听到,自顾自地给她剪指甲。

她不死心,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失望?”

他有些波澜不惊,“失望什么?”

迟觅带着几分情绪,说道:“你喜欢的那个呆瓜一样的我,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他停下手中动作,轻捏着她的手指,抬头看她,“封太太,你以为二十七岁的你,智商就能高到哪里去了吗?”

什么十七岁的觅觅,二十七岁的觅觅,对他来说,其实都一样的。

这话在迟觅耳朵里,意思就是,十七岁的她是个呆瓜,二十七岁的她也是个呆瓜。

她一阵挫败,但嘴上仍旧勇气可嘉地跟他对着干。

“你不损我会死啊?”

他们好像,总有他们之间的默契。

结婚之后,一直如此。

不论她要做什么,他似乎都会成全她。

以至于,她总是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

封诣寻想起她执着地要与他分居的事情。

想起她总是有她自己的别扭,却也一次次地在大晚上打电话给他。

以前的他,大概就是会跟着她一起别扭。

一次次地被她气到。

但事到如今,再这样下去……

她这么笨的脑袋,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

二十七岁的她,最比不上曾经的她的地方……

是她更难以理解他爱她。

发生了这次的事情,他不能,再陪着她别扭下去了。

封诣寻低头,继续给她修剪指甲,“是你自己非要自讨没趣。”

她胡乱思考一番,又问了一句:“你更喜欢那个总会服软的迟觅吧?”

什么也不会干,只会向他认输,倒是更讨他喜欢一些?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用了好一会儿,才有所会意,“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自己醋自己吗?

他觉得好笑,却又莫名感觉到了,各退一步的愉快。

大概,他早就该更多地退让才是。

迟觅有些难堪,嘴倒是一如既往的硬,“……才没有。”

他轻笑起来,没有再回话。

见到他好像是笑了,她觉得怪怪的,心里也莫名其妙一阵温热。

他们之间,被十七岁的自己胡乱折腾一番,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真的,也可以在他面前撒娇吗?

她是不是,什么都能告诉他呢?

对如今的自己,他有几分包容度,她不得而知。

迟觅鬼使神差地握住了他的手。

她感到安心。

仿佛只要能抓住他,哪怕是在水里,她也不会溺死。

她思索许久,缓缓开口,“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