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四天,那在这四天的时间里,他们完全可以把我从寒湾市转移到新岩市。
这个地方还真就很有可能是那个山体里的教堂。
看来之后还是得多找机会探查一番。
然而,走了没一会儿,我就已经有些累了。
可能之前失血过多,导致我现在还有些虚弱。
我停下脚步,找了个长椅坐下。
“累了?”安小薇见此,询问道。
“嗯,走不动了。”
安小薇也没有显示出不耐烦或者别的什么情绪,只是提议道:“那就休息一下吧,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需要多养养。”
她的语气就像是过去我们还是朋友时,又有些像一个叮嘱晚辈要注意身体的长辈。
但我知道,整个天启教派都在等我赶紧恢复好,然后进行他们的神降仪式。
不过,既然他们想要我好好康复,我当然要好好配合,不然怎么想办法溜走。
“你跟我妈……是朋友吧?”
我忽然开口问安小薇。
她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是,过去在调查局,我们都在实验室工作。”
“能跟我说说我父母的故事吗?”
虽然我和安小薇现在处在对立面,但目前大家还处在一个微妙的和平模式下,闲着也是闲着,我反而没了太多顾忌,直接就问了。
安小薇却并没有直接说我爸妈,而是提起了末日下的那些红丝。
“你应该知道‘红丝绒’是什么吧?”
我点点头:“在那什么盆地发现的异常单位。”
“对,没错,我和你妈妈当时都参与了对‘红丝绒’的研究,一开始,我们以为只是普通的异常单位,只要把它研究明白,再妥善收容起来就好。”
说到这里,她看了我一眼:“但后面的结果你也知道。”
“后面的结果,‘红丝绒’收容失败。”我答道。
关于这些内容,我刚到调查局的时候,就有翻看过资料。
“虽然收容失败了,但一开始我们还能阻止它的蔓延,只不过后来,异常单位越来越多,什么会让人产生幻觉的异常香味,各种类型的精神污染开始层出不穷。”
说着,安小薇的表情浮现出一丝痛苦。
“我和你母亲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感染的,你母亲为了尽快研究出能抑制感染的抑制剂,不顾自己还怀着孕,去了很多地方,收集了很多异常单位的样本,在这个过程中,她似乎是碰到异常事件了。”
“碰到异常事件?这在调查局中不是很平常的事吗?”我疑惑道。
“不一样,你妈妈接触到的,是污染源本身——神。”
听到这里,我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虽然说,我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些各种不同的怪异现象和污染的源头是邪神,但再听一次还是有些震撼。
“我曾经劝过她,不要去主动接触污染源,但她完全不听,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发生了一些争执。”
“我不知道你母亲究竟见到了什么,但回到调查局后,她就变得有些奇怪,但也找到了一些研究方向,得益于此,没过多久,她就已经研究出了针对‘红丝绒’的初代抑制剂。”
“后来她生下来一个孩子,是个植物人。”
听到安小薇说的内容,之前一直藏在我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之前我曾经在梦境中看到很多关于过去的影子,从那时候我就猜测我出生时的状态不太对。
“那个植物人婴儿是我对吧?但为什么会是植物人,我又是怎么恢复正常的?”
安小薇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缓缓道:“说实话,我不知道,但我有一些猜想。”
“什么猜想。”
“你母亲接触到了真神,而真神对你母亲施加了影响,目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你。”
“我?”我蹙起眉头。
说到这里,安心薇怪笑一声,然后盯着我说道:“你不会以为,只有上主想让你做容器吧?”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跳。
同时悲哀得甚至有点想笑。
莫非我是什么天选容器圣体?怎么谁都想用我的身体降临一下?
“当然,我和你母亲是好朋友,她是为了所有被感染的队友去寻找抑制的办法,而我也得为她做些什么。”
安小薇脸上的表情逐渐狂热起来:“所以我离开了调查局,再次回到那个盆地进行调查,然后我发现在盆地里,有一块地方完全没有‘红丝绒’感染,所有的动植物在那里都是生机勃勃的。”
“紧接着,我在那片区域的沼泽中发现了上主的神像,上主将我从沼泽中救出来!治愈了我的感染!赐我了无上的力量!”
安小薇说到这里,额头上隐约有青筋鼓起,仿佛压抑着强烈的恨意和怒火:“结果你猜怎么着?”
看到她的表情,我心中有些发毛,但还是问了一句:“怎么着?”
“我带着神像和研究成果偷偷回到调查局,想帮她治好你这个小植物人,但却被她拒绝!她义正言辞地说我是被邪神蛊惑,还偷走了上主的神像拿回调查局封印起来!”
说到这里安小薇又忽然阴测测的笑起来死死盯着我:
“不过,我后来偷偷去医院看过你,发现你的保温床旁边藏着一个小人偶,不知道是谁放的,但那个人偶的模样是上主的法相……呵呵呵……你看,上主其实早就选中你了……”
听到这里,我顾不得害怕,心中只剩下骇然。
之前在梦中的种种莫名其妙的画面,在这一刻逐渐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因为污染,我的母亲去调查了污染源,因此受到了其中一个邪神影响,导致我生下来是个植物人。
而安小薇则选择了不同的调查方向,继而发现了天启教派的这位邪神。
根据我之前的经验和猜测,邪神与邪神之间的污染是相互克制、相互冲突的。
之前在梦中,我曾经见过有人拿了一个人偶藏在我的床边,或许就是天启教派的人,只不过连安小薇都不知道这件事。
人偶中的污染压制住了我身体里原本的污染,所以我逐渐从植物人的状态中活过来……
这就相当可怕了……
因为这代表着,我还没出生,就已经被不止一个邪神盯上了……
仔细想想,我在农贸市场第一次被感染,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偶然事件,而是早有预谋。
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一方的邪神安排的……
以及……那莫名其妙出现的摩尔斯电码……摩尔斯电码又是来源于哪位存在?
为什么偏偏只有我自己听得见?为什么我偏偏会在末日降临前去自学摩尔斯电码?
还真就是天选倒霉蛋啊?
直至今日,我所走的路,究竟是我自己的选择?还是别人早已安排好的?
想到这里,我有些背脊发凉。
而且,一个新的问题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为什么我会被众多邪神盯上?
而且这些邪神放着好好的神不当,非要选择一个人类作为容器降临,总不能是为了好玩吧?
总不能是“天堂”住不下了吧。
思考了片刻后,一个有些可怕的猜测在心中成形。
这些邪神在害怕什么东西,或者说遇到了什么困境,需要离开自己生活的地方,并且选择神降这一种难度不小的方式。
那么问题来了……有什么东西是连邪神都害怕的?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来这一切的背后,或许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在得出来这些结论后,我忍不住担心起来。
这就好比你游戏好不容易通关了,结果发现自己才出新手村一样。
这未来的路到底要怎么走啊!
在我不停思考的途中,一旁的安小薇看出我的异样,似笑非笑的问我:“纪灵,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好了我要回去了。”
说完,我也不理安小薇,直接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在我转过身的那一刻,安小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长吁了一口气。
现在我看似安全,实则孤立无援,得想个办法拿回一点主动权才行。
但话虽这么说,要想拿回主动权谈何容易,我从还没出生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更何况现在还身陷囹圄什么都做不了。
刚刚和安小薇的对话里,信息量太大了,越是了解得多,未知的问题就越多。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一时间没有什么头绪。
不过很快我又想到一种可能,万一她说的不全是真话呢?又或者,她说的是真话,但却没有告诉我最关键的信息也说不定。
安小薇向来很会撒蒙太奇式的谎言,如果她跟我说这些只是想扰乱我的心神,那我就更不能如她的意了。
想到这里,我微微定下心来。
既然想不明白那些太过深奥的问题,那就先着手解决眼前的困境,比如说从这里逃出去。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开始回忆刚刚的教堂布局,刚刚只参观了一部分,但我有留心去记。
打开第二视觉感受了一下周边的情况,没有虚幻的波动,说明这里多半是现实世界,还好,是现实世界就好办得多。
接下来我可能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继续探查教堂的结构,在这期间我不能康复得太快。
但伤口已经在逐渐愈合了,这个我就算想瞒也瞒不了,估计不出一周,就能完全愈合,到时候只能用体虚作为借口,估摸着还能再拖延几天时间。
但还是不够,况且,在这里待的越久没准就越危险。
要想增加手上的筹码,目前可行的就只有三个方案。
第一,摸熟这个地方。
第二,尽快康复,但康复得越快,也就意味着我的时间越短。
第三,增强自己的力量,但其他技能在这里也不太好偷偷练习。
不过我倒是有个可以暗中练习精神力的方法,之前我冥想云雷纹的时候,发现并云雷纹本身并没有精神力,之所以冥想云雷纹能够帮我压制污染,是因为云雷纹可以调动起来我自己的精神力。
那我为什么不用这个方法暗中练习呢?
而且,在与那个复制品的战斗中,我的精神力在实战中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不管怎么说,在这有限点时间里,能强一点是一点。
于是乎,在这几天的时间我总是寻着各种借口去探查整个教堂的布局,休息的时候我就冥想云雷纹暗中锻炼自己的精神力。
而且这里的人压根没对我有太多防备,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担心我能逃出去。
所以只用了两天的时间,我就已经将这里的布局了解得差不多了。
同时我也确定,这个地方的确是在山体内部。
在这两天的探查过程中,我也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点也不担心我跑出去了。
因为这个教堂压根就没有出口。
但每次路过教堂顶楼的洗礼室时,我明显的感觉到有气流的流通,即使很轻微,但我的体感比常人更加灵敏,所以能够感觉得到。
也就是说,虽然教堂没有出口,但山体内部应该是有出口的,而且就在洗礼室附近。
只不过我在路过洗礼室附近时,能明显感受到很强烈的压制。
怪不得他们不怕我逃出去,原来是做足了准备。
而这短短几天,我的伤势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
既然伤势好了,那我就应该试试从洗礼室冲出去了。
再不快点,我估计就会成为蜘蛛人二号了。
于是在某一天,我躲开教堂的那些人,悄悄地靠近了洗礼室。
当我靠近洗礼室不足三米的时候,那股压制力让我有些喘不过气,就好像有一只大手在抓住我一样。
好在我身体素质经过多次进化,已经变得很强悍了。
所以尽管压力大,但我还是勉强能够支撑着。
不过我也有些好奇,天启教派是怎么给这里设下这么强的压制。
看样子天启也不全是傻子狂信徒。
就在我顶着压制来到门口时,身后传来一道有些戏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