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同事目光交汇的瞬间,我犹豫了一瞬。
我本想用“恐惧投射”试试看在幻境中能不能用异能,但看着昔日的同事,她和我关系一直也不错,我还是有些犹豫。
这是幻境,即使我做任何事,也不会有人受到伤害。
再次看了她一眼,我决定用最轻微程度的“恐惧投射”,这一时间,我还有点想念黄扒皮了,这样我就可以拿黄扒皮做实验了。
“纪灵?你发什么愣呢?跟你说话半天你也不理我。”同事疑惑的出声。
我微微皱眉,刚刚我明明用了“恐惧投射”但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我自己也没有感受到任何负面效果和精神刺激。
莫非在幻境里不能用能力?
我一时间有些头大,如果没有第二视觉,想要找到幻境的突破口,恐怕需要费些功夫。
不过我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过于依赖那些能力,不就等于我承认自己是废物吗?
深呼吸一口气,我重新打量起周围。
不同于末日降临当天,窗外阳光明媚,完全没有任何下雨的迹象。
更别提想从雨声中获得摩尔斯密码的信息。
看来只能从别的地方找突破口。
想到这里,我迅速离开办公室。
幻境总有其虚假的一部分,只要我能找出其中的不合理,就有几率能够破开。
我来到其他同事的工位和他们聊天,试着从他们的脸上和话语中找出不合理的地方。
“王哥,帮个忙呗。”我找到其中一个同事对他笑道。
“什么事啊?”王哥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我。
“那个,我晚上有点事,可不可以拜托你给我把这些资料整理了,拜托拜托!”我一边陪着笑,一边观察他的反应。
记忆中的这位同事比我们年纪都大上一些,也不喜欢帮忙,还特别喜欢摆出领导样子教育我们这群小年轻,遇到这种情况多半会给我上半天思想政治课。
如果他答应帮忙,那我就可以找到逻辑不对的地方,从而找到破幻的关键!
可王哥一下蹙起眉头,十分不赞同的看着我,扶了一下他的眼镜道:
“小纪,不是我说你,自己的事情就该自己做完,公司里大家谁没有自己的事啊,你以前也不这样啊,要我说,就是跟小李他们有样学样的学坏了。”
王哥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各种大道理,我却一点心情都没有,他的表现毫无破绽,和他本身的性格完全一致,连口癖都是一样的。
不过这也没关系,因为真正的王哥在教育完我之后,一定会想办法给黄扒皮打小报告。
如果是人为操控的幻觉,大概率是不会有这个细节存在的。
“那个……王哥你说的对,我的确是唐突了,不好意思,我这就自己弄完。”随意糊弄了一句,我便回到自己的工位划水。
一边划水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每一个细节。
不一会儿,一个同事来到我面前。
“纪灵,听说你今天怼了黄扒……老板?”
“嗯……算是吧……”我开口道。
我实在是有些心不在焉,每个人的口癖都太还原了,一点破绽都没有,我又看了一眼坐我旁边的同事,他有抠完头皮再放到鼻子面前闻一闻的习惯。
此刻的他,刚刚抠完头皮,放到鼻子边闻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继续抠。
连这样的微小习惯都一样。
也罢,既然找不到,就去看看老板那边是什么情况。
暂且压下心中的疑虑,我从办公桌上随意拿了个笔记本就往黄扒皮的办公室去。
在门口停留了几秒,我不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就是要杀他个措手不及。
进门的瞬间,黄扒皮正在整理自己的假发,见我进来,他愣了一瞬,随即脸上浮现出尴尬而恼怒的神色。
“滚出去重新敲!”
我却没忍住笑出声,这一笑,更是激怒了黄扒皮。
“滚!”
我憋着笑转身出门,却不再敲他的门。
按照黄扒皮的脾气,他多半会好奇我究竟去办公室是什么事,即使尴尬,也会打电话问我。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响起,是黄扒皮打来的。
“我等一下还有个会,下午五点的时候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听他这么说,我却蹙起眉头。
目前这个幻境中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好不容易熬到五点,听黄扒皮讲了半小时废话,大抵上就是给我一些下马威,然后给个巴掌再给颗甜枣。
迫不及待的回到家,开门的瞬间,房间内依旧是末日前的陈设,一切如常。
我冲到卧室,找到那个破旧的小熊玩偶,然后从抽屉里找了把剪刀剪开小熊玩偶的身体。
一小块刻有云雷纹的陨石藏在棉花里。
我更加疑惑了。
如果这个幻境的时间线是末日前,那这个陨石的确是在小熊里没错。
但问题是,在末日前,我并不知道这个陨石的存在。
不合理吗?很合理,合理得让我背脊发凉。
“纪灵,没关系,慢慢找,总能找到破绽的。”我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直到晚上,我依旧没能找到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这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随即一声闷雷声响起。
我有些希冀的看向窗外。
要下雨了,如果下雨的话,或许我能听到摩尔斯电码。
不出所料,过了一会儿,天空中就开始下起大雨,我仔细聆听着雨声中的每一和音节和响动。
没有任何长音,毫无规律,真的就只是普通的大雨而已。
我有些失望,挫败的倒在床上发着呆,心中思绪万千。
看着天花板熟悉的灯,我忍不住又一次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十分真实,我龇牙咧嘴的松开。
看着被我掐得泛红的大腿,我开始有些怀疑了。
所谓的末日,真的存在吗?或许只是一个梦,那些怪物,超能力,异常调查局,钢铁兄弟会,都只是一场漫长的梦呢?
想到这里,我有些庆幸,如果真的只是一场噩梦,那就太好了。
可不知道为何,心中又觉得有些……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