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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异姓县主,真要跟皇子杠上?

而且,之后引起的一系列蝴蝶反应……

心里的鼓越敲越响,震耳欲聋让她心脏发麻,身子也越来越热。

一路夜行,她双手双脚都冻麻了,现在却热的额头冒汗。

尤其手里的大字,姜舒绾从未觉得一张纸有这么烫手过,仿佛有一道火“唰”一下沿着纸张窜上她的手臂,点燃她的身体,烧的她大汗淋漓,脑袋昏涨。

“你大爷的,毁灭吧……”

弯下腰,姜舒绾抬手就要把考题烧掉,外面突然响起拳脚相加的声音。

她烧题的手猛地攥紧,身子往窗边一靠,推开窗户就看到暗淡月光下两拨身着深色劲装的暗卫在雪地里过招。

招招狠辣,还有人动了兵器,刀光在月光下折射着寒冷的光线,不时有人被击倒。

然后爬进来继续纠缠,两拨人打的难分难舍,穿梭腾挪之间踩的脚下积雪嘎吱作响,也留下一地的脚印。

“……”

姜舒绾心凉了半截,她目光朝青杏的位置看去,隔着一扇门,青杏的影子耷拉在墙角。

青杏旁边多了一个更高的影子,宽肩窄背一看就是男子的影子。

“青杏。”捏着拳头,她小声叫道。

“小姐,我没事。”青杏回了一声,声音很虚弱还带着一抹恐惧,像是看见什么可怖的东西一样。

嘴唇无意识咬着指甲,姜舒绾盯着门上那道高瘦影子。

黑暗如浓稠的墨汁,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借着微弱的月光,影子慢慢移动起来,木制地面被他踩出轻微的声响,耳边也能听见外面寒风呼啸的声音,姜舒绾一时间忘了动。

少女清澈的目光中,只有男人模糊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向她。

随着身影的靠近,她呼吸几乎停滞。

他依旧一步一步,沉稳有力的走向她,随着他的靠近,油灯晕黄的光也慢慢照亮了他的面容。

“裴宴之——”

这是姜舒绾第一次喊他的全名。

男人目光在她脸上凝了一下,随后落在她右手上。

少女洁白软绵的小手中捏着一团揉乱的纸,纸角边沿离灯火不足一公分。

这分明是一副要焚烧的姿势。

“又不是小孩子,大晚上怎么能玩火呢。”

这是姜舒绾听到的裴宴之说的第一句话。

他声音温淡,跟往常一样,语气跟上次说送姜舒绾回院一模一样。

听的出来,他的心情不好不坏。

说完,他就伸手抽走了姜舒绾手中的纸团在桌上展开,然后沿着原先的纹路一层层叠好夹在茶经里。

最后又把它放进东方位第三个书架第二层最右边的位置。

姜舒绾瞳孔一缩。

这个位置就是她找到考题的位置。

“……”

她深吸一口气,放在侧边的双手攥紧了。

把书放好,裴宴之平静的转过身,他神色从容的从二楼找了一个宫灯点亮。

两人结伴下楼,等到了雪地,两拨人还没分出胜负。

地上全是他们的脚印,还有翻滚的印子,一见他们出来两拨人立刻分开,一拨收剑站在侧边,一拨以小顾将军为首直接走到姜舒绾身后。

“县主,没事吧?”

小顾将军喘着粗气,他先是盯了一眼和他对打的引泉一眼。

最后又把防备警惕的目光落在裴宴之身上,手里的刀也闪着寒光。

裴宴之察觉到他的敌意,他扫了眼小顾将军并未说话,引泉倒是上前一步笑道,

“早就听说孙将军身边的小顾将军身手了得,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想来有小顾将军护卫县主,县主定是无忧的。”

小顾将军冷笑了一声,并不接受他的说辞。

“没事,回吧。”姜舒绾轻声开口道,又问有没有兄弟受伤。

“都是小伤,睡一觉就好。”

小顾将军说着右手往右脸抹了一把,他右脸被引泉划了一道,引泉左臂也被他刺了一剑。

引泉手下留情,他也没下死手。

九分切磋,七分试探。

打了一个五五开。

雪地里,小顾将军带着暗卫隐去身影,引泉、小五带着侍卫跪在雪地上,整齐划一的低着头。

“恭送县主!”

扫了他们一眼,姜舒绾心说这些人中或许就有之前监视她的,也或许没有。

“天黑路滑,我送你回去吧。”

这是裴宴之今天晚上说的第二句话。

男人面色平静,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一如以往那样,姜舒绾踩着他的影子跟在后面。

寒风呼啸而过,她拢紧了斗篷,才发现前面的裴宴之并没有一副新郎的打扮,而是跟往常一样穿一身旧衣,身上也没有酒气,脂粉气也没有。

“……”

默默跟着他,姜舒绾没说话。

很快就到了她院子,裴宴之也跟上前一样送她到门口,看着她进了屋才慢慢回身走了。

期间考题的事,他半个字都没解释。

“小姐可是冷着了?”

小桃看姜舒绾脸上有些青,连忙端了热水给她擦,又叫小丫头多端了一个火盆,之后给她擦脸擦手好一阵忙活。

“没事,你也辛苦了,早点下去休息。”

拍了拍小桃的小脑袋瓜,姜舒绾盯着脚下的热水盆子,水面映照出她眼中汹涌的情绪。

上一世侯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裴宴之作为裴氏一族最出色的子弟,在他大权在握的时候,被老侯爷从族谱除名,赶出了裴家。

这件事对整个裴氏一族来说不亚于天都塌了。

尤其对当时的伯府来说,裴泠玉不争气,没有裴宴之这个侄子,伯府还有谁看得起?

得知这件事后,伯夫人心急火燎就去侯府了解情况。

回府后却瘫在床上绝口不言,后来有一次伯夫人喝醉了,她才听说是裴宴之犯了天大的忌讳,其中一件就跟春闱舞弊有关。

她当时还觉得奇怪,春闱舞弊裴宴之是冤枉的,他是受害者,怎么可能因为此事被老侯爷赶出家门。

现在想想裴宴之的态度,可不就是早就知道了嘛。

还有之前温氏在莲花庄对她说的话。

“你以为他是在救你?他只是想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