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一个人走了过来。“清绾呢？”程苋秋问道。
“沈峪带她去医院了。刚才我们在门口等你的时候，不小心被过来的电动车给碰到了。清绾崴了脚。我就让沈峪送她去医院。我在这等你。”洛水说道。
“徐子杰知道吗？”程苋秋问道。“我已经跟他说了。”
“那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你的事处理好了吗？”
“好了，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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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绾下了车，沈峪赶紧走过去扶着她，“很痛吗？”他问道。“还好。”许清绾一瘸一拐地走着。
“我抱你过去吧。这还有点距离。你这走的太辛苦了。你介意吗？”沈峪问道。
“给你添麻烦了吧。要不你先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许清绾觉得沈峪是觉得她这样走太慢了，浪费时间。
“我没有这个意思。算了。”沈峪说完就一把抱起了许清绾，清绾紧张得赶紧抓住沈峪的衣服。
“谢谢。”她小声说道。她抬头看到沈峪好看的下颚线，他眉眼中多了些许的成熟。之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由于太紧张了一直都是低着头说话，没有仔细看他。现如今，却壮着胆子看他。如果是曾经的许清绾，或许会为了沈峪而心动不已。哪怕见他一面也会开心一整周。要是沈峪和她说话了，那她这一天的心情就会很好。现在呢，她说不出这种感觉。心里有种莫名的酸涩和忐忑。或许是过去的遗憾在在这一刻无比的清晰，或许是那种牵引着她的执念作祟。
沈峪把许清绾放了下来，让她坐在椅子上，他去给她挂号。
“清绾！”许清绾转头一看，是徐子杰，他朝她跑了过来。许清绾朝徐子杰挥挥手，“在这。”
“怎么回事啊？”徐子杰跑过来蹲着看许清绾受伤的脚踝。
“就是扭到了。小事。”
“这还擦伤了。”徐子杰的手捏着她的脚踝仔细地看了看。“我去挂号。”他站起来说道。许清绾拉住了他，“沈峪去了。”徐子杰一怔，“沈？沈峪？他送你来的？”许清绾点头。
沈峪走了过来，“走吧。去看医生。”他说道。
“谢谢。沈峪。麻烦你了。”许清绾站起来说道。
徐子杰看了眼沈峪，走过去扶着许清绾，“这里不用你帮忙了。我来就好了。”沈峪听出了徐子杰话里的火药味。他便把单子给徐子杰，“那交给你了。”
许清绾看着沈峪走入了医院的人群里，消失在转角。她想，年少的喜欢何尝不深刻呢。但长大后的她，已然回不去年少了。本就从来没有开始过，又何来遗憾一说。
她转过头，“走吧。”
徐子杰握着她的手，“你后悔了吗？”
许清绾伸出手揉揉徐子杰的头发，“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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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再见，也没有当年那般的心境了。
或许，这就是成长吧。
年少的喜欢，那样的热烈又恣意。
但也都是些执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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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清绾的脚受伤了，程苋秋和洛水也没有出去玩。“大家都出去玩嘛。不用管我。”许清绾觉得大家都因为她的原因不去玩，让她蛮不好意思的。“那我们去搜刮一些好吃的带回来。”夏兹荣拉着几个男生出门买了一堆北京特色菜回来。
于是大家在五一假里吃遍了北京的特色菜，玩了许多款游戏，聊了很多八卦，从公司内外，到学校内外都聊了个遍，并且把新上的电视剧都从头看到尾。
程苋秋想想，躺在家里也不错。毕竟五一的北京城到处都是人，还那么晒，那么热。家里很舒服。
洛水她们是提前一天回浙江的，说最后一天的票没买到。
“记住了啊。五月底林央出狱。咱们得去接他。”洛水叮嘱道。
“知道了。”程苋秋点点头。
“那我们走啦。有空再来找你玩！”清绾抱了抱程苋秋。“可别再和池砚出乱子了。不然啊，秋。还是和池砚在一起吧。你骗不了自己。你就是喜欢池砚。”洛水走过来和她说了悄悄话。
“走了啊。”大家都纷纷走入安检口。
程苋秋脑海里还是洛水和她说的话。她在骗自己吗？她不知道。她脑袋很乱。自从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后，她没有再联系池砚。她以为这是正确的选择。温哲玺牵起她的手，“走吧。我们也回家。”
程苋秋低头看着温哲玺牵着她的手，她想起，池砚和她说牵手的方式不对。温哲玺牵着她的手，但不是十指相扣。原来一直以来，她和温哲玺牵手都是他握着她的手。可，她没有开口和温哲玺说，要不我们换个牵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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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气似乎要有入夏的感觉了。程苋秋换上了单薄的衣服，下了班，她抱着一个大箱子回来。“妈，你怎么给我寄这么多橘子啊。万一烂了怎么办。”程苋秋拆了快递就打电话给程妈。
“啊不会吧。我跟你爸刚去摘下来的，还不算太熟。这会到你那，估计熟得正好。这时候吃最甜。”程妈浇着花说道。“你和温哲玺两个人慢慢吃啊。多了分点给同事也行。”
“行吧。我估计这一箱，我们俩都吃不完。”
程苋秋挂了电话，把橘子全部放进冰箱。“你还有多久回来？”她发信息给温哲玺。“今晚加班。你先吃吧。”温哲玺回道。程苋秋本来打算等温哲玺回来一起出去吃火锅来着。她听同事说附近有家好吃的火锅店。现在好了。家里也没菜。她换鞋子准备去超市逛逛。走了一半，她又跑了回来，装了袋橘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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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苋秋站在池家门口按了门铃，结果开门的是个陌生女人。“你找谁啊？”“我找池阿姨。”“我们不姓池。估计上家吧，他们搬走了。”
啊？搬走了？程苋秋吃了个闭门羹，提着那袋橘子站在原地。怎么回事？她本来想着反正都出来了，顺路给池阿姨送点水果也好，这可是老家的橘子。北京的肯定没有老家的好吃。她一个人下了楼，拨通了池砚的电话。
“你们搬家了？”她问道。
池砚放下手中的资料，“你去我家干嘛？”
“给池阿姨送点水果啊。我妈特意从长绪寄来的。”
“租期到了。所以我们搬了。”池砚说道。
程苋秋撇撇嘴，搬了也不和她说一声。“那发个地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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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苋秋哪里想到这地址居然就在离温哲玺公司附近。她走进居民楼，找到了5栋，爬上楼梯。“池阿姨。”她敲着门。“秋啊。你怎么来啦？”池阿姨打开门。“我来给你送点水果。”
程苋秋走进家里，发现这个家更为简朴了点，少了以前那个家的烟火气。“这是我妈特意从长绪寄来的橘子。现在吃是最甜的。”程苋秋把这一袋橘子递给池阿姨。
“谢谢啊。没想到啊，过了这么多年了，还能吃上长绪的橘子。”池阿姨感叹道。“你怎么带了这么多啊？你还够不够啊？”池阿姨低头一看橘子分量很重。
“放心吧。我妈寄了可多了。”程苋秋笑着说。“听池砚说你们是房租到期才搬家的啊。什么时候啊？”她问道。
池妈一听就知道池砚瞒着程苋秋。她也知道，池砚这性子倔，心气高，不想让程苋秋知道他家现在的状况。也就帮他圆了这个谎。“刚搬没多久。四月底吧。”
“我听说池叔叔的案子是被驳回了。这是怎么回事啊？”程苋秋想起罗泽雨当时说的话。
池阿姨摇摇头，“别提了。我们老池啊，冤啊，太冤了。替人背了黑锅。现在连翻案都不给我们翻。气死我了。”
“啊？怎么会这样？池阿姨，你能和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吗？”程苋秋小心翼翼问道。
“诶。秋啊。不是阿姨不能和你说。是说了对你不好。他们那群人太坏了。当初，就是这样我们才和你们断了联系的。”池阿姨抹了眼泪说道。看来，池阿姨是和池砚一样的，怎么也不愿意和她说池家的变故。程苋秋拿纸巾帮池妈擦了眼泪，“池阿姨，你见外了。我既然来了，就说明我不怕的。”池阿姨摇摇头，“你不懂。秋啊。”
程苋秋结果是什么也没问出来。她出来觉得肚子太饿，本是打算去超市来着，但她想想自己似乎也没有要做饭的兴致了，只好随便找了家小店吃了点东西。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让池家的人都这样闭口不谈。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为什么都不肯和她说呢？她想了半天，只好作罢。她突然想起罗泽雨知道池砚的事。她去找罗泽雨，他会告诉她吗？她摇摇头，池砚之前还让她注意罗泽雨，不要靠近他。罗泽雨这人心思重。
程苋秋一个人走在街上，本打算去温哲玺公司楼下的咖啡店等他下班，但是现在她又没有那个兴致了，就干脆走回家。结果走到一半，她意识到自己的鞋带松了，就蹲下来系鞋带。她蹲下来时，却看到一个高大而斜长的身影在离她不远处站着，吓了她一跳。她才意识到这条路上只有两个人的身影。她赶紧系好鞋带，快步往人多的地方走。
当程苋秋过了马路，走到了一个商场门口时，她回头看着那条亮着红灯的马路对面。那个，就是那个。带着黑色鸭舌帽，把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就这样正正地对着她。
她赶紧低头混进走入商场的人群里。她在心里祈祷着那条马路的红灯时间长一点。
程苋秋觉得心脏在很快地跳动着，浑身却异常的发冷。她拿起手机想要拨打温哲玺的电话号码，却想起他现在还在加班。算了。还是不要影响他好了。她放下手机，假装挑选着衣服，眼神时不时注意着店铺外面的情况。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程苋秋一看，是池砚。
“到家了吗？”他看了眼手表，池妈等程苋秋走后给他打过电话。估摸着现在程苋秋已经到家了。
“没。”
“那你在哪？”
“商场。”
“买东西啊。”池砚忙了一天，现在才啃上面包。
“不，不是。我。”程苋秋犹豫了，她该不该让池砚来？可，除了温哲玺，她没有可以再寻求帮助的人了。北京，她不熟，也没有多少熟人。
“怎么了？”池砚微微皱眉。
程苋秋想了半天，“我被人跟踪了。所以在商场耗时间。”
池砚背起书包，“就在商场别动。我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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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找了半天才看到程苋秋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他跑了过去，“怎么样？没事吧？”他蹲下来，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谢。谢谢。很抱歉让你赶过来。温哲玺他在加班，我不想打扰他。”程苋秋觉得有些愧疚。她第一次遇到这种被跟踪的情况，有些不知道手足无措。
池砚揉揉她的头发，“和我说什么抱歉。走吧。送你回家。”
“那个跟踪你的人长什么样？看清楚了吗？”池砚在车上问道。
“带个黑帽子，看不清上半张脸。个子蛮高的，也瘦瘦的。”程苋秋回忆着，不禁打了个冷战。“最近上下班都让温哲玺接送知道没？”池砚叮嘱道。程苋秋点点头。
“不是说要来看我吗？怎么这么久没见你来。”池砚见她似乎还很紧张，就找了个话题缓解她那紧张的情绪。“我最近忙。”程苋秋说道。池砚撇撇嘴，“就你忙。忙到顺路来我学校一趟都不行。”程苋秋看了看他的手，已经结痂了。“你这伤口恢复的蛮好的嘛。不需要我来看你了。”她笑着说。
池砚见她笑了这才松了口气。程苋秋摸到自己的包里还有个橘子，就掏了出来递给池砚。“我妈摘的新鲜橘子。”池砚接了橘子，闻了闻，一股橘子的清香。“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长绪的橘子了。”“让你不回来。活该。”
两个人站在楼道下，“那我回去了。谢谢你。”程苋秋说道。
池砚点点头，看着她走过去等电梯。
程苋秋进了电梯按了楼层，电梯门准备关上的时候，池砚突然挡住了门，吓了她一跳。“怎，怎么了？”
“以后别去我家了。”在暖黄色的灯光的衬托下，池砚的眸子显得更加冷峻。“那你放心池阿姨一个人在家吗？”程苋秋却反问道。
“这事你别管。程苋秋。别打听我家的事了。到此为止吧。”电梯门在话结束的那一刻关上了。池砚面对着电梯门站着，她知道的越多，就越有危险，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告诉家里的地址的。他有些后悔，现在危险的是两个他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