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瀚问询,白凰主动上前,将茶再次斟满。
“就是我和陈爷汇报过的,横沙岛土地的公开拍卖。”
陈瀚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马上又好奇道,“不是已经谈妥,走个形式吗?”
这话一出,除了顾青朔之外,在场的人面色都出现了一丝异样。
“陈先生,原本是这样的。”
最终,却是顾丰羽沉声开口。
“这件事也怪我,父亲叮嘱我把后续的事情坐牢靠,没想到却突然出现这种变故。”
陈瀚端起药茶,又喝下一杯,这才挑眉示意。
“无妨,先说说看。”
“是魔都钱家。”顾丰羽面色变得凝重了几分。
“不知道官方中的什么人,将我们瀚墨堂要在横沙岛买地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陈瀚闻言稍稍沉思,“这么说,那个钱家也看中那块地了?”
顾丰羽微微皱眉,“他们钱家,在横沙岛就有一处豪宅,可以算是岛上最亮眼的地方。”
“所以原本我也以为他们是不希望有人染指那座岛,但是白小姐和我说了钱大公子的事之后,我现在也摸不准对方的想法了。”
“恩?”陈瀚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白凰。
后者略带苦笑,并没有隐瞒,将开业当天,魔都公子钱青岩被她拒之门外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陈瀚无所谓地笑了笑,“做得好,我瀚墨堂没必要给任何人开小灶。”
“拍卖是什么时间进行?”
“天亮之后,上午十点。”
陈瀚想了想,看样子下葬的事,只能暂且延后了。
这块地原本手拿把攥,现在出了这种插曲,就没办法安心在那里入土为安了。
至少也要等到,自己明天实打实把那块地的所属权拿到手。
忽然抬头扫视了一圈,陈瀚诧异道,“没看到空空,那小子去睡了?”
一旁的老黄默默摇头,轻叹一声。
“他最近总是会偷偷溜进医院的太平间,一待就是一整天。”
“我们都劝了,没用。”
“这小家伙孝顺,说是下葬前要多陪陪他爹……”
陈瀚暗叹口气,暂且先把这事放到一边。
“都去休息吧,出门前还能睡一觉,养足精神,我到时亲自去会会那个钱家。”
听到陈瀚发话,众人仿佛有了主心骨,脸上的神色顿时放松了下来。
……
天色大亮。
众人再次齐聚厅内,已经是上午八点多,大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老黄提前准备的早点。
睡了四个小时,陈瀚换了一身干净的休闲西装,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陪着顾宓一家,简单吃过早饭,已经有辆加长豪车等在门口。
不用想也知道是顾丰羽准备的,也只有他对出行的仪式最为讲究,这点倒是得了他那位女强人母亲颜沛曼的真传。
陈瀚也不在意,径直上了车。
顾宓和黄顺义,带着小家伙顾青朔留了下来,其他人跟着陈瀚登车而去。
车子缓缓驶出文化街,陈瀚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却是一片宁静。
经历的腥风血雨渐多,他身上仿佛隐隐出现了一种稳坐江山的淡泊气场。
“陈爷,您看,这是今天的拍卖资料。”
白凰递过来一份黄皮的文件夹,很是工整,像她的风格一样一丝不苟。
里面详细记录了横沙岛土地的资料和拍卖流程。
陈瀚接过文件夹,快速浏览了一遍,心中大概有数了。
“官方原定给我们的价格,是个什么标准?”
资料上面清晰标注着,起拍价格为三百万每亩,陈瀚对于横沙岛的土地并没有概念。
如果按照之前的规划,这场公开拍卖只是走个形式的话,那么瀚墨堂拿下那块地的价格,也应该和这个数字相差不大了。
白凰看了顾丰羽一眼,淡然一笑道,“多亏了顾伯伯和顾先生出面,如果我们能以三百万每亩拿下那块地的话,可以说是捡了大漏。”
“当然了陈爷,横沙岛的地不能用金钱衡量,如果不是顾老的身份特殊,承诺亲自设计,将毕生的心血投入其中,恐怕也无法让官方答应下来,把那块地划为综合用地并且准许拍卖。”
说到这里,白凰似乎想到什么,没好气地皱皱鼻子。
“没想到我们让官方松了口,反倒让钱家那些家伙闻到了肉香,竟然疯狗一样想来抢食。”
“如果不是顾老,他们钱家再有钱,恐怕也没能耐在横沙岛开发那么大一块地。”
陈瀚看着白凰气呼呼的模样,呵呵一笑。
“放心吧,这块地,我们志在必得。”
……
车子平稳到达拍卖地点,陈瀚还没下车,顿时眉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只见建筑的正门方向,迎面而来的是一片喧闹非凡的景象。
不但有大量衣着光鲜的人群,其中竟然还有不少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这就让陈瀚有些不解了。
原本是一场官方和瀚墨堂之间心照不宣,走个过场的拍卖。
钱家突然掺和进来,也就罢了,但是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要举办成一场公开公正,现场任由喊价,真金白银真刀真枪的竞拍?
白凰自然也发觉了这个情况,车子刚刚停下,她快速下车给陈瀚拉开了车门,沉声道,“陈爷,我们进去吧,不用理会他们。”
陈瀚点了点头,迈步走向会场。
现场没人认得出他,但是部分记者却认出了白凰,见到她给陈瀚开车门的一幕,顿时围了上来。
可还不等这些记者靠近,贺伟已经张开双臂上前。
眨眼工夫,陈瀚、白凰和顾丰羽已经快步走进建筑内,闪身进了电梯。
……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随着电梯在二楼的拍卖厅停下,金属门缓缓向两侧移开的瞬间,突然一阵刺目的闪光灯,像是数不清的闪电一般,在电梯门外出现。
又是一群记者!
陈瀚眼神微微一眯,眼底浮现出一丝冷意。
他几乎可以确定,这绝对是有人故意这么安排的。
至于目的,虽然自己现在还猜不出,但八成是和钱家脱不开干系。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慵懒的声音,从大群的记者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