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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唐鹏友没有反驳他的话,神色黯淡地点点头。

“我爸后来真的没赌了。”

“他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天台的风把他脑子吹清醒了是吧?”

唐鹏友并没有被梁再冰的嘲讽冒犯到,反而咧嘴笑得很开心,“那确实是他这辈子最清醒的时候。”

“他在天台的栏杆上留了遗书给我们,说,他想赌一票大的把债都还上,有剩下的就用来给我们娘俩花。”

然后,他就出现在了天台上。

“靠赌博还债,多可笑啊?”唐鹏友终于是忍不住了,点上手里那根被皱巴巴的烟,小心翼翼地捧到嘴边抽了起来。

抽了没两口,他突然面露痛苦之色,把烟丢开死死捂着脑袋。

梁再冰刚想问他咋回事,就见唐鹏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厚实黑色塑料袋,扯开袋子转头就吐上了。

“不好意思,得瘤子之后偶尔会这样。”唐鹏友苍白着张脸对梁再冰致歉,眼神恍惚着对不上焦,视物也有些模糊。

梁再冰捡起那根掉在地上的烟,在垃圾桶上摁灭然后丢了进去,“说了让你别抽,说不定你那原发病灶就是肺。”

“不抽了。”唐鹏友晃晃脑袋,把烟盒整个扔进塑料袋里,一并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

“走吧,带你去看看我平时怎么收债的。”

唐鹏友迈着不甚平稳的步伐,领着梁再冰熟门熟路地摸到了附近的一户人家。

“叮咚——”

陈念机警地扭头看向门边,没急着开门。

猫眼早就被别人捣碎,在里面胡乱堵了团纸凑合着,想用来观察是没辙了。

打开手机翻了翻账本,确定今天没有欠款到期,陈念才放心地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长头发的年轻人,模样很清秀,但黑眼圈太重,嘴角略微下垂,神情有些不爽,像是几宿没睡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似的。

“你谁啊?”陈念非常确定自己根本没见过这个男人。

忽然,从门外看不见的死角探出来一个熟悉的脑袋。

“我艹!”陈念反手想要把门关上,门缝里却伸进一只手死死把门抵住了。

那手苍白纤细,却意外地爆发力十足,用力一推直接把门向里推开了。

陈念敢怒不敢言地瞪着那个强行把门打开的年轻男人,心里寻思着这大爷什么时候雇了个打手,而且他也没逾期不还啊,怎么突然找上门来了?

不过这个年轻人一点没有马仔的自觉,抢在老板前头把客厅里唯一的沙发占了,反倒是唐鹏友一点架子都没有,笑呵呵地冲他招手,“小陈别紧张,我这次不是来催债的,就是带这位哥了解一下情况。”

陈念勉强笑笑,不知道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是为什么借高利贷?”

没等当事人开口,唐鹏友抢先答道,“他妈妈手术差个三万块,亲戚朋友还有网贷都借遍了才来找的我。”

“而且也别说高利贷这么难听嘛,我们都管那叫‘民间小额资金往来’。”估计是疼痛缓解了些,唐鹏友又有力气油嘴滑舌了。

“我就问利息多少?”

“一万。”陈念抿着嘴唇,看向唐鹏友的眼神复杂,“我马上还完了,你别再来找我。”

背后的门“砰”一声关上了,梁再冰低声询问道,“他妈妈救回来了吗?”

“没有。”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很有原则的大善人?不借给赌狗瘾君子这种混子,只借给这些因为天灾人祸急需用钱的人。”梁再冰捧场似地鼓了鼓掌,笑容戏谑。

“我知道这是趁火打劫,我没不认。”

唐鹏友又想叹气,想起他之前的话,只得闭上嘴不出气。

“除了放出去的钱你手头还剩多少?”

唐鹏友挠着头盘算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小十万吧?大头都借出去了,就留了些备用。”

“那行,”梁再冰一拍板,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把账全销了吧。”

唐鹏友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被吓得说话都磕磕巴巴,“你,你说什么?”

“以我这么些年的经验,大概已经知道你的病怎么回事了,就看你想不想治。”

被告知了生的希望,唐鹏友眼里骤然迸发出极亮的光芒,“想想想,当然想!”

唐鹏友的这个案例在梁缘留下的小册子里就能找到很相似的记载,所以这次的委托并没有多棘手。

寄宿在他身上的“豸”应该就是“贝”,形似金闪闪的蚌壳,喜吞食而不泄,性贪敛,贪财之人多为其所寄生。

还有个被他忘了很久的设定,原豸对宿主性格塑造的影响,考虑上这点的话,应该是“贝”导致宿主贪财。

所以有可能唐鹏友本性其实还蛮善良的,只是在“贝”潜意识的灌输下,走上了敛财这条路,才会形成如今这种别扭的局面,既不是彻头彻尾的坏人,也绝对算不上光明磊落。

这么想着,梁再冰对他的语气稍微放平了些,不再那么冲,“我这有科学和玄学两个版本,你想听哪个?”

唐鹏友犹豫着随便选了一个,“玄学的话是什么说道?”

“敛财无道,遭报应了。”

“呃,这……”唐鹏友面露难色,一句这么单薄的话当然不能让他信服,“那科学解释呢?”

“通俗点说,就是每个人天生身体里就存在一只寄生虫,它会影响你的性格、行为,有部分人甚至能利用它的一部分力量,”梁再冰话说了一半,忽然从掌心唤出骨剑,耍酷般挽了一手漂亮的剑花,“懂?”

唐鹏友看得有些傻眼,除了上次见面时一语说中自己的症结,这还是梁再冰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真实的实力,有实力佐证,从他嘴里说出的话也真实了几分。

终归是心疼自己这么多年攒下来的积蓄,唐鹏友心里还有一丝摇摆不定,犹犹豫豫地问道,“只要我把账销了,你就能救我吗?”

“你也可以不这样做啊,到时候取出来铺到棺材板上多气派啊!”梁再冰笑呵呵地看他。

思量再三,唐鹏友还是牙一咬心一横,“行,我这就去办。”

“你忙着先,我打个电话。”梁再冰随意地冲他挥挥手,找了个僻静地方拨通江警官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