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一行四人总算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了这个名为“泽安县”的地方。
此地位于这个国家的中部地区,虽说土地算不上十分贫瘠,但由于交通极为闭塞,导致这里的人们思想相对保守,不太懂得灵活应变。
好在这里的居民看上去倒是颇为淳朴善良。
孟士喜站在后衙门口,满脸嫌弃地打量着四周说道:“瞧瞧这地方,感觉以前根本就没人居住过似的,到处都破破烂烂的。”
原来,此前那位县令因家中长辈去世而回乡守孝(丁忧)之后,此间县衙的事务便交由隔壁县的主官暂时代管。
如此一来,这个地方实际上已经空置了足足有两三年之久。
这种没多少油水可捞的穷乡僻壤,若不是隔壁县的县令年事已高,打算告老还乡,恐怕朝廷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要往这边派遣官员呢!
更为抠搜的是,一个人承担起原本属于两个人的工作,却仅仅只给予为数不多的一点补贴。
因此,除非是像孟士嘉这样刚刚考中进士、初出茅庐的新人,否则那些官场中的老油条们多半都不愿意到此处来任职。
所幸的是,此次朝廷的人才储备还算比较充裕。
与孟士嘉一同前来赴任的,还有一位与他同期考中进士的一个学子。
这人的名次比孟士嘉还高了一些,只是这人家里条件一般,所以也没有银钱打点,这才被分来了这里。
和孟士嘉这种因为不被人待见分过来的人,两人倒也算是难兄难弟。
从京城出发前往此地,是要经过潭州的。
那人因为没有多少盘缠只能和孟士嘉拼马车一同赶路,甚至为了等孟家人“一起”走,还在潭州的地界停留了几天。
幸好,中了进士的消息很早就传到了潭州,孟夫人她们几个已经提前处理好了财产。
铺子、房子也都卖了。
说到房子就不得不多说一句。
自从孟家人搬进这个房子以后,这里的“风水”明显是好多了,最起码孟家没有丢失什么贵重物品,家产也没有败落,而且这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如今这儿子还考上了进士。
所以这原本“名声不好”的房子,这会儿倒是卖出了不错的价钱。
“孟夫人,这房子还是卖给我吧!”牙行的老板倒是很直接,“我也沾沾你们家的喜气。”
商量出了一个合适的价钱后,这地方又让房子的“前主人”——牙行老板给拿了下来。
不过这回,牙行老板不打算再卖出了,他要留着自己住。
他家里有个十岁不到的男孩子正在读书。
住上进士住过的房子,那就算是图个好运。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事情,可不好做。
其他人暂且不提,当初和孟士嘉一起留在岳麓书院的那个同窗——童墨松,在进入书院的第二年,就被淘汰了。
只是这些年他还不放弃,始终留在潭州,在这边其他的小型书院里读书,不过几年过去了他依旧还是个秀才。
眼看着科举的希望越来越渺茫,这次童墨松有心跟着孟士嘉一起去赴任,当个师爷也算是“混迹官场”了。
可是孟士嘉却没有给他这个“面子”。
因为他知道这个同窗,不仅吃穿讲究,而且还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
县令也要管理县里农业方面的事情,可是这人却是一点农事都不懂,而且对于律法这一块也不是很熟悉。
自然就不是一个好的师爷人选。
“好你个孟士嘉,考上进士你就看不起人了!”童墨松一改往日谦和的态度,“我总有一日也能考上,到时候我一定名次高,分派的官职也会比高,咱们走着瞧。”
昔日还算关系不错的同窗,突然就成了这样,其实孟士嘉心里也多少有些不好受。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苏香染这般安慰他,“来时路可能相同,但是早就已经分道扬镳的人,就不要强行捆到一起了。”
此后几人便一路行来,到“泽安县”。
和孟士嘉同行的同僚名叫高源,他是隔壁“泽平县”县令。
到达目的地后,两人就各自到了自己的府衙。
孟士嘉看着县衙内堆积如山的公文,一时间有些头大。
整个泽安县如今也只剩下一个中年的衙役看守。
“大人,你有所不知,虽然这几年的事务都是隔壁那位打理的,可是他也年龄大了。”邱衙役有些无奈地说道,“他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完,自然也就没有余力来料理我们了。”
那表情、那语气,恨不得就把之前隔壁县那位“只拿钱不干活”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