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哥尸体和净魂蛇之间,这种翻转共存的场面,太过震撼。
“应该是他与净魂蛇之间的交易。”凌沧伸手,摸了摸我哥的腹部。
沉声道:“张暧说的没错,上古时净魂蛇蛰居深水,净化水中冤魂,到现在,依旧有水可以净化灵魂的说法。”
“可一条真正的净魂蛇,并不好找。从大禹治水之后,各处龙脉被挪移斩断,九鼎重定,这些与天地融合为一体的生物,几乎慢慢消融。”凌沧手轻轻一拢。
从我哥腹部拢起一个椭圆型的东西,像是在他肚子里藏了一颗拳头大小的蛋?
“云霆应该是找到了净魂蛇返璞后的石卵,以身蕴藏,将自己献祭,和它融合成一体。”凌沧松开。
看了我一眼道:“他应该是知道云家要做什么的,从头到尾,他都只是给龙种提供父系血脉的存在,一旦龙种降世,他和你嫂子的结局是很惨的。”
“净魂蛇,可以净魂,也可以净化身体里那些阴邪的东西,他这也算是寻求自保。”凌沧松开手。
幽幽的叹道:“连净魂蛇这种早几千万年就该消失的东西,都被先天之民寻到了,她们要做的,肯定是和这相关的。你哥心里头估计也是惦记着你,所以就算被封在棺中,化成净魂蛇,想的也还是你。”
我从头听到尾,就感觉听了一个故事。
却又感觉有点悲凉。
所以这栋房子里,以前生活着的人,除了奶奶,每个人的作用都是算好的了。
我哥做了所有事情,却还想着,靠一条净魂蛇,来拯救我最后的灵魂吗?
真的是可笑!
“那这怎么处理?”我心头发苦,连我哥的脸都不敢看。
从家里出事,到我背尸出石鳞岭,我都忍着让自己不要去看他。
就算他游魂,让我去,我也忍住了。
只当自己无依无靠,不去想。
结果,他倒是借着刘芷墨,又回来了。
因为刘芷墨,是因为他牵引,被云家找到,给霍霍的?
所以他就用这净魂蛇,先拯救刘芷墨吗?
“净魂蛇无害,倒也不用管。”凌沧语气倒是十分平静。
朝我道:“他也算为你留了条后路。”
是啊,一旦我入魔,净魂蛇吞了,再吐出来。
我就是凌沧想要的,纯纯粹粹的云渺了。
对着一具尸体,大家也没什么好讨论的了。
那人首蛇身女,张暧暂时也没有研究出什么,只是又加固了防护,免得她跑出来,或是借着我是她的巫偶,做出什么事来。
得到的消息,还没我们多。
听我说到,刘芷墨亲眼见过人首蛇身女在棺中抱蛇。
张暧猛的一拍大腿:“对啊!她是个女的啊!她只是个女的啊!”
脸上的兴奋,都快要溢了出来。
我都被他吓了一跳。
但跟着就想明白了。
石棺中那么多蛇卵,和胎儿,都是受过精的。
也就是说,那人首蛇身女,确实和一条大蛇好过,产下了那些蛇卵。
而那些挂在石棺上的胎儿,还有可能是和人!
我们原先的关注点,全在那人首蛇身女上,加上前面祭儿婴这种事,完全忘记了,产卵孕胎,不是她一条就可以了的。
凌沧也眯了眯眼,跟着低头苦笑:“我去让柳修缘找!”
“让老黄皮它们,也帮着查。还有那些灰仙!”张暧整个人瞬间就起了斗志。
沉声道:“我倒是想看看,哪条蛇这么厉害,敢和人首蛇身的神身孕胎。哪个人,这么猛,敢在棺中和蛇女缠绵!”
说到最后一句,我心头不由的咯噔了一下。
眼睛不由自主的想去瞥凌沧,但想到上次被张暧撞破的尴尬,又生生忍了回去。
张暧这次倒没什么,激动的走了。
正好刘芷墨也洗好了澡,关了水。
我瞥了一眼凌沧:“我去看一眼刘芷墨。”
凌沧好像对这净魂蛇十分感兴趣,头也没抬的轻应了一声。
我出来的时候,刘芷墨刚穿好衣服,正在擦头发。
她已经不认得我了,见到我,吓得又往后退了退。
我将干发帽递给她:“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刘主任,让他来接你?”
她现在挺重要的,最好还是先稳住她。
但是她这惊弓之鸟的样子,也不好多沟通。
看刘主任来了后,见到亲人,有点安全感,会不会好点。
可我这话一落,刘芷墨整个人直接就跳了起来。
洗过澡后,脸上带着的那一点点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小脸煞白煞白的。
不停的朝我摇头:“不用……不用,我……”
可说话已经哆嗦着了,吓得夹紧了腿,手里的干发帽直接捂住了小腹。
眼前猛的闪过她腿间的异常!
我心底有什么涌过,本能的想抬眼去看刘芷墨,却又怕触及到她不好的记忆。
用力掐了下手掌,扭过头看向外面:“那我给你熬点红糖水,你好了之后,来喝点。”
不知道净魂蛇会不会让身体也变好。
她小产加绝育,喝点红糖水,也可以吧。
在厨房熬着红糖鸡蛋水时,闻着甜丝丝的糖水味,看着蒸腾的热气,一时有点出神。
人啊,无人之处,衣冠之下,皮肉之内,谁也不知道骨子里藏的是什么。
刘主任那么强势,正派到让人发怵的存在,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正熬着,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刘芷墨的声音:“云老师。”
她声音发怯,朝我幽幽的道:“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我将红糖水倒出来:“到堂屋……”
“二楼客厅吧,那里舒服点。”说到一半,我又转了地方。
堂屋每次聊,都没好事。
刚才刘芷墨在那里,还那个了。
家里堂屋是用来接待一些随意串门的乡里邻居的,就是常见的桌椅。
二楼客厅有茶几、沙发是接待亲朋好友的,更舒适些。
到了二楼,我将红糖水放茶几上,递给她:“喝点,暖暖身子。”
刚熬开的,还挺烫。
刘芷墨直接伸手端着碗,象征性的吹了两下,跟着咕咕的就往下喝。
我看着,都感觉舌头烫得发麻。
一喝完,放下碗。
她直接就站起来,扯着裤子就往下褪。
这生猛,还是一如往前啊。
吓得我想摆手,可见她那视死如归的样子,怕阻止了,又打击她的自尊心。
“云老师看到了,对吧?”刘芷墨将裤子脱下,蜷着腿,半躺在沙发上。
苦笑道:“都是我爸用烙铁烙的。”
“就因为我妈跟人跑了,他就觉得我迟早会跟野男人跑,从我来月信开始,他就一直骂我,先是用火钳子烙,说丑了,就不能让人看到。”
“再后面,他就找铁匠定制了这种有字的烙铁,往上烙。”刘芷墨语气有点麻木。
她那处的异常,在她在厕所打胎时,我就已经看到了。
那时,我就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和猫睡了。
欲望,是人本身就有的。
就算我对凌沧,感情上极为矛盾。
可不得否认,和他欢好,我确实很舒服。
刘芷墨有欲望,可刘主任在她那里留下层层叠叠的烙印,让她没办法面对人。
她说过绝育,不想生下人的,和猫的。
就证明,她和人有过。
可除了这个烙下烙印的刘主任,我想不起还会有谁和她这样。
面对这样痛苦怯弱的刘芷墨,我胸口说不出的闷痛。
还不如,面对那太妹样,什么都无所谓的那个呢。
所以,她所有的无所谓,被扎针时痛带来的爽感,都不过是她经过一次次伤痛后,发展出来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