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兰汀棺中孕蛇的怪状,就算云溟大哭,我也不敢贸然靠近,那站在龙鳞棺前的人。
张家人都不见了,兰汀入棺孕蛇。
现在凌沧刚被引走,这人却突然出现在龙鳞棺前,看背影还有点熟悉。
握着一根棍子,我站在五步远的地方,轻声道:“你是谁?”
“哒!哒!”那人哒着舌,摇头晃脑的逗着棺中的云溟。
声音嘶哑发闷:“渺渺啊,不想你哥吗?”
嫂子生产,最先出现怪状的就是我哥。
“他在哪?”我不由的握紧了棍子。
想到嫂子尸骨无存,我哥早就生啃蛇身,怕是早就没了命。
可心头却压不住的侥幸,万一呢……
万一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呢?
毕竟我和云溟也都还活着。
“他还活着,等你救他呢。哒哒,你选一个吧。”那人一边说,一边慢慢的回过头。
就在脑袋完全扭过来时,我吓得脚底生寒。
瞬间明白,为什么一直“哒哒”的哄,云溟却哭得无比大声了。
那人下巴脱落,整张嘴都晃动着。
“哒哒”的声音,并不是咂舌,而是摇头晃脑时,牙关轻嗑,发出来的。
可那张脸,我却是熟悉的。
就是村里彭大婶的脸。
她跟我妈很合得来,时常一起掰笋搞菌子,挖野菜。
怪不得,看背影这么熟悉。
就在扭过来后,那松松垂着的下巴被拱动着,我哥的手机糊着血水、唾液以及浓痰,从她喉咙深处被顶了出来。
彭大婶双手机械的往前一捧,正好接住往下落的手机。
双眼就像被晃动的玩具娃娃一般,溜溜的转,僵硬的将手机屏幕划开,递到我面前。
喉咙里依旧有着哑闷的声音:“带龙种,换云霆。”
只见屏幕里面,我哥被扒光了衣服,倒吊在一个山洞里。
洞壁上,爬满了各种怪蛇。
还有蛇,顺着绳子和他的腿往下爬,更有的……
我哥倒垂着脸,双眼浑浊翻白,生死不明白,喉咙却拱动。
没一会,就有一条拇指大小的蛇,从他嘴里钻出来。
却并没有直接爬走,而是又探着蛇头,从他鼻孔钻了进去。
光是看着,我就感觉鼻孔生痛,脑袋嗡嗡的胀痛。
“他已经死了。”我盯着彭婶,冷声道:“你们到底是谁?”
“带龙种,换云霆。”彭大婶嘴里依旧闷闷的说着这句话。
还将那带着血水和唾液,浓痰的手机,往我面前送:“避开凌沧。”
“滚!”我握着棍子,对着彭大婶的脑袋就咂了过去。
她这样子,已经死了!
我哥,也死了!
那些蛇在他嘴间钻来钻去,哪还有活的可能。
它们,这是要告诉我,和嫂子一样,连尸体都不放过吗!
就在我一棍子下去,彭大婶那松跨的下巴直接被砸脱。
她喉咙发出玩具电池耗尽时那种卡顿声,舌头瘫软的滑吐出老长。
喉咙依旧机械的发声:“带…龙…龙种,换…”
就声音震动间,那瘫滑出来的舌头底下,好像有什么在动。
深红淤血的喉管,一拱一拱的,就像有什么要钻出来。
我吓得握紧了棍子,对着彭大婶,一点点的往龙鳞棺那边挪。
这棺玄妙,能吐出筋须吸血,只要我翻身进去,就没事了。
其实只要不去想这是具棺,和躲柜子里没什么区别的。
就在我一点点转动,眼看着就要转过来,背着棺时,突然腰上一紧。
两个蛇头哗的一下,一左一右从身后窜了出来,紧紧的箍缠着我腰身。
居然还有东西,藏在这龙鳞棺后,在我背对着棺时,直接窜了出来。
彭大婶喉咙里,立马就有“嘿嘿”低笑的声音传来:“杀云渺……”
那两条蛇粗如大腿,顺腰而上,越缠越紧。
蛇嘴大张,夹着腥风,对着我脑袋直冲而来。
这么大的个蛇头,一旦咬上,脑袋直接就要被吞进去。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的低吼一声,双腿一蹬,带着两条缠在身上的巨蛇,直接翻进了龙鳞棺中。
棺盖被我压下时,直接掀落在地,我拉着两条大蛇几乎对折着栽入棺中。
一落入棺中,那两条大蛇连忙松转,飞快的想往外爬。
可已经迟了!
棺身之上,无数刚才那种筋须飞快弹出,一旦沾上蛇身,立马从蛇鳞之下钻了进去。
不过眨眼之间,这两条大蛇,就好像被蛛丝缠住的猎物一般,飞快的被缠缚住。
这次不只是被吸血,而是直接吞食。
我蜷缩在棺中,看着大蛇张嘴嘶吼,蛇尾还在棺外“啪啪”的抽动,想逃离。
可却无济于事,宛如陷入淤泥中的沉木一般,一点点被拉入棺壁中。
连站在一边的“彭大婶”,喉咙都不再咯咯怪响了,似乎被惊到了。
明知道这具龙鳞木棺,刚吞食了两条大蛇,我却不敢半点耽搁。
半撑着身体起来,伸手就要去扯棺盖,想盖上!
现在,只有这具棺材,能给我安全感了。
可就在我伸手时,手上却是一凉,被一股大力握住。
跟着猛的一用力,将我一把就扯了出去。
幸好我左手一把掰住棺壁,要不然整个人都直接被拖了出去!
可就算这样,已经迟了一步。
“彭大婶”手跟铁箍一样,一手拉着我右手腕,一手猛的掐住我脖子:“杀了你!拿龙种,杀了你……”
随着她这话一出,棺中的云溟,又开始“哇哇”的哭。
她的手又凉又硬,掐着我手腕都快要断了,更不用说被捏掐着的脖子了。
溜溜转的双眼,还不停的往棺中瞥。
虽说那话,一卡一顿的,可我却听懂了。
这些东西不能进棺,这会掐着我脖子,逼我抱云溟出棺。
如果我不拿龙种,她就杀了我!
可它们最先的口号,还是“杀云渺,夺龙种”!
“拿龙种,换命!”彭大婶掐着我脖子的手,一点点用力。
我喉咙闷痛,双眼充血,根本喘不过气来。
可她也不敢太靠近龙鳞棺,只敢长长的伸着手臂,离棺身一臂远。
我掰着棺壁的手,一点点用力,双脚在棺内壁蹬着,想将身体再拉回来。
手腕因为拉扯得太过用力,“咔”的一声,直接脱臼。
脖子也传来咯咯的响声,眼角有什么落下,身体因为痛和窒息完全不受控制了。
充血的脑袋,轰轰作响。
云溟哭得更厉害了。
我脑中却只有一个想法……
原来我不是被毒死的啊,而是被掐死的。
这么想来,被金鳞蛇毒死,还挺快的,瞬间腐烂了,还不用这么痛苦。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冷哼一声。
跟着一只手,直接从彭大婶脱臼的嘴里伸了进去,又一把扯了出来。
“为了护住他,你宁愿活活被掐死?”凌沧从彭大婶收回的手里,捏着一个粗若臂膀的蛇头。
双眼腥红,泛着极度不甘的看着我:“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了。你有没有想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