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没想到,白天还用言语试探我的兰汀,这会不着寸缕的坐在棺中,嚼食血肉。
更诡异的是,她腰间缠着好几条胳膊粗的怪蛇。
赫然就是嫂子小腹那血窟窿,皮肉外翻,一点点拉长“变”成的。
只是这次,那些蛇,不只是缠在她腰间,更有着“滋滋”的水声传来。
兰汀小腹,高高隆起,里面还有着什么在拱动。
比阿曼那要生产的肚子,更大,动得更厉害。
随着她说话,那团嚼到一半的肉泥落下,浓郁的血腥味散开。
她好像极为不舍,忙低头捧起来,双手忙乱的塞进嘴里,昂着脖子咕咕的吞了进去,还发出餍足的低吟声。
就她低头时,我这才发现棺中嫂子的尸体,已然……
我不由的后退了一步,靠在凌沧怀中。
而兰汀还在一边进食,一边耸动着腰。
喉咙里发出和那些被控制村民一样的声音:“龙种胎蜕,残尸孕蛇。”
“呵呵,杀云渺,夺龙种。”
“杀云渺,夺龙种。”
“怎么办?”我强忍着血腥和蛇腥的味道,死死抓着凌沧的胳膊:“能干掉她吗?”
这明显就是昨晚那些东西在搞鬼。
虽然我不知道龙种是什么,但光是云溟出生时的异状,还有护主金鳞蛇的剧毒,以及老黄皮他们拼了命的要护着,就知道这东西厉害。
嫂子从生产过后,这具尸体就带着古怪。
所谓的龙种胎蜕,指的就是嫂子这具尸体。
毕竟是孕育过龙种,她宫中肯定残留了一些东西。
现在兰汀又是和小腹皮肉所化的蛇相交,又是食血肉,那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怪胎。
更可气的是,那些暗中的东西,选了张家人的兰汀来食尸孕蛇。
还借兰汀的嘴,把话挑明,就是为了引起张家的注意。
它们这是夺不到,就要借张家的手,除掉……云溟!
可情况这么诡异,我几乎吓得腿软。
凌沧冷哼一声,朝我道:“你在这里。 ”
跟着直接朝着棺材走去,伸手对着兰汀的脑袋就捏去。
就算我知道,兰汀食尸孕蛇,已经没了活路。
可看着凌沧五指如爪,对着她脑袋抓去,还是心头发震。
但就在凌沧五指要落下时,棺中的兰汀猛的张嘴,一大股嚼碎的血泥,猛的朝凌沧喷了出来。
血腥味,胃液酸味,夹着腐烂的气息,瞬间喷涌而出。
凌沧本能的避开。
也就这一下,兰汀满脸是血,披头散发,一个翻身从棺中出来。
腰间缠着的哪些皮肉蛇,哗的一下,全部缩进了她小腹中。
她高隆着肚子,身形却极为灵活,以背及地,双腿摆动,像一条翻背的怪蛇,唆唆的朝外游。
喉咙里还发出哪怪闷的声音:“龙种胎蜕,残尸孕蛇。杀云渺,夺龙种!”
她速度快如游蛇。
不过眨眼,就窜出了门。
“追!”我顾不上害怕,操起一根凳子,就要追上去。
可刚要伸手,就被凌沧给摁住了。
那凳子沾了几滴吐出来的肉泥,这会居然和水蛭一样,活了过来,在凳身上一拱一拉的。
腥红的身体,一点点拉长,居然慢慢的长出了细密的鳞片,以及三角尖尖的蛇头,正试探着吞吐着黑色的信子。
连转眼四看,那吐出来的肉泥,全部都在蠕动,一点点的拉长、化蛇。
鳞色腥红如肉,蛇头三角,蛇信发黑……
龙种毒不毒,我不知道。
可那护主的金鳞蛇,是真的毒。
凌沧脸色发冷:“它们当真是疯了!居然以处女身,食尸孕蛇,为了不让龙种现世,居然要引出这样的浩劫!”
眼看着这肉泥化的蛇越来越多,一旦跑出去,不知道会是多大的祸害。
“你去追她,我来烧蛇!”我猛的想起来,家里好像还有一桶汽油。
那是从摩托车油管里,抽出来的。
这些肉蛇暂时还不能游动,泼着汽油肯定能烧死。
但兰汀那肚子里的,怕才是真的厉害货色。
我是真的对付不了,只能求助于凌沧。
凌沧瞥了我一眼,好像不放心。
“有事,我会躲去那具龙鳞棺中的。”我转身往放汽油的屋子跑。
头也不回的朝凌沧道:“我知道那具棺是你帮我打的,肯定安全。”
身后传来凌沧,低低的笑声:“好。”
心头莫名的发酸。
他真的好哄啊。
不过就是一句话,就这么开心。
他似乎很厉害,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入魔,自封……
用最快的速度,拎着汽油桶出来,我随手还扯了床棉被,往地上一铺,泼洒着汽油。
连那具空棺,都泼上了。
然后,丢了个打火机,直接就点燃。
火“哗”的一下就冲起老高,那具空棺瞬间全是火。
我站在门边,感受着火浪喷涌,看着那被吞没的空棺,突然有点悲凉。
嫂子据说和我哥是网恋,一个人千里奔现,和家里人闹翻了,没了往来。
从她谈吐行事上,可以看了很有涵养。
无论是刷剧,还是嗑cp,都跟我很谈得来。
但从见到她起,我爸妈就让我叫嫂子。
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不知道她来自哪里。
现在想来,无论是奶奶床前打衣,还是让她喝蛇血,吃蛇肉,更甚至生产时,在床边烧药草什么的,她都没有抗拒,更甚至很配合。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只是我家用来孕育龙种的工具人。
现在,连尸身都因为龙种胎蜕,被吃得渣都没了。
这所谓的龙种,就这么重要吗?
重要到,奶奶她们不惜赔上全家的性命。
我爸,狠心给我下毒,将我活埋。
我后面还要面对什么?
就凭着“云渺”一个名字,一直利用着凌沧吗?
如果他醒悟过来呢?
眼睛被浓烟呛得,泪水迷糊。
眼看着那些肉泥化成的红蛇,在火中想游走,却又被烧得蜷缩回转,滋滋作响。
等那些夹着胃液的呕吐物和化成的蛇一起被烧焦,发黑。
我正松了口气,想着至少这些怪蛇,没有逃走。
就听到后院,传来云溟“哇”的一声嚎哭声。
心头猛的一跳,虽说龙鳞木棺厉害,可云溟活不活着也关系到我自己的性命。
更怪的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张家那么多人,都不见了。
明显,其他地方也出事了。
就在我跑到后院时,就见一个人站在半开的棺边,咂着舌,“哒哒”的逗着棺中的云溟。
可随着“哒哒”声,云溟反倒越哭越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