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城,白氏集团大楼。
房间外,洛轻笙有些担忧地看着锁死的房门。
“主人……”
叮咚的提示音响起,洛轻笙轻轻点开腕表——
那是一段加密讯息,整个白氏集团中,只有自己和夏梓浠知道这样的密语。
翻译过来,是一句话。
「我来问问题,你来回答。」
洛轻笙看着凑上前来的青禾与米粒儿,轻轻点了点头:“我想,主人不让我们进去,是希望进行类似笔谈的「密语交谈」。”
密语交谈?
青禾似乎明白了什么,拉着有些好奇的米粒儿退后几步,轻声道:“就交给梓浠和轻笙她们两人好了。”
讯息传来——
上面写着「问题1:帮你救下洛必达的人物名叫?」
“不就是……梓浠主人吗?”
洛轻笙迅速回复,紧接着,马上又响起了叮咚的提示音。
「问题2:要求你称呼为主人、并且曾经在你体内植入性偶芯片的人物是?」
“就、就说是梓浠主人了啊!”
很快的,下一道讯息传来了。
「问题3:一个同性,会要求你称呼她为主人,并且会在你的体内植入性偶芯片吗?」
“嗯……嗯……所以我不是一直在想梓浠主人是不是变态吗……”
洛轻笙有些羞赧地揉了揉眉心。
……下一段讯息迟迟没有传来。
洛轻笙只能默默地继续等待,她站在房门前无计可施。
很快,又或是很久。
一条讯息发送了过来。
「问题4:你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了谁?」
“当然是主人……”
刚要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洛轻笙的心脏却冷不丁地颤了颤。
是啊,自己的第一次,到底给了谁呢……
她的目光中,第一次出现了茫然的情绪。
不对,不是梓浠主人……不对……
她用手指按着额头,拚命地回想。
记忆的模糊碎片渐渐拼凑,慢慢地拼凑,慢慢地拼凑,拼凑成一个模糊的身影。
--抱歉,轻笙……还是晚了一步。洛必达死了。
那身影轻轻揉着自己微微卷曲的长发,而她也自然地抬起手,抓住了那个身影的手。
--主人,你不用担心,我不是那么脆弱的女孩子。
--这不是主人的错,相反,轻笙要谢谢你呢,主人。
--谢谢你,带我去找到父亲,谢谢你,让我见到了父亲最后一面。
她伸出手臂,搂住了那道身影的脖子,瑟缩在身影的怀中低声啜泣。
那道身影轻拥着她,言语温柔。
冰雪起舞间,自己构筑起巨大的冰雪宫殿。
自己依偎在身影的怀里,在那洁白的冰床上,是撩人的妩媚,是溅落血色的梅花。
……
“他”的身影依旧模糊,洛轻笙拼尽全力也没有办法看清那道身影的样子。
但她的心脏砰砰跳着,剧烈地跳着。
仿佛有一道桥,连通向了时光未知之处。
长久的沉默,对房间中的夏梓浠来说,确是难以言喻的惊喜,她踉跄着推开房门,虚弱的声音中甚至夹杂着呕吐声:
“轻笙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对吗?”
“我……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好模糊……似乎记忆发生了相悖……”
洛轻笙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
“不,这样便已经够了。”
夏梓浠泪湿脸颊,轻轻摇了摇头:“只要找到一个不同的记忆就好……我没有错,我的记忆是对的。”
白。
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呢。
忘记你,等于忘记了悲伤,忘记了欢喜。
忘记你,就等于忘记了我自己。
此刻,夏梓浠的心中无比庆幸,白的记忆就是她「活下去的理由」,封印了有关于白的记忆,她还能做什么呢?
假如这是别人植入的记忆,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多么绝望。
因为这种事……这种事——太残忍了!
好在……好在拥有「心桥」的轻笙,终于也找回了一丝模糊的记忆。
看着夏梓浠虚弱的模样,青禾和米粒儿很是心疼,而且现在的结果是——似乎真的有名叫“白逸安”的一个人的存在。
洛轻笙将夏梓浠搂入怀里,小声道:“虽然我不能完全确定,看样子,主人……不,梓浠口中的‘白’是确实存在过的。”
青禾黛眉微蹙:“可如果真是这样,究竟是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够将一个人的存在从众人的脑海中抹除呢?”
“在我的认知中,就算是那位十万雪山中的明王,恐怕也……”
明王?
夏梓浠宛如时间停止般,睁大了眼眸,僵住不动。
她似乎找到了什么关键点——
在虚假的“记忆”中,白氏集团刚刚解决掉革命军的十万僧兵,那位实力恐怖的明王就在北境发动了波及整个联邦的“机械暴乱”。
是的,其他人的“虚假记忆”,就是这样。
某种规则在试图合理化这一切,但是它却留下了两个意外:
自己和轻笙。
为什么会单独留下她们两人的意外呢,她和轻笙的共同点到底是什么呢……
是心桥!
能够感受到白逸安的存在,那道若有若无的心桥!
所以……当所有人都忘记了白的存在,只有她们两个,才会记得白!
夏梓浠的瞳孔微微颤抖了一下:“也许,不是明王呢?”
听到夏梓浠接下来说出的话,几人这次真的倒抽了一口气。
“如有没有可能大家的记忆被篡改,不是明王造成的,而是白的领域能力呢——他曾经跟我说起过,他的领域可以制造一场游戏,而游戏的规则,则是随机的、无序的规则。”
“如果说,白输掉了游戏呢,而游戏的惩罚,就是失败者的「存在」消失呢?!”
夏梓浠越发地激动起来:“我和轻笙的「心桥」同样是白的异能规则,而「游戏」也是白的异能规则,规则能够清除其他人的记忆,却无法清除属于同源的另一种规则!”
“所以我才会很清楚地记得白,而轻笙也有模糊的印象!”
青禾闭上眼睛默默思考着,还是缓缓摇了摇头:“还是不对,这无法解释梓浠的记忆为什么会清晰很多,而轻笙只有非常模糊的、碎片化的记忆——关于那个白逸安的人呢,只能记起模糊的背影。”
“而且,既然白逸安使用了领域,就说明遇到了敌人,而且这个敌人很强大,他已经输了。”
青禾犹豫了一下:“也就是说,他的「存在」,已经消失了。”
是啊……
即便真的是这样,又能如何呢?
夏梓浠心如死灰。
就在这时,洛轻笙轻轻捧起夏梓浠泪湿的脸庞。
“会不会……游戏还没有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