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忙克,你终于出来了!
丁英朝后退了两步,挡在了表姐前方。
“表弟,你没事吧!”
柳霜儿浑身都在颤抖,一句话说的,上气不接下气。
“表姐,我没事!”
桥那边竹林,走出一位背着黑刀的半大小子。
“臭小子,敢打我弟弟,你活腻歪了!”
河水哗哗。
流着鼻血的周宣彤伸出湿漉漉的脑袋,哭着喊道。
“哥,哥,给我报仇!”
“嘿嘿!”
丁英看着周宣彤的哥哥不住冷笑。作为在云州书院已经出过一次手的人,他有丰富经验。
最主要还有一点,他有强大的底气。
现在他的《元感》,四山已经有了土坷垃,第五山隐约可见。
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境界,可是,收拾对面黑小子,绰绰有余。
一群养鸟的,跟我玩?
“我周宣武,刀堂弟子,黑刀之下,不斩无名之辈!”
黑的像木炭一样的周宣武上前一步,骑马蹲档,双手持刀。
黑色的木刀!
“家父丁元庆……”
“嗖!”
木刀破风!
卧槽忙克,你玩不起,你搞偷袭……
嘿嘿,老子等着呢?
丁英向前一冲,身体一矮,一脚踹中了周宣武的内侧膝盖!
“啊!”
周宣武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一条腿直接扭曲,看样子得休息几个月了。
刷刷刷。
一群大人从竹林跑了出来。
“嗷——”
周宣武还在惨叫。
一位大汉走到他的身边,豹眼一扫。
声音立马截止!
这人一脸络腮胡,短头发全部是爆炸式,配着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厚实的嘴唇,看着就像一头从山里走来的狮子,择人欲噬!
“你是谁?”
他空着双手,肌肉突起的胳膊,比丁英的腿都粗。
他的身后,站着清一色的一群背着黑刀的少年。
“谭叔……”
柳霜儿眼圈发红,提溜着一个瓦罐,就要出来回答。
丁英先一步走出去,拱手行礼。
“家父丁元庆,未请教……”
“没听说过,你打伤刀堂弟子,还沾沾自喜……”
大汉直接打断了丁英的自我介绍,开口说道。
“住口!”
丁英一声断喝。
大汉一愣,周围人全部愣住了,除了正在哗啦啦扒水,准备爬上来的周宣彤。
卧槽忙克!
这人是谁,竟然敢这样喝斥齐眉山刀堂教官周正。
丁英心中冷笑,他奶奶的,我说话你都敢打断,你说话,我自然不客气了。
他继续行了一礼。
“家父丁元庆,当朝太子太傅,在下丁英,这次,代官办事!”
说完这话,他顺便从怀里拿出一张盖着红印章的公文,对着大家晃了晃。
就像怡春院的美女,甩了甩红手绢!
大汉眼睛一眯。
他看清了,确实是一纸公文,让他眯上双眼的,不是公文,是红红的,鲜血一般的印章。
大宋守备付——
丁英慢条斯理的收起公文,扬着头看着周正。
“阁下是不是准备挑战一下朝廷的尊严呢?”
“上差在上,小的不敢!”
周正咽下胸口气息,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行礼。
他身后的少年们,看丁英的眼色变了。
变成了深深的忌惮。
“还不散去吗?”
丁英哼了一声,周正挥了挥手,少年们架着三个伤者,很快退去。
他小心陪着笑容,站在丁英身边。
“上差需不需要小的陪同?”
装,给我装!
只怕我刚走出聚义楼,你们便知道了。
借着我表姐摸我的底?
大舅啊,没有这事,我还真不知道,你把老柳家的人脉眼看着就芭逼了。
得亏我本来就没想着和平得到一切。
他笑眯眯问道。
“这位大叔,怎么称呼?”
“上差言重了,在下周正,是密凌族齐眉山刀堂堂主。”
“嗯,我前天在守备府听说密凌族全是精兵强将,有齐眉山,白眉山,寿眉山三大刀堂,果然人才济济,有冲击云州的希望!”
一边的周正,出了一身细毛汗。
柳霜儿听不懂,上前一拉丁英胳膊。
“表弟,要不,你陪我去看我娘吧?”
“嗯,上差,我和你爹以前喝过酒的,是熟人!”
周正把自己哥哥骂了个半死。
这个时候,他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些人精躲得好远。
这是把自己当刀啊!
自己也傻的够呛。
朝廷刚刚收拾了黄沙族,这龟儿子便来了,手里拿着红头文件,偏偏在亲舅面前装傻,说帮我们。
拿了四千来两银子,准备收编我们密凌族所有人……
“要不,您先和霜儿去看看舅母,她是我姐!”
卧槽忙克!
成人是不是都这么无耻。
“也不是不可能,亲戚吗?霜儿姐,你看那边,好漂亮一只鸟!”
柳霜儿扭头望去。
丁英对着周正举起三根手指头,搓了搓。
这是公用手势!
周正秒懂。
他从腰间迅速的取出一张银票,快速塞进了丁英腰带。
刚做完这一切,柳霜儿回过头,疑惑问道。
“表弟,什么都没有啊?”
丁英紧了紧腰带。对柳霜儿不好意思说道。
“唉,鸟儿飞走了。”
他转过身,“大叔,您贵姓?”
“周,周正!”
周正慌忙回答。
“嗯,我刚才啥也没看见,不看了,黑不溜丢的,不是什么好鸟。”
“要不,什么正,你带我去看看我舅母?”
卧槽忙克!
跟我玩。真以为我跑到后山闲逛来了,我连方向都分不清好不好。
“哎,这边请,这边请!”
周正一边前面带路,一边转着脑筋,一边心疼自己的五十两。
五十两啊五十两!
自己可是从猎狐鸟嘴里抠出来的。
“霜儿姐,舅母怎么回事?刚才那几个小不点说什么鸟蛋,煮着好吃吗?”
“表弟,你胡说什么呢?猎狐鸟是我们族里的神物,它的蛋不能吃的。”
柳霜儿嘟着嘴说道。
丁英摸了摸嘴唇,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前世的茶叶蛋。顺便又紧了紧腰带。
刚才惊神一瞥,貌似五十两。
不久,两人来到一个院落。
竹林环绕,红墙绿瓦,看着倒是景色宜人。
柳霜儿一看到这个院子,马上兴冲冲喊了一声。
“娘!”
踏踏踏跑了。
只剩周正和丁英。
“周正是吧?”
丁英口气马上严厉起来。
周正站在他身边,头都不敢抬。
“家父丁元庆,你务必记住这一点。”
“上一次,如果没有我娘,你以为你们还有刀堂。”
他转过身,毫不客气的伸出手指头,在他的胸膛戳了两下。
他本来想戳对方脑袋的,够不着。
“你以为你们上一届族长是傻子吗?如果没有我娘,黄沙族的两个沙人活过来,你们全族陪葬。”
“你们养鸟?我看这十几年你们都吃了鸟屎,满脑子都是鸟屎,知道几天前呼啸营八骏来干什么来了,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大家大老远跑来,就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沙人吧!”
“要不是家父,搬动了远在京城的太子殿下,只怕八骏这一刻,正在这里烤鸟蛋呢!”
周正脸色发黑,偏偏给丁英这个小不点用指头戳着,不敢动弹,任凭他唾沫星子乱飞。
“我这次来,就是因为家父!”
“我娘哭晕了知道不?”
“给你明说,现在四骏还在沙县,柳泉县,等着吃烤鸟呢?”
周正冷汗从脊背冒了出来。
“知道跟我来的伙伴吗?你们用用你们的猪脑子,那是呼啸营跟过来监视我的,卧槽忙克,一群猪!”
啊!这次,冷汗顺着脑门往下流!
“我扯着嗓门告诉我四舅,大舅,这是伙伴,伙伴,你们这群猪,我有伙伴吗?”
丁英顺便踢了一脚!
硬邦邦的,咯的他腿疼。
“一个人跟着我大舅过来,本来想着大家一家亲,帮帮你们,让呼啸营监工捞点外快,咱们族内,象征性整合一下,你们牛!”
“鸟儿能上天,你们带着你们的孤儿寡母上天吗?”
“丁少爷,那怎么办?”
看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吓住了,不装了?
丁英伸出三个手指头,伸到他低垂的头前面,搓了搓。
“我,我没了!”
“傻瓜,我不是给你要,也不是给我要,我得给伙伴,伙伴。我大舅那个脑子,根本不够用,你去通知族里的长老,一人准备两千两银票。”
“今天让你试探我的人,他还算有点脑子,让他准备一千两。”
“这么多?丁少爷,族里最近都揭不开锅了。”
“你懂个屁!”
丁英喷了他一脸唾沫。
“人命多少钱?拿你的钱,给你办事,我他妈的有没有多要一分钱,奥,不对,我根本就没拿过。”
“周叔,家父不易,那什么骏马还在守备府等着呢?你让他们空手回去,你是没见,他们训我爹,那是真的不给丝毫面子!”
“当然了,大家没有最好,反正我呆六天,只有六天,我就回去了,顺便把我大舅四舅,舅母,表姐表妹表弟带走,其他的,算了,大家一起烤鸟!”
周正感觉现在不是冷汗问题,腿肚子都在抽筋。
“丁少爷,事情没有这么严重吧?”
周正已经有些六神无主。
本来,沙县柳泉县,黄沙族与密凌族,加上朝廷,三足鼎立,大家虽然经常摩擦,还都在可控氛围。
这次,就因为劫取童生,朝廷忽然发力,三天时间,人口将近二十万的黄沙族便直接崩盘。
他仙人的!
族里几位老长老一致认为,朝廷必然不会给密凌族好果子,偏偏他们周家一帮人不信邪,借着这次柳熊出师损失过大,压着柳家要钱。
还有没脑子的,已经到云州庙街占地盘去了。
他才想到这里,丁英已经从怀里掏出另一张纸条,递给了他。
“周秀,五百两购买庙街3号商铺;周文,一千二百两,购买庙街7号商铺,周沧海,一千八百两,购买庙街9号商铺……”
他仙人的,自己老爹都出动了,这是哪个龟儿子煽风点火!
周正的脸都绿了。
一张纸上面,没有一个柳家人,全是姓周的。周正感觉天旋地转。
忽然间,他就觉得眼前这个小不点,对自己指指戳戳,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好多踢几脚,刚才那是骂自己,他根本不需要骂的,自己还安排几个兔崽子演戏……
他说的对,他根本没有给自己要钱。
丁英冷着脸。
“正叔,东西我交给你了,这个事,压不压随便,这次为啥家父没来,”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自己脑袋。
“您想想,想好了找我,今天已经过去了一天了,我看齐眉山也没啥逛的,我明天回去都行。”
“唉,我的丁少爷,你说什么话呢?我姐姐在里面,你来都来了,看看舅母,看看表姐表妹们,多呆几天,多呆几天!”
他挤眉弄眼,可怜的豹眼,硬是整成了三角形。
“正叔,实不相瞒,家父丁元庆,这次为了族里共度难关,连我攒了九年的压岁钱都没收了……”
“啊呀,你到了自己家了,这就见外了不是。”
一边说着话,周正一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两,塞进他的腰带。
“好好玩,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好好玩,我马上下去安排,眉山三峰,啥地方你都可以去。”
“嗯,刀堂不错,我刚才看了,你的体质不错,是练武的好苗子,刀堂有些花花招式,在外面可看不到的。”
“正叔,真的?”
“当然真的,你都叫我叔了,叔能骗你不成。”
他嘿嘿陪着笑脸。
“不行啊,我爹不让我在这里呆太久,再说,翁山的那个人不好伺候,他不见得等我啊!”
“这……”
周正明显黑刀玩的时间太久,脑子转不过来。
“如果,你们能把他弄过来,拖住不让走,我是不是可以多玩几天?”
丁英一边说话,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周正。
“啪!”
周正拍了一下自己大腿。我这脑子,都没小不点的转速。看丁英看着自己,老脸一红。
“这都入秋了,这老蚊子!”
“不行不行,”丁英忽然摇晃脑袋,“我大舅说不能随便动用猎狐鸟,说不定人家已经走了呢,算了,我明天回去!”
“好外甥,你就呆在这里,去看看你舅母,我现在出发,放心,放心,我给你拉住人!”
周正硬拉着丁英,到了院子门口。
“姐,你外甥来看你了!”
自己一扭身,飞也似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