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虎带着柳霜儿离去。
临走时,柳霜儿有些不满。
“爹,应该等表弟把烟火送过来的!”
丁英有些无语,这个表姐,是不是有点傻傻的。
看陈立及还在等他。
丁英过去,对他耳语几句,陈立及听明白了,连连点头。
“四舅,安排一个人,把我的伙伴送出去,他要连夜回去。”
柳豹安排人将陈立及送走,又给他安排了住宿地方。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柳豹带着丁英吃了一顿丰富早餐,吃完之后,他下了决心,联系老大,准备把丁英送到白眉山。
他撑不住了。
原以为丁英昨天饿坏了,所以饭量大,可是今天,老天爷,这是早上啊。
一顿早餐你就要吃两只鸡,喝了半桶稀饭,吃了十个大馒头。这搁谁谁也受不了。
表弟表妹都吓坏了。
尤其他最小的表妹柳絮儿,追着她妈跑到厨房。
“果果是不是快饿屎了?”
可想而知,给小孩子心里留下了多大阴影。
丁英不在乎,看柳豹忙碌,他干脆坐在大堂,滋溜溜的喝茶。
中午时分,陈立及回来了。
看他雄赳赳气昂昂的神态,丁英心里对他一个表扬。
好了,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东风。
丁英喊四舅,四舅早出门了。没奈何,只好找四舅母,这才临时给陈立及加了饭。
丁英顺便也吃了,早餐没吃饱。
唉,舅母也有心理阴影了。亲戚归亲戚,这小子,忒能吃了。
还好,下午的时候,大舅再次来临。
他将陈立及留下,平生第一次,乘坐了猎狐鸟。
这只猎狐鸟是柳虎专用的。
完全将心比心,这么多年没有走动,出了事情才求到妹妹,人家一转眼,连首饰都送来了。
外甥想坐一会猎狐鸟,大舅必须让孩子坐。
这只猎狐鸟体型巨大,在它宽阔的背上,有人用看不出什么的兽皮,搭了一个两开间的乘务室。
前面是驾驶楼,放着五色马鞍一般的座鞍。
后面的,小小围棚下面,是两个挨在一起的座位,两边各有两根小巧立柱。
丁英一眼就发现了这个乘务室的不科学性。
没有安全把手啊!
安全性能也有待考验?
这猎狐鸟,一旦飞的兴起,它身上帐篷会不会被大风刮走?
看他犹豫不决,柳虎哈哈笑了。
很明显,舅舅看外甥的笑话呢。
输人不输脸!
丁英板着脸就上了猎狐鸟,一边心虚,一边自己给自己打气。
在柳虎操作下,猎狐鸟缓缓站起来。
这一下,身体感觉和视觉同步变化。
“抓紧立柱!”
柳虎提醒了丁英一句。
丁英伸手抓住立柱。
“阿英,不用太过紧张,”柳虎对他说道,“二花性格温顺,起飞和落地,从来不拖泥带水!”
对,大舅,你说的对,太对了!
也不知道谁给这么大的猎狐鸟起的名字?
二花!
实至名归,不服不行。
连个助跑都没有,二花一个下蹲,朝天上一跳,接着一丈五的翅膀哗啦啦打开,就这样扶摇直上。
这样凶猛的起步,直接让丁英头晕眼花。
接着呼呼的风灌过来!
头上发带,不带响儿的没了踪影,他的长发,呼啦一下,整齐的朝一个方向倒下去。
罡风凛冽,吹得他脸皮子呼啦啦的。
得亏年轻,胶原蛋白含量高,要不然,整这么一回,下去后得找熨斗熨脸!
丁英半蹲着,屁股根本不敢挨凳子。随着二花身体的倾斜,凳子一会儿响一声,嘎嘎的令人心头发麻。
立柱旁边,生锈的铁丝,藏在旮瘩的铁皮,兽皮,呼呼的给吹了出来。
这种装备,谁有信心搭乘!
还好,时间短暂。
一个呼吸过后!
滚滚白云之上,一轮艳阳就在丁英的左边。
卧槽忙克!
这个坐鸟,和坐飞机完全不同。
坐鸟,享受的全天窗三百六十度全景欣赏。
尤其是这个时候,二花发出一声鹤唳!
清脆悠长,穿透力太强了。
简直是超完美立体音!
我把白云当地毯,我与太阳肩并肩。
二花大翅展开,不再用力。
本来呼吸困难的丁英,忽然间那种窒息感消失了。
这是二花停止加速度了!
阳光明亮,白云纯净,二花鼓着翅膀,似乎正在踏云而行。
只不过,这什么味啊?
一股鸟屎的味道,并且越来越浓郁!
“亲外甥,叹为观止吧,我知道你第一次乘坐猎狐鸟,专门给二花交代,带你飞到三天,让你见识一下云顶艳阳……”
你是我亲舅!
我看,你不是想让外甥见识,你是给外甥下马威,准备实施诓骗……
“小心,我们要下降了!”
柳虎坐在前面,连头都没回。
丁英在他身后,只看到柳虎的头发哗一下飞扬起来。
“我——”
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再次进入大张着嘴巴依旧窒息的阶段。
这风大的,吹得他的嘴皮子沙啦啦的!
丁英嘴巴子呼啦啦响着,他眯着双眼,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努力调整身体。
终于给他找到了机巧。
二花下降时,你的脸要躲在它鼓起的翅膀后面,这样,就不会受到猛烈的气流冲击……
方法找到了,二花也降落了。
头晕目眩,丁英扶着立柱先把屁股放下去,深深吐息两口。
柳虎跳下二花,对他招手。
二花蹲下来,轻轻叫了两声。
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丁英抓着一边的带子,跳了下来。
柳虎笑着问他,“怎么你刚才不把带子给自己系上,你看,二花说它都没飞尽兴!”
卧槽!
自己人这么狠!大舅,你也没告诉我这是安全带啊!
丁英拍了拍二花的身子,大声说道。
“二花,谢谢了!”
二花扭过头,嘎嘎!
这鸟,听得懂。
“看来,这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郎,就是如是的宝贝儿子丁英了!”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一边传来。丁英扭头一看。
一位看着比大舅大五六岁的中年人,头上包着灰色头巾,一圈一圈,也分不清多少圈,跟头上顶着大号陀螺一般。
这人长脸,浓眉,下颌胡须有些灰白,脸上笑眯眯的。
形象不赖,可是,丁英心中却起了警惕。
奶奶的,我的发型都成这样了,你还睁着眼睛说瞎话,高手啊高手!
丁英走上前,拱手行礼。
“家父丁元庆,不知道您是……”
柳虎噗的一声笑了。
“这是咱们族里驯养部的周长老,就是你爹来了,也得叫声周大哥,嘿嘿,还家父丁元庆!”
丁英赶紧鞠躬,“小英见过周伯父!”
“起来,起来,你娘是我们族人,咱们大家都是亲戚!”
周伟的话还没说完,又有几个人从一边房屋走出来。
人未到,声音先来了。
“大哥,这位小朋友看来就是如是的儿子了,和如是长的真像啊!”
“看看,看看如何养儿子,一把好手啊,你看这个子……”
几个男人围着丁英一边说话,一边指指点点。
丁英眼角瞄过去,这个大院落里面,还有一些女子躲着,嘻嘻哈哈的声音虽然小,他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意思?
大舅不会为了我的想法,准备给我在这里安排童养媳?密凌族舍得?
过了一会,柳虎发了声。
“大家不要围着看了,来来来,阿英,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叔叔伯伯,你认识一下,这几天就呆在齐眉山,上下左右去转转,和自己家一样。”
好吧,这是把自己带过来,和族里的人混个脸熟,在长老会之前,也算是前期磨合。
大舅,你确定你能行?
几人进了大屋,喝了一阵子茶,年龄大的人说了一些无关盐醋的问候和寒暄,最后纷纷留下邀请话然后离去。
屋子里只剩外甥和舅。
两人大眼看小眼。
“大舅,你今天带我坐鸟,是不是收拾不了家父丁元庆,故意让我难看呢?”
丁英直接开炮。
“这是什么话,我是你大舅,你看今天给你介绍了多少人,你是我亲妹妹的儿子,大舅只会爱护你,特别的爱护你!”
“嗯,嘴硬,继续狡辩!”
丁英毫不客气的指着他的鼻子。
“我没有狡辩……”
这话说的,他都泄气了。
“大舅,我爹来时给我说的话,不幸言中。”
丁英叹了一口气。
“你爹,你爹怎么说我的?”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族长,缺乏应有的霸气和王者之气!”
“王者之气?”
柳虎摸了摸后脑勺,这话说的,他根本听不懂啊。
丁英给亲爱的舅舅翻了一个白眼。
“大舅,你是什么?你是密凌族族长,管着十几万人的吃喝拉撒,管着所有人的前途未来?”
“你是密凌族第一人,说话应当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知道我为什么说家父丁元庆吗?看看刚才周长老他们态度,他们当你是族长吗?当着我一个客人的面,互相使眼色……”丁英气不打一处来。
“唉——”
柳虎长长叹息,想为自己解释一下,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阿英,或许你爹说的对,我真不是干族长的料!”
等等,大舅!我是激将法,想让你王霸之气怒涨,奋起直追,成为一位合格族长,不是让你自暴自弃的!
他哼哼两句。
“我爹说了,这次重整密凌族,是你最好的机会,大舅,你要把握好啊!”
“啊!”
柳虎眼睛一转,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咬牙切齿停顿一会。
“亲外甥,齐眉山山大物博,舅舅安排人带你逛逛,这几天,你安心住下,等大舅好消息。”
这才对吗?
一切阻挡我们事业的人,都是纸老虎。
丁英哈哈两声。
“大舅,我的根在这里,你不管我了,我在山上转转,顺便去找我表姐!”
说完,丁英留下还在深思的大舅,自己走了出来。
不是大舅人不行,是他们还保留着最原始的善良。
那么,这个世界善良吗?
适者生存,物竞天择。
这次来之前,他爹给他了一些指导,这是丁英的底气。
他走出这个院落,出了门,才回头看院子大门上挂着的牌匾。
聚义楼!
想来,聚义楼中间之所以有那么大的院落,就是为二花留下了一个直升场地。
他直接穿过屋舍,走向后山。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来到密凌族,第一次来到齐眉山。
他很想四处看看。
看看生养自己母亲的地方。
山峦起伏,白雾飘渺。
虽然已经是午后,清新的空气仍旧让丁英心旷神怡。
顺着台阶一步一步走下去,穿过一个竹林,一条小河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水声潺潺,竹叶顺着清澈水流飘动,几只野鸭子惬意的在水中游走。
小桥上面,两个身高和自己差不多差不多的男孩子挡住了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对,这个背影有些熟悉啊!
丁英走过去。
“柳霜儿,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周宣彤,谭子星,你们两个想干什么?”
柳霜儿声音沙哑,焦急万分。
“干什么?玩呗!”
周宣彤呵呵一笑,“药罐子,你这么急匆匆的,是不是又要去看你娘了,一个病老太,我听说牙都掉光了,看什么看?”
“是啊,你拿的什么,让我看看,是不是你爹又偷了我们猎狐鸟的蛋,给老婆子煮了……”
“周宣彤,谭子星,你们让开,要不然,我回去告诉我爹!”
“啧啧啧,把人笑死,我估计这药罐子还不知道,你爹马上就不是族长了?”
周宣彤上前一步,一把抢向柳霜儿手里的罐子。
卧槽忙克!
是可忍,孰不可忍。
更何况还是亲戚。
丁英三步并做两步就冲过去,他一个弯腰冲拳。
“嗖!”
“砰!”
“啊!”
“扑通!”
周宣彤整个人直接掉进河里。
“你是谁?你敢打周长老的儿子?”
谭子星本来还想助纣为虐,一看小河里一片鲜红,立马两腿发软。
他退了一步,刷的一声,从背后取出挂着装c的木刀,呼呼甩了两下。
丁英上前一步。
谭子星退后一步,挥舞木刀,兀自嘴硬。
“你是谁?你不要过来……”
丁英呵呵一笑。
“家父丁元庆,我是谁?你奶奶的,你在这里劫道我表姐,你问我是谁?”
他身体前冲。
“呀!”
谭子星一声大叫,眼睛一闭,一刀砍下来。
“表弟小心!”
“啪!”
木刀结结实实砍在丁英身上,直接断裂。
卧槽忙克,你真砍!
丁英一个大嘴巴子呼过去。
“呼!”
谭子星来了一个转身腾空三百六十度,吧唧,躺地上了。
“何处来的臭小子,在齐眉山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