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涵看着眼前的孙燕狼狈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此时一切都还没有调查清楚,下结论为时尚早。
想到此处,那涵便对关忠诚说:
“老爷,孙姨娘此话也有道理,不管怎样,我们要先确定秋菊的死因,以及死亡时间,她的尸体虽然是在荷塘发现的,但并不表示她是溺水而死......”
关忠诚点点头:“夫人言之有理,为夫这就请仵作前来验尸......”
孙燕听到那涵居然肯为她说话,一时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赶紧起身朝那涵行了跪拜大礼:
“妾身多谢夫人。”
那涵抬手示意她起身,说:
“我也只是想弄清楚秋菊真正的死因,你不用谢我。”
红缨见状赶紧过去扶起孙燕,关忠诚便对厅里的几个人说:
“此事你们院里报给我后暂未外传,我希望你们现在都守口如瓶,一切等仵作验尸后再说。”
包括春花、夏荷和红缨在内的三个丫头都连忙应了,红缨连忙说:
“老爷请放心,此事除了我们在场的几人,便只有发现尸首的三个婆子和绿珠知道了。”
关忠诚点点头,率先走出了正厅,那涵紧跟其后出来,她低声问关忠诚:
“老爷,此时那秋菊的尸首放在何处?”
关忠诚答:“为避免麻烦,暂时将她安放在后院的柴房里。”
那涵点点头:“老爷现在是要安排人去请仵作吗?”
关忠诚说:“在咱们大院出了人命,又牵涉到孙姨娘,咱们得请人弄个明白,要不然以后只怕家宅不宁。”
此时跟在那涵身后的春花和夏荷早已泪流满面,不能自已。她们四个自从四年多以前进了关家大院,一直生活在一起,彼此之间早已情如姐妹。
现在秋菊突然遭此横祸,她们不可能不悲伤,可是此时主子在眼前,她们俩又不敢大哭,只能无声地流着泪,看着很是凄凉。
关忠诚和那涵出了正厅便不再言语。
那涵有心想去看一眼秋菊,可又怕会影响仵作待会儿难尸,想了想还是决定暂缓。
而关忠诚直接朝墨竹院去了,想必定是安排人去府衙请仵作了。
那涵主仆三人回到兰香院,一时坐在房间里竟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神情都很悲伤。
一直在厢房忙碌的冬雪看到三人回来后脸色就不对,几次想开口问询,可又不敢问。
最后还是那涵将她喊进来,又命她关好门,这才低声说:
“冬雪,刚才你没跟我去荷香院,秋菊不知怎的在那方荷塘里淹死了,此事先不要声张,一切等仵作验完尸后再作定夺。”
冬雪听了也是大吃一惊,紧接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之前她和秋菊一起在荷香院服侍过孙燕一段时间,没想到今天她们一行人才回府,竟然就听到了秋菊的噩耗。
春花和夏荷看见冬雪流泪,她们两个终于忍不住了,三个人互相抱着低低地哭了起来。
而那涵也被感染的眼泪直流,不管之前秋菊和关福背着她做下那件事的目的是什么,可她毕竟服侍了自己四年多,还是有一些主仆之情。
此次她本来准备找个理由放她出府,哪曾想还没等她出手安排,她就突然尸陈荷塘了。
此时天色渐晚,可主仆四人却都毫无食欲。
最后还是奶娘抱着正儿过来要那涵喂奶,这才惊醒了几个丫头。
她们几个少吃一顿没什么,可夫人却是不能少吃的,不然大少爷可就没奶水喝了。
三个丫头齐齐站起来朝厨房而去给那涵准备食物,那涵自在房间里奶孩子不提。
再说荷香院这边,孙燕今天本来打扮的很是精致地去城门口迎接关忠诚,可关忠诚对她似乎比去荡阳城之前更冷淡了,让她很是委屈。
后来进了府门,关忠诚总算给她一丝笑容,也答应晚上过来用膳,她喜不自胜。
回了荷香院就吩咐厨房里的两个婆子赶紧烧些关忠诚爱吃的菜,自己则去找来方婆子,让她安排院子里的几个婆子和粗使丫头赶紧去把院子里里外外再次打扫一遍。
此前关忠诚不在府里,所以孙燕对她们的打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进府不久,关忠诚对她又一日比一日冷淡,所以她对下人也一直是客客气气的,免得太严厉了,下人们阳奉阴违,闹得大家都不好看,不如松散些。
不曾想这一松散竟出了人命官司,她听方婆子报信说荷塘里发现了死尸,当时吓得腿都软了,过了好久才战战兢兢地问:
“死的是谁?”
而方婆子的回答让她瞬间便崩溃了,“姨娘,是之前在荷香院服侍过您的秋菊。”
当时,孙燕听了方婆子的回答,差点昏了过去。
最后她尚有一丝理智尚存地问道:“能不能看出死了多久了?”
方婆子摇摇头,孙燕只觉得大难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