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涵问婆子:“老爷可说过是何事没有?他今天晚上不是在那边用晚膳吗,突然叫我过去做什么?”
那婆子看看四周,见那涵身边站的都是几个贴身的丫头,这才低声对那涵说:
“夫人,我听说跟您身边那个叫秋菊的丫头有关,具体何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您去了想必就知道了。”
那涵今天一进府就听说秋菊的变化,此时又听说她似乎跟荷香院扯上了关系,心里便觉一惊,她连忙吩咐春花:
“快帮我更衣,随我过去看看。”
春花和夏荷赶紧找了一套适合在府内行走的衣服给那涵换上,收拾妥当后,主仆三人便往荷香院而去。
一路上,那涵心里一直在想着此前那蓉跟她说过的话,“秋菊那丫头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呢,此次你回去后便找理由打发了算了。”
那涵此前问春花跟秋菊最近在府里的表现,本来也是想了解清楚后找个由头让她出府,没想到她才到府,还未见到秋菊的人影儿,紧接着就听到秋菊似乎跟荷香院扯上了关系。
此前孙燕的两个丫头受伤期间,秋菊虽然去荷香院侍候过她一段时间,但她后来犯了错,人也被孙姨娘打发回了兰香院,照理她不会再回荷香院才是,现在怎么好好地又跟荷香院有了关系?
那涵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节,便不再想此事,只得加快了脚步。
而紧跟她身后的春花和夏荷,似乎也感受到了那涵心里的不安,也一言不发地紧跟着她,快步朝荷香院走去。
不多时,主仆三人来到了荷香院门口,守门的婆子见是那涵带着丫头们过来了,虽然诧异发生了何事,但还是忙不迭地打开了院门。
那涵疾步走进院子,刚走没几步,便见到了正等在院子里的红缨,只见她双目含泪,脸上神色很是慌张。
那涵正不解孙燕这贴身丫头为何是这副表情,就看见红缨扑通一声跪在了那涵面前:
“夫人,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姨娘,救救我们家姨娘......”
那涵心里一惊,忙问:“到底发生了何事,你细细跟我道来。”
红缨边哭边说:
“夫人,我们姨娘今天回到院子便说老爷晚上要过来用膳,吩咐丫头婆子们将院子里里外外再打扫一遍,她自己则在厨房里亲自看着厨娘准备晚膳,可是,可是......打扫院子的婆子突然在荷塘那边尖叫,声音很大,把院子里的好几个丫头婆子都引过去了,奴婢也跟过去了,可没想到,没想到......”
红缨说到这里似乎很害怕,就在那涵的耐心快要用尽时,她又才接着说:
“没想到在荷塘里出现了一具尸体,她面朝下趴着,我们一时没有认出来,后来还是一个会水的婆子跳下荷塘,用绳子栓在那尸体身上,我们一起在岸上用力拖起来,放到岸上后才发现那个人竟然、竟然是您身边的秋菊......”
那涵一听大惊失色,“什么?你说秋菊淹死在荷塘?”
“夫人,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她是何时掉进去的,现在老爷在正厅,我们姨娘早吓坏了,我听老爷那意思,好像、好像怀疑是我们姨娘下手将秋菊推下荷塘,可是我们姨娘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老爷刚才肯定是气坏了才那么说,夫人,求求您在老爷面前给姨娘说说好话,帮帮我们姨娘,您的大恩大德,红缨没齿难忘,下辈子结草衔环也定要报答您......”
红缨看来的确是为孙燕担心坏了,连生平仅会的几个成语都说出来了,这次居然没有用错。
那涵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在心里平复了一下心情,便对红缨说:
“你先起来,前头带路,我见了老爷再定。”
红缨赶紧爬了起来。而此时跟在那涵身后的春花和夏荷,突然听到秋菊的死讯,也是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叫出声。
此时,她们二人都眼含热泪,紧跟着那涵身后朝正厅走去。
一行人来到正厅,只见孙燕鬓发散乱,正跪在地下哭得梨花带雨。
而关忠诚端坐上首,正满目怒视瞪着她。
关忠诚看到那涵过来了,赶紧起身扶着她紧挨着自己坐下,这才说:
“夫人,那秋菊不知何时竟淹死在了这荷香院的荷塘里,此事定然与孙姨娘脱不了干系,难说不是孙姨娘为了报复秋菊之前跟关福合谋那事对秋菊怀恨在心......”
孙燕听了关忠诚的话,连忙否认:
“老爷,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您想想看,我如果对秋菊不满,想报复她,也不会选自己的院子呀,这不合常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