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回头看去,此时相柳微微撑起身子,面上挂着慵懒的笑意。
他本就天生长了一双含情眼,在烛光的映照之下,更是比平日里还要俊俏三分,温润五分,魅惑极了。
小夭忽然感觉到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就那么眼睛一眨不眨地愣在原地。
“娘子怎么自己掀了盖头?”他说着起身拉着小夭坐下,又抬手放下了红盖头,“这是为夫要做的事情。”
小夭闻言,瞬间就红了脸,一双葡萄眼闪烁犹如蝴蝶振翅。
他拿起床榻旁的玉如意,轻轻掀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放在一旁。
此时的小夭娇嫩的面庞精心施过粉黛,一头乌发盘成好看的发鬓,两边插着长长的凤凰六珠长步摇,佩戴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首饰,红色的宝石细密的镶嵌在金丝之上,迎着烛光发出璀璨的光芒。
饶是从不看重皮肉相貌的相柳,此刻的呼吸声也不可避免的沉重了几分。
他深沉的眸底蕴含着潮涌,瞧着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上些许。
小夭被他盯的不自在,倏地起身去桌上端起了合卺酒,说道:“这合卺酒还未喝。”
“拿过来。”
小夭疑惑地抬头,对上他微眯的眼眸,他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
“我腿软,走不动路。”
小夭端着被一分为二的半只酒葫芦递了过去,相柳接过与小夭一同饮下,然后他将葫芦合在一起,又用中间链接的红绳小心翼翼地将葫芦缠绕在一起,轻轻立在了夜明珠旁边。
“你既是没醉,干嘛装醉?”
“谁说我没醉,我喝了二十几坛酒。”他声音软糯得像是在撒娇。
小夭被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厉害了?”
他没回话,直勾勾看着她,幽深的目光丝毫不掩饰自己炙热的欲念。
小夭被盯地有些不自在,“怎么不说话?”
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我苦练多年的酒量,就是为了今日。”
小夭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脑海中浮现出白发少年每日驱使白雕换来烈酒,却不是因为贪杯,而是为了在洞房花烛那日练就成千杯不醉?
不对,亦或是即使醉了,也能及时醒酒?
“你在傻笑什么?把我衣服都下了,就让我看你站那傻笑?”
他说这话时胸膛起伏不定,似是呼吸有些紊乱。
“过来。”
小夭像是被迷了心窍的傀儡,乖巧地朝着他凑了过去。
他张开双臂环住她的腰肢,稍一用力便将她带到榻上,去了她沉重的头饰,翻身将人压到身下。
他伸手去解她的衣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酒的缘故,手指竟有些发抖,废了好半天的力气才勉强褪去了外面的喜服。
他炙热的气息慢慢的靠近,小夭脸红心跳地闭上了眼睛,一个极尽疼爱而绵长的吻落下,温柔得让她感觉到整个人都融化在他怀中。
小夭大着胆子抬起双臂紧紧地从后背拥住他,他身子一僵,呼吸再次沉重几分,“把眼睛睁开。”
小夭听话地睁开眼睛,他饱含深情地盯着她看了良久后,轻吻上她的眉心,眼眸,鼻梁,下颚,最后密密麻麻的细吻落在脖颈处,小夭感到全身一阵酥麻。
意乱情迷中,小夭只觉得他身子烫的离奇,甚至还带着细微的颤抖。
而后他再次吻上了她的唇,这一次与方才的小意温柔明显不同,他湿热的唇瓣上带着让人灼伤的温度,霸道地侵略着她,让她仿佛置身在汹涌澎湃的汪洋大海中,理智在舌尖的交融下驱逐坍塌。
他喘息着张嘴含住她里衣上镶嵌的珍珠扣子,用舌头脱开了束缚。
一时间春光乍泄,他炽热的手掌在她的肌肤上厮磨而过,让她浑身犹如被烈火烧撩过一般,身子瞬间滚烫起来。
相柳喉结滚动,眸光潋滟,缱绻惑人。眼尾处增添了一丝红晕,格外好看。
小夭的声音娇羞软糯,含着三分颤。
而后痛呼出声,漂亮的眸子氤氲着破碎的雾气,险些哭出来。
夜幕微凉,星辰滚烫。
这一夜极长。
当小夭再次睁开眼时,天还黑着,榻边的烛火微微晃动,相柳撑着头侧卧在一旁,痴缠地盯着她看。
小夭羞耻地拽过里衣,藏在被子里艰难地穿在身上。
“你不睡觉盯着我做什么?”
“自然是睡醒了。”
“才睡这么一会,你不累吗?”她感觉自己的身子骨都要被折腾散架了。
两人是何时偃旗息鼓的,小夭记不大起来,她只知道他的脸越来越清晰,天似是快亮了,可是现在向窗外望去却是漆黑的。
相柳指了指榻边的红烛说:“你猜它们为何是新的?”
“新……的?”小夭眨巴着眼睛,那手臂粗的红烛显然已经更换过了,“你是说……已经过了一天?”
相柳看着她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啊!你怎么不叫醒我?”她拽过被子蒙住了头,又羞又恼,“新妇第一日过门,该去给你爹娘敬茶请安的!”
相柳揭开被子纠正道:“首先,不是‘你爹娘’,是‘咱爹娘’。”
“其次,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即使叫醒你也来不及。”
“最后,他们既没有派人上门来催,想必是理解我们这对新婚夫妇的。”
说完最后一句话,相柳憋笑失败,露出了大灰狼的尾巴。
小夭皮肤白皙,脸颊通红,宛若雪地里的红梅,绽放出让人挪不开眼的浓艳绮丽。
“小夭,”相柳咽了下唾沫,哼哼唧唧地凑了过来,“我们再睡一会吧,好不好?”
小夭一掌抵在他胸口上,不让他靠近,“睡一整日了还睡什么?饿死了,我要起来吃点东西去!”
她说罢急忙起身,像是生怕他会扑上来一样。
谁知道刚站起来便双膝一软,整个人如虚脱般向一旁倒了下去。
还好被相柳眼疾手快地将人一把捞进了怀里,才没有摔倒。
小夭坐回榻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却发现身后之人将脸埋在她的背上,浑身颤抖着。
这是……在憋笑?
“相柳!”小夭怒喝一声,气得回身推开他,“都怪你!你还有脸笑话我?”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别生气!”他说话时面容有些扭曲,似是在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
小夭哼了一声,往旁边挪了挪,“我不理你了!”
相柳追过来抱她,弯着眼睛轻声哄道:“我的好夫人,原谅我吧!我保证绝不再笑了!”
小夭撇撇嘴,有气无力道:“我饿了。”
相柳唤来侍女,命其准备晚饭和洗澡水。
晚饭的准备时间要长一些,热水很快就烧好了,粗壮的木桶抬进来倒上热水,桶里不断地向上翻涌着热气。
相柳问她:“我帮你脱还是你自己来?”
小夭脸颊再次烧起来,虽然昨晚……可她此刻面对他仍然害羞得很,“我自己来!”
相柳安静地等着,小夭见他如此不加掩饰地看着她,咽了一下口水问道:“你能不看着我吗?”
相柳似是有些不太理解地挑了挑眉,随后才点点头,将脸转向一边去。
小夭见状连忙脱了衣服,刚站起身,相柳便从被子里钻出,将她打横抱起,缓步走到了木桶旁,轻轻把她放进水里。
小夭不经意间暼到了他结实的腹肌,吓得慌忙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到水位突然上升,睁开眼时看见相柳面上一半水珠,一半雾气,正笑意盈盈地玩着水。
小夭恼羞成怒,“谁让你进来的?”
“我看这个木桶很大,盛两个人没问题。”
小夭被他的歪理气笑,故意找茬,“那这个木桶若是再大一些,外面的侍从们是不是也能进来一起洗啊?”
相柳面色一冷,“他们若是敢尽管靠近试试。”
小夭不搭理他,学着他方才的样子玩起水来。
“我又不是别人!”
小夭笑吟吟地洗着,当作没听到。
“好,不理我是吧?很好!”
这句狠话显然没有起到威胁的作用,小夭哼着小曲儿自顾自地洗着,洗完后不一会精美的菜肴便端进了外间,她穿戴好衣服,坐到桌边大口吃起来。
等放下筷子的时候,被早早吃完等在旁边的相柳一把扛在肩上,向着内室走去。
“喂!你干嘛?放我下来!”
相柳将她放到榻上,俯身压下来,在她耳边呵着热气。
“今日为夫便给你立立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