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咋整，我大猪蹄子爹认不出来可咋整，我舅舅的命运轨迹，注定改不了了……】
原本焦灼的凤绾绾听到凤胤祯的话，最后一个吗字一下子吞进了肚子，她瞪大了紫葡萄似的圆溜溜的眼睛。
【诶？我大猪蹄子爹怎么知道这人能够仿写我舅舅的字迹？诶不对，难道说我大猪蹄子爹看出来那封家书是伪造的了！】
【他此刻质问这个小人，是要为我舅舅正名？】
【啊呀呀，那也太棒了！真没想到，那么多老狐狸给他下套，他居然还能一眼就看出真相，甚至能够判出伪造我舅舅家书的人是谁！】
【我要对大猪蹄子爹改观了，他还没傻透，还行。】
凤胤祯不由得意：那当然了，你爹我啊，才没那么傻……不是，等等，什么叫还没傻透？你爹我一直英明睿智，是非常值得信任托付以及仰望的君王！
好闺女，别天天想着带你娘亲溜出宫了，留下来，咱们爷俩再处处，慢慢处你就知道你爹我的心了。
堂下，卢山又是一阵哆嗦，只是这一次，他连尿都尿不出来了，一张脸煞白，哆嗦着，半天说不囫囵话。
“奴，奴才没，没，没……”
“你倒是有些本事，字迹仿的很像，心思还挺细，还悄悄偷用了年大将军的小印，只是胆子有点小，这就吓尿了？”
凤胤祯又是一声冷笑，杀意腾然。
“说吧，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这话虽然是对着卢山说的，可凤胤祯闪着寒光的龙眸缓缓扫过全场，分明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章敏的老脸又是一僵，寒意从后背窜起，带着锋芒刺得他几乎站不住。
废物！
当初选卢山的时候他就担心此子机灵有余胆气不足，唯恐此子坏了大事，如今看来，果然坏事了。
王君安则怔在原地，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已经说不出来话的卢山。
“你，你居然骗我？你不是说书信和家书都是你冒死从年大将军手里偷出来的？这些东西都是假的？”
“我……”
卢山说不出。
王君安便怒了，恶狼一般冲上去，一把揪住卢山的领口拼命撕扯。
“你这不是害我吗！你快点说，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这样做的？快点说！”
“我，我……”
卢山被他吓了一跳，眼睛瞪得更圆，面容扭曲，嘴边涌出白沫，然后突然直直向后跌倒下去。
王君安尚且未察，还紧紧抓着卢山的衣衫使劲摇晃他的肩膀，怒吼着。
“你别装，你快点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王大人！您别摇了。”
眼看情势不对，凤胤祯的眉头紧皱，苏朴森疾步赶到卢山身边，手指在他的鼻子下面探了探，然后止住了王君安的动作。
转头朝凤胤祯汇报。
“皇上，卢山已然没有气息了。”
【眼睛瞪得那么大，还吐白沫，这个卢山是被吓死的啊！】
【有胆子诬告我舅舅，没胆子承担后果，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废物一枚！】
【他还没有交代出幕后指使者呢！这可咋整，虽然我已经知道幕后指使者是太师章敏和太傅吴亚博然了，但是大猪蹄子他不知道啊，卢山这么一死，人证没了，那俩老狐狸是不是就要逃出生天了？】
凤绾绾又开始皱她的小眉头了。
凤胤祯见不得她皱眉头，伸出食指在她眉心抹了抹，将她皱起的眉头抹平。
多大的娃儿啊，就这么操心，这等你会说话了，这眉头还不得皱出一个川字来？
你且放心吧，你爹已经知道主谋是谁了，你就安心玩你的东珠和翡翠吧。
凤胤祯又用手指逗了逗凤绾绾腮边的嘟噜肉，然后突然看向站在一边神情明显放松的章敏。
“太师，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这个……臣认为，此事既然是兵部尚书王大人挑起，人证物证也都是他拿进来的，这件事情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此事兹事体大，一定要严查，就从王大人身上开始调查就好了。”
卢山被当场吓死，章敏瞬间松了一口气，原本的担忧稳稳落地。
此事确实重大，所以当初做的时候就格外隐秘，卢山一死，此事便牵连不到他身上。
倒是可以推到王君安身上去。
毕竟，王君安这种素来油盐不进的孤臣，也是他一直以来都看不惯的钉子户，趁这个机会拔掉，也算是好事一桩。
何况，卢山当初带着年耿垚的书信和家书找到的人是王君安，也是王君安在殿上起头状告年耿垚，这事无论如何也绕不过他，干脆就把他推到主谋的位置上，直接钉死，避免皇上查到别人。
一举两得。
凤绾绾对这个糟老头子印象特别差，一听他这样说，登时急了。
【这个老狐狸一定是我大猪蹄子爹身边最狡猾的一只！王君安虽然是他们找到的打头阵的兵，但王君安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人！】
【王君安就是被他们算计进来的，他们想着用王君安的手来挑拨大猪蹄子跟我舅舅的关系，如果事情成了，我舅舅肯定会对王君安怀恨在心，背地里肯定有动作，这王君安以后的日子绝逼不好过。】
【而事情一旦没成，大猪蹄子爹肯定会找王君安算账，王君安就稀里糊涂做了他们的替罪羊，反正不管怎么算，这个王君安都不可能有好下场。】
【这老狐狸可真是好算计，这王君安虽然蠢了点，但是为人确实刚硬正直，是个难得的不战队的孤臣，如果大猪蹄子爹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到他头上，杀了这么一个人，以后朝堂之上，就少了一个忠贞正直之士了。】
【如果我大猪蹄子爹能够冷静一点，把这事查清楚，还王君安一个清白，依照王君安这样的性情，肯定会对我爹更加忠贞维护……】
凤绾绾还在嘀嘀咕咕。
头顶的凤胤祯又开口了。
这一次，他脸色微微严肃，是看向地上跪着不断为自己辩白的王君安的。
“王君安，太师说，此事你是主谋，你认吗？”
“臣不曾谋划过此事，因此臣不能认！”
王君安当然不会承认，他挺直腰身，声音响亮。
凤胤祯微微一笑。
“朕愿意相信你，但是你要替朕揪出此事的主谋，朕命令你与太师一起审理此案，务必揪出此事的主谋，你可愿接下此案？”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