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它下意识说：“我……谢谢您，我，我刚才可能有一点混沌，我，大概是被世界海影响太多了。”
迟钝的思维重新运转，它立刻在自己掌握的数据库里找到了原因：世界海。
纪评欲言又止，最后觉得解释起来真的是个大麻烦于是选择了闭嘴，看见小塔又提出了第二个方案：“如果您愿意让他们沐浴……”
沐浴群星的荣光……
纪评及时打住：“……亲爱的小塔，我们可以描述简单直接，不用体面的社交辞令吗，就像刚才那样。”
小塔乖乖改了表述的方式：“他们和污秽接触的时间还很短暂，融合的也不够彻底，所以可以借助信仰清理。最快的办法是强迫他们改变信仰，转而追随……一位会关注他们的仁慈存在。”
纪评：……
他怀疑小塔在明指自家尊神，并且他有证据。
小塔的叙述没有结束，它提出了一个全新的理论：“根据第六席登记的研究成果，她认为世界海无法真正降临，所以污秽对普通人的侵袭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意识上的侵袭，这个时候如果施加人为干涉，普通人就可能清醒过来。很多教会牧师所谓的‘救治信徒’就是这个思路，问题并不是因为诵念信仰解决的，而是因为普通人的意识在这个过程中被重新构建了——他们坚定的信仰神明，意识纯粹不含一丝杂质，自然就把污秽挤出去了。”
它说：“所以……”
“所以，”求知欲旺盛的纪评好奇的追问，“后两个阶段是什么？”
小塔愣住了：“被首席抹去了。我……我不知道。”
好的，那等以后问莱尔吧。
国王星星插话：“您要传播信仰吗？”
纪评：……
他很想问继续维持战争之神的信仰不行吗，但转念一想要真这样那他跟个冤大头似的，他又不是战争之神的信徒还帮人家收拾烂摊子……这位尊贵的神明甚至到现在面都没露！
国王星星显然是支持他等于二代群星的，它说：“一般传播信仰是眷属完成，您有垂青的……”
纪评想了想，诚心诚意的说：“我可以垂青自己吗？我可以自己当自己的眷属吗？”
这真是一个非常非常特别的思路。
刚刚还在夸夸其谈的小塔戛然而止。
国王星星噎住了，学者星星顿住了，倒是外交官星星又热闹起来，高高兴兴的说：“我可以！我愿意当！不要选它们！我可以办好！选我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求你啦——纪评～评评～亲爱的～宝贝～我爱你！我超级爱你！”
纪评被一连串的单词叫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揉着脑袋说：“我对此倒是没有意见，不过，眷属本身是为了方便传教，你……”
显然不能直接问“你行吗”，这太伤人了。
但是说“你没有人类的外表怎么和人沟通”好像更直接更伤人。
纪评卡壳了一下，但外交官星星显然明白他的意思，更激动的说：“可以呀！我行！我可会传教了！以前就是我在干传教的活！我可以造一个壳子出来！”
先不论最后一句话有点吓人，纪评主要关心中间那句：“以前？”
不是说群星从不诉求信仰吗？
外交官星星很高兴：“对啊，以前！”
学者星星冷静的说：“我以前负责圣典的撰写。”
它委婉的、小心的举荐自己：“我们之前传阅过你写的，非常非常精彩，我可以在此基础上再扩写成一本书。”
纪评：……?
这是黑历史吧？在暗示他没写完也就算了还没后文了？请问他可以灭口吗？
国王星星沉默了下，试图找自己的优点：“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帮您筛选合格的孩子。”
纪评：？
他很想问自己为什么要筛选合适的孩子，转念一想好像所有教会都有收养孩子、收养孤儿的传统，这还是教会的一项杰出美德，它保障了所有未成年的孩子都能够幸福的长大，并且给了这些孩子可以自由寻找工作的承诺。
……只不过基本上所有孩子都会选择留在教会工作而已。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很多人都想去教会工作呢，待遇好又稳定，还有个侍奉神明的名头，纪评之前就心动过只是后来没付诸实践而已。
换句话说，待遇好意味着烧钱。
纪评开始思考教会的营收模式了。
就他之前看的，貌似是皇室王室提供拨款，然后有大贵族捐款？但他现在估计拉不到皇室拨款了，而且这里还涉及好几个问题……其中最关键的，也是他最疑惑的，莫过于战争之神了，这到底去哪儿了？陨落了？没了？